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符

  别的不说,艾佳茗的本事我还是看在眼里的。
  “把茶几收拾出来。”
  “干嘛?”
  “请符!”
  我点了点头,把茶几上的方便面碗端走,师父的烟灰缸放在旁边,然后用抹布擦出一块干净的地方。
  艾佳茗从包里拿出几张裁好的黄纸,几个瓶瓶罐罐,一个香炉,三根檀香,按照不同的方位摆好之后,艾佳茗就跟我说:“其实,咱们今晚上,要找的可能并不是吴晴!”
  “什么意思?”
  “我检查了三个死者的伤口,看上去确实像是灰仙干的,但他们尸体上留下来的气不一样。妖怪的气根本就不是那个味道!”
  “味道?”
  “没错,妖怪的气跟人的气是完全两个味道,死者尸体上留下的气,更像是人的!”
  “前天晚上,打伤我的,也是活人,难道,是同一个人?”
  艾佳茗没说话,把三张黄纸铺在茶几上,打开那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的分别是朱砂,鸡血,糯米,还有一些我看不出来的东西。
  她先用鸡血和朱砂画了一张符,然后嘴里念:“纸笔凝气鬼神惊,六丁六甲震威风。急急如律把令敕,祖师灵宝在其中。急急如律令,敕!”
  话音刚落,整张符咒就凭空烧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说:“我靠,变戏法呢?”
  艾佳茗瞪了我一眼,没说话,用烧着的符咒把三根檀香点着,然后把香插在香炉里。
  这香炉很漂亮,桃木材质,上面雕刻这三清祖师,里面装着五谷,即稻、黍(shǔ)、稷(jì)、麦、豆,还掺杂着少量的香灰。
  把香炉摆在正北方,然后艾佳茗分别沾了朱砂,鸡血,黑墨,还沾了一些散发着恶臭的油,这次画出来的符,不像刚才那张鲜红透亮,黑中发红,而且还显得异常浑浊。
  画完这张符咒之后,艾佳茗撒了一把糯米在上面,嘴里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咒语,然后一瞬间,符纸上火光四溅,把上面的糯米全都烤成焦黑的模样。
  我又被吓了一跳:“我靠,你真变戏法呢?”
  这次艾佳茗都懒得搭理我,继续准备第三张符咒。
  这第三张符咒平淡无奇,没有什么新鲜花样,她画完之后连咒语都没念,就直接揣兜里了。
  三张符符咒,一张烧着了,另外两张,全都被她给收起来了。
  有意思的是,三张符咒画完之后,那三根檀香,很快就烧完了。
  艾佳茗松了口气,说:“行了,祖师已经走了!”
  “什么意思?”
  她瞪着我,说:“江初一我告诉你,以后我请符的时候,你别在旁边胡说八道,三清祖师就在附近看着呢,这两张符咒都是借了三清祖师的神力!你要是在敢胡说八道,迟早会遭报应。”
  “我···能在问你个问题吗?”
  “说!”
  “刚才,你画第二章符的时候,用的油啊,怎么这么臭?”这股臭味到现在还挥之不去。
  “尸油!”
  “啊?尸油,这玩意会不会···”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给打断了:“行了,别废话了,找个风水不好的地方。”
  “啥?”
  艾佳茗看了我一眼,说:“就近找个风水不好的地方,听不明白吗?”
  “为啥要找风水不好的?”
  “在阴气重的环境下,符咒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所以我才让你找个容易聚集阴气的地方,明白了吗?跟你这种人交流真费劲,屁本事没有,还一个劲儿的问!”
  扔下这句话之后,艾佳茗背起包就往外走。
  妈的,明明是她求我办事,态度居然还这么差。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是再给我办事,横点就横点吧···
  走道村西头的一可老柳树下,我跟她说:“看见没有,前面有个地垄沟,水都成臭的了,这地垄沟拦住了东北方向过来的气,也就是说,只有西南方的气可以进来,再根据八卦九宫,此地西南方向为凶位,而柳树本身又是阴木,所以,这里风水很不好!”
  见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艾佳茗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说:“看来你小子多少还有点本事啊,这么快就找到了?”
  我苦笑一声,说:“你可真会夸人!”
  她站在柳树下,拿出那张用尸油画的符咒,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敕!”
  这张符咒居然在没风的情况下自己动了,原本软踏踏的符咒,一下子变得笔直,而且一直只这样一个方向。
  “跟我走!”艾佳茗说完之后,就往符咒指向的方向走。
  “这是什么符啊,咱们要去哪?”
  “寻踪符,勘察尸体的时候,我用黄纸收集了留在尸体上的气,刚才我画符用的纸,就是收了气的黄纸!”
  “这么回事啊,那这张符,能带咱们找到凶手?”
  “没错!”
  我不得不佩服道法的博大精深,一张符咒,居然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村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正是睡觉的时候,除了小吃部里的几个年轻人还在喝酒之外,胡同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们两个跟着符咒直接走到了村外,进了一片小树林,几只夜猫子站在树上盯着我俩,时不时还有几只老鼠从脚边跑过去。
  因为灰仙吴晴,这几天我看见老鼠就觉得浑身发毛。
  忽然,符咒凭空燃烧,在艾佳茗手里化成了灰烬。
  艾佳茗说:“找到了!”
  我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找到什么了?这附近什么都没有啊?”
  “仔细听!”
  “救命···放···放开我···”
  我们两个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于是赶紧顺着声音找过去。
  可眼前这一幕,让我二十多年来的人生观全都颠覆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蹲在地上,面前躺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
  那男人手上长着常常的指甲,每个指甲都跟刀子一样锋利,他蹲在地上,用指甲削下姑娘的一块肉,然后毫不犹豫的放在嘴里咀嚼。、
  姑娘已经奄奄一息,身上有无数道伤口,倒在血泊之中昏迷了过去。
  艾佳茗大喊一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