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九章 文教委员会
王蕙淡然的笑了笑说道“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忘了。只不过,今日听到有人舍生取义质问林侯,所以想来看看是谁能堪称圣人。如今事了,少康,我们回去罢。”
这一番话,直说的张仲儒满脸愧色。
刚才怼林冲的时候,满满的都是大义凛然,可结果,林冲反手就找来两拨客人打自己的脸,之前立足的道德高地轰然崩塌,质问也就失去了正当性。
若说卢祥是家门出了败类,但是王蕙母子的遭遇就让张仲儒无力反驳,抛弃妻子,无论从哪方面都是他的污点。
眼见王蕙母子离去,张仲儒无颜再停留,招呼随从要走。
“张先生,且慢,我有话说。”林冲叫住了他,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当我林冲这里是菜园门?
张仲儒知道林冲肯定没有好话,但是也不得不站住,他打定主意要打要杀随便,反正今天闹得他面目全非,面子里子全丢光了。
“方才,老先生说各级科考营私舞弊,我可以从根本上杜绝!”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句话简直比张仲儒抛弃妻子来的更让人震撼,多少年的营私舞弊,你林冲说杜绝就能杜绝?还从根本上?做梦吧!
善于怼人的老张立马跳起来大叫“痴人说梦!”
林冲似笑非笑的转过身说“如果做到了怎么办?”
张仲儒有点怵林冲的这种微笑,总觉得对方憋着坏等他,但是他还是不相信,官官相护,就算林冲有心澄清吏治,那么多官吏都要吃饭穿衣,绝非一日之功。
“任凭林侯处置,老朽绝无怨言。”
林冲眼睛一亮,收起折扇道“文教委员会!”
文教委员会?大家一起大眼瞪小眼,都不明白林冲是么意思,但从字面上理解就是负责文化和教育的权力部门。
除了几位常务内阁,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大家都看着林冲了,希望他能进一步解释。
“文教,简单来说就是文化娱乐和教书育人的事务总称,委员会就是负责这些事的人组成的管理机构。而文教委员会,是一个综合性开放式的管理机构,从各阶层选取一定比例的人来参与到委员会当中。”
各阶层选取一定比例的人?都会选谁,有什么条件?
下面有个胖胖的商人问道“请教侯爷,什么样的人可以参加委员会,是不是要有官身?”
“士农工商,德才兼备众望所归者皆可入选,按照地域分片推荐,再经由审核委员会确认后将最终名单公示一个月无异议后即为合法有效。为了保证公正和效率,文教委员会每隔五年换届重选,从入选到履职均受到府衙监督”
这时有个尖嘴猴腮,眼神中透着精明的老者追问“侯爷,这些人都要做些什么呢?”
陈东跟上来说“黄百万,黄小贤,经营药材生意,平素乐善好施,多次出资出力捐办本乡学堂。”
“黄老爷,请上来!”林冲招招手,他正需要一个普通人来展示文教委员会的魅力。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示范,很多事情潜移默化的运作,时机成熟了,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他只需要小心的开启一个缝隙,剩下的事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聪明的人去替他完成。
黄小贤大概不会料到,今天他的问话会成为改变他一生的契机。等等的跑上来,低眉顺眼的给林冲施礼。
两人间的交流几句,把黄小贤的背景资料给大伙强调了一番。
随后林冲问道“黄老爷,你为什么要捐那么多钱去办乡学?我可听说你没有上过一天私塾,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黄小贤愣了半天,好半天才摸摸头说“就是想着乡里的孩子们多读点书,多学点本事,可千万别像我,当一辈子的睁眼瞎。”
“黄老爷前后一共捐了多少钱办乡学?”
黄小贤眼珠转了转淡淡的笑着说“其实也没出多少钱,就是最近五年在乡里盖了两处校舍,收留了三十多个孩子,置办了一下座椅教具,还有老师的食宿,乡下也谈不上钱不钱的,纯粹是份心意。”
黄小贤虽然没读过书,但财不外露的道理还是知道的。面前这位侯爷谁知道是好是坏,万一哪天没事干想起来杀猪,我可不就冤枉了么!
林冲也不多问点点头,“这样算来两百贯钱是有的,在座的各位贤达,有没有捐资助学超过两百贯的?”
两百贯在普通人家来说是一笔巨款,即便在场的富商有施粥的、有修路的,有捐建庙宇道观的,但是肯捐资助学高达两百贯的还真没有。
林冲转回头笑着说“黄老爷真心为教书育人做了实事,大家有目共睹,所以,我觉得您就够格当选文教委员会委员。”
黄小贤下意识的推辞“侯爷莫说笑了,我大字不识一箩筐,跑跑腿还行,这个委员确实不敢当。”
“文教委员会也需要你这样的人,因为吃过没有读书识字的亏。能够上学意味着什么你们比其他人更有体会,所以你们来当评判正合适。我还是先说说文教委员都要做些什么事吧。”
“首先在东廓夏沟全境兴办初级公学,让每一个孩子都能实现免费上学的梦想!”
东廓夏沟全境免费上学!
这让黄小贤吓得打了个哆嗦,每个孩子都免费上学,哪得花多少钱啊!不会是要强行摊派吧?
但是对于张仲儒来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梦想,他不知道林冲为什么会这么夸张,尤其是在这种局面下,难道出尔反尔就是他都所希望的?或者说是要强行摊派到每个商绅头上?
他忍不住说道“林侯,或许您是一番好意,可您知道在东廓夏沟全境兴办免费公学,要花多少钱吗?”
他心里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看这第一把就是无名火,还免费公学,估计你也就随口说说,有本事你倒是说个数目给我听听。
黄小贤心算很快,马上就有了大致数目。
两间校舍,花费一百贯,两个老师,四十个学子,教学用具和必要的用品,五年下来花费差不多也要一百贯钱。而东廓和夏沟至少一万学龄儿童,按照一个校舍一个老师教授二十个学生,至少需要五万贯。
自己五年捐资两百贯已经是极限了,难道侯爷能找出两百五十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