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殳驹原的疑惑

  殳驹原为他的八卦找了个很好的理由:“不是,我就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芥蒂,我们得了解情况不是,这样才不会轻易触碰到什么禁忌说错话之类的。”虽然两个人很熟络和亲密,但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
  章一侧身看着外面:“不知道,你要是好奇想知道的话就自个儿去问她吧。”他不知道该吐槽还是该夸奖,殳驹原一个男人,第六感准得毫不输女人。
  殳驹原不相信:“她小的时候你不就跟她认识了吗?怎么会不知道。”他直觉里章一一定知道很多,上次去酒店送东西那次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也就没有多问。直到这次一起旅游才感觉到,他感觉得到两人之间那股莫名的亲近中带着的疏离感,加上这么多年来两人的断绝联系,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汲言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提及过和remember认识的原因。汲言很聪明理智没错,但她也会有柔软的内心,毫无疑问地一定和remember有关,他想,汲言他是问不了的,提她伤心事那不找骂吗?但可以问章一,兴许他会知道。
  “就那一次,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真正的相识是从她差不多十五岁时,我哪知道。”他的确不知道,他在接近她之前只知道汲言和郗家关系匪浅,和大明星remember关系亲如兄妹。但他们正式相识之后,汲言从未和remember有过联系,更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和remember有关的任何言语。起初他以为是刚刚出道不久又爆红的remember工作忙没有空,后来看到汲言是通过电视网络了解remember的近况才明白他们之间或许因为什么闹掰了。汲言不说,他也不会主动去问,但他知道,他们俩之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线断了,风筝也就会飞走了,不知道飞到哪儿才会停下,而风筝的主人,不会去追。
  殳驹原八卦兮兮地说:“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没那么简单,有故事。”
  章一对他的八卦不感兴趣,自顾自地上楼,途中,他还是开口了:“你之前查了remember,知道他有个大哥吗?”
  “这个没注意看。”他就顾着找汲言和remember相识的那段资料了。
  章一说了一句让人致命一击的话:“他大哥叫做郗一南。”
  “噗!”殳驹原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他大惊:“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你不是查了吗?居然没看到。”他到底看了些什么啊?
  “当年那个横扫军区的尖杆分子,那个光彩耀眼的天才,那个全军区都梦寐以求的榜样,射击格斗体能战术各大项的军区记录还摆在那儿刺激着我们感官的郗一南?”直到现在,他依然把郗一南当榜样,只因他刚入伍时听到的关于那个男人的事迹,太过优秀太过耀眼,却无人能及,能文能武,但痛惜的是,十三年前的某次行动任务中,牺牲了。他没想到,那个让人望尘莫及的男人居然会是remember的大哥。
  章一斩钉截铁:“是。”
  殳驹原惊叹着:“哇!”妈呀!他今天到底是听到了什么?如果说郗一南是remember的大哥,那么,按汲言和郗家的关系,肯定也和那个男人认识了?而且说不定还经常见到,真是羡慕。
  章一义正言辞地教训他:“你连郗家都一并查了,居然都没看到,真不知道你眼睛看哪儿去了。”他内心深深质疑殳驹原情报员的身份。
  殳驹原是不会说出他光顾着看汲言和remember之间的来往的。
  殳驹原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完全没想到,一个军区的骄傲,一个演艺圈红遍半边天的大明星,居然是兄弟,根本就联想不到。”因为没见过,加上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提及他的人虽然有,但也寥都寥无几,他从没想过,郗一南会是郗家的老大,这一消息着实令人震惊,本来还浅留的困意瞬间消散。
  章一薄唇轻启,又闭上,他转口:“若说有什么芥蒂的话,应该是这个。”他所知的,也只是这个了。
  殳驹原不解:“不是,这个跟他们之间的微妙有什么关系啊?”
  “你只需要知道有关就行了,不用问那么多,也管好嘴巴别在那两人面前提,那是他们之间的禁忌,更不要好奇心发作去查,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他能说的就这么多,其他的,不能说他也不愿意说。
  章一的警告意味冷冰冰的,让殳驹原有些颤抖。有了章一的警告,他不敢再提问,但是心里依旧好奇疑惑怎么会跟郗一南有关,又隐隐觉得,汲言和remember之间的芥蒂没那么简单。他做惯了情报收集的工作,想要这么轻易地打发掉好奇心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现在只觉得心痒难耐。
  “郗一南…多优秀的一个男人啊…”
  客厅中惋惜的声音,那个优秀的男人,终究没逃过死亡的命运,但他依然活在他们这一辈中,深深地影响着他们,一个活在传说里的人物。
  殳驹原忽然望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处,这里也有一个人不输给郗一南的优秀,她在活着的时候也已经成为了一个低调地让人忘记的传说。他想,是不是每一个天才一样的存在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成为传说的命运都是会消失呢?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消失在世界上,慢慢地被人遗忘,她没有郗一南那么幸运会被人记住,她不会被人记住,只会悄无声息地消失掉。尽管他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尽管他觉得不到最后一刻就还有希望,可一次次地倒下,让人惊慌失措变成了无可奈何的无力。从来不愿接受事实的人是他们,而她,一个二十三岁的女人,一直在为自己准备着随时都会发生的后事。他问过她为什么这么悲观绝望,她的回答是不是绝望,而是心如止水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她说她已经不是天真的三岁小孩了,她早就已经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知道接受面对现实,她还说既然知道有可能会发生的结果,她不想要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而她能做的,只是默不作声地准备那些大家都了然于心的后事。
  殳驹原知道,不只是他一个人对汲言惋惜,汲言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对她感到深深的哀伤惋惜。她那不吭不卑淡定自如风轻云淡的姿态,一开始他们以为她只是强壮冷静,内心肯定煎熬波澜壮阔,可是越来越接触相处,才知道,那的确是她。即使已经这样,可她依旧用她自己,在守护着她所想要守护的人和事,他说过她矫情觉得自己伟大所以才做这么多的考虑,她说她自私地很,她自私地决定着所有不让任何人干涉。
  后来的后来才明白,她不是不想为自己考虑,她其实一直都在为自己考虑,她做着所有的别人以为的考虑,其实都是她想要的,所以她才会说自己是自私的。
  直到那一刻,殳驹原才真正明白章一说的他们都不懂她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