第九百零五章 肖远身世

  “你这是……”刘绛卿满脸疑惑地坐进椅子里,看向肖远。
  “今天过节,喝点酒意思一下,顺便暖暖身子。”肖远拿起一瓶白酒熟练地打开外盒和盖子,问也不问就给三人都倒满一杯,放在桌上。
  “我是队员,酒就不喝了。”刘绛卿没碰那杯酒,站起身找了个杯子倒上热水,刚拿来就看见肖远把酒推了过来。
  “今天没有队员和老板,只有我们三个哥们。喝吧,当做陪我也行。”肖远诚恳地敲了敲杯子旁边的桌面,示意他接受。
  “能不能换红酒?”伊诺为难地说,“你们这酒度数太高了,我喝不了啊。”
  “没有红酒。”肖远温和地答道,表情却很坚定。
  “那……先让我吃饱吧!”伊诺眼神里闪出赴死般的目光,迅速拿起叉子叉了一块饺子皮吹吹放进了嘴里,立刻被烫的倒吸一口冷气。
  “啧,先吃凉菜,酒放着。他都说自己现在不是老板,没必要事事都听他的。”
  刘绛卿看着伊诺那副囧样皱起眉毛,先夹着菜吃了起来,全然不顾肖远推过来的酒杯。肖远苦笑了下,也不再劝,一仰头自己喝了半杯酒下肚。
  “新年快乐!”
  “至于这么急吗?”刘绛卿放下筷子,察觉到肖远今天有些奇怪。
  “没什么,习惯了,以前不是烟就是酒,要么就是茶,天天轮番来。自从零一战队成立后这规则就越立越多,禁烟禁酒禁鲱鱼,结果把自己套进去了。烟抽的少了,跟你们吃饭也不能喝酒,提前进入养生模式。今天难得能敞开喝一次,舒服!”肖远笑着边吃菜边说,言语充满豪迈之情,确实和以前总是沉稳的模样大不相同,更自在也更真实。
  “哈哈哈哈哈哈……”
  刘绛卿忍不住笑了起来,旁边的伊诺听了却瞪大了眼睛。
  “禁鲱鱼?肖,什么时候有这条了?!”
  “你第二次带鲱鱼进来的时候。”肖远说着又喝了一口酒,酒杯眨眼见底,比喝水还快。
  “oh~no!”伊诺又想起自己带的罐头被肖远连夜寄出去的事情,心痛得一阵哀嚎,扒拉了两口酸汤饺子皮才算平复了伤痛的心。
  “行了,别光吃饺子皮,你不是想吃饺子吗?”刘绛卿把煮好的饺子推向伊诺,“吃吧。”
  “谢谢刘!”伊诺迅速拿起叉子狠狠叉向一只饺子,噗嗤一声,盘子里的饺子破出三个口子,又掉出了馅,只剩皮了。
  三人同时笑了起来,开始分享这顿共同做出的新年晚餐。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就到了晚上十点。窗外天空黑冷一片,零一战队俱乐部餐厅里依旧亮着灯,长桌上,菜还有一半,饺子已经光盘,伊诺正趴在没吃完的酸汤饺子皮旁呼呼大睡,旁边还留有少半杯白酒。
  肖远点了根烟慢悠悠抽着,手边没有烟灰缸,就把烟灰弹在已经空了的白酒瓶里。桌上,第二瓶白酒被打开了盖子,还剩五分之四。
  “今天才知道肖老板酒量惊人,厉害。”刘绛卿微红着脸,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呵,都是坏毛病,现在没有酒精肝算老天爷眷顾。”肖远说。
  “酒量出乎意料,你本人也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原以为你是那种人,但现在看来……不是。”刘绛卿说。
  “哪种人?”肖远一抖眉毛,好奇地问。
  “黑心烂肺的奸商,不择手段达到目标,嘴里没一句真话。”刘绛卿直率地说着。
  “哈哈哈哈哈哈,差不多差不多,这的确是刻在我基因里的东西,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肖远不仅没生气,反而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家世代行商,骨血里是祖传的商人思维。虽然有时候也厌恶自己身上这种特质,让我看起来总是有些阴暗,不过要是没这些东西,我估计二十三岁的时候就饿死在大街上了。”
  “你家世代行商?”刘绛卿视线一转,看向肖远。
  “是啊,家大业大,所以麻烦也多。家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我排行第二。从小,我们就很难见到父亲,即使是谁过生日他也不一定会来。后来父亲给我们制定了规则,谁表现的最优秀,就给谁最好的培养资源,还能接受他亲自教育。为此,我们兄妹三人总是争的头破血流,但无论怎么争,我都是赢的那个。后来我厌倦了和他们的争斗,开始接触电子竞技。从那时起我看到了一个新的,有趣的世界,就不再跟他们争了,一心打比赛。
  十五岁那年,我决定要和战队参加全国比赛,结果父亲却要带着全家移民墨尔本。我恳求他让我打完比赛再去,可父亲说没有商量,如果我跟他们去,就要放弃国内的一切,如果不跟他们去,我就要放弃家里的一切。”肖远说着拿起酒杯深深吞下一口酒,刚要抽烟,却发现烟已经燃尽了。他将烟蒂灵活地丢进空酒瓶后从烟盒中又抽出一根叼在唇边,拿起打火机咔地点燃了。
  “你选择放弃了家人?”刘绛卿不可置信地问。
  “是啊,放弃了。我的国籍依旧是中国,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拿到全国冠军,还建了我的远江阁,不后悔。”肖远吐出一口浓郁的烟雾,望着窗外华灯说。
  “十五年不见父母,你确实是个狠人。”刘绛卿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无法相信有人会做这样的事,放弃家人,只为了打比赛。
  “呵……或许在常人眼里的确不近人情,但在我看来这是最好的选择。这是独立者必经之路,而且一旦独立,我即是我唯一家人,他们不过是海外的血缘罢了。”肖远说。
  “最好的选择,要真是最好的选择你就不会今天在这喝闷酒了。”刘绛卿仿佛一眼看穿了他,不屑地说。
  “不闷啊,这不是……还有你们陪吗?”肖远朝伊诺那看去,伊诺睡得口水流了一手一桌子,嘴巴还偶尔动一动,似乎梦里都在吃饺子。
  “切,嘴硬。家人还在就多陪陪吧,要是哪天他们不在了,你就连选择的余地也没有了。”刘绛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