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独一无二的菜馆
“对，这法子很牛皮吧？”庞大春苦笑起来。
“那是相当牛皮啊。任务分解，网络发包，互不见面，就算其中一拨人失了手，警察也拼凑不出案子的全貌，幕后主使稳如老狗啊。这种完全就是二十一世纪信息时代的网络分包模式了，很赶得上时代潮流啊。”叶野越寻思越觉得新鲜，毫无疑问这桩绑架案的幕后主使不是普通角色。
“所以这个案子，查到这儿就算到头儿了。”庞大春两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那也未必。”叶野嘻嘻一笑，支不解释还有什么法子可想，转过话题说道：“咱们先去吃饭。”
庞大春随口应道：“行啊，你小子也该请我一顿了。你今天在你的妞儿狠狠立了一大功，估计要捞着不少，是得要好好感谢一下我。”
说是要找地方吃饭，可是叶野表现得特别挑剔，不管庞大春说了哪家餐馆，他总是不满意。到最后还是照着叶野的意思，由他给庞大春指路，七弯八拐的把车子开进了一个偏僻小巷子，在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破旧土菜馆里碰了头。
“我靠，你小子也够抠的，让你请客你就带我来这种地方？”庞大春很有些不满，这就是一家不入流的苍蝇小馆，两个人吃撑肚皮也估计花不满一百块。
“这家馆子破归破，上的菜那是独一无二的。”叶野神秘兮兮的，但也没解释怎么个独一无二法儿，招手叫来服务员，随口点好了三荤三素六个小菜。
上菜的速度倒是挺快，很快六个盘子都上齐了，看上去都是家常样式，似乎也没什么出奇。
庞大春的好奇心却给叶野勾了起来，内心期待满满地挟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下一秒钟差点儿就吐了出来。
难吃，不是一般的难吃，盐跟不要钱似的放得贼多，菜梗还是生的。
庞大春从来没有吃过这难吃的菜，他抬头望着叶野似笑非笑的脸孔，简直就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整自己的。
叶野什么也没说，喊了一声“买单”，掏出一小叠准备好的钞票放在桌子上，约摸有几千块的样子。
自始至终，他连放在跟前的筷子都没有拿过来过，更别说尝一口了。
服务员过来拿起了那叠钞票，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也没细数，径直走了里屋。
庞大春看得目瞪口呆，眼下他终于是弄明白了，这家到底是怎么独一无二了。
六盘小散，买单要好几千，这真的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昂贵！
庞大春难以置信地看了叶野一眼，很有点怀疑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秀逗了，大老远跑过来又花这么多钱，就为了吃这种菜？
叶野微微一笑，转头望着餐馆里屋。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掀开帘子，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这人的形象有点古怪，五短身材，一颗脑袋胖得像西瓜，身上系着一件油腻兮兮的围裙。
“夏老板，好久不见。”叶野笑着招呼，显然是跟餐馆老板早就熟识。
庞大春心里隐约明白过来，看来叶野挑在这家难吃的破馆子，并不是真就为了请客，恐怕是另有目的。
“你也是好久没来光顾我的生意了，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夏老板走近过来，抱着胳膊着站在桌子旁边，并没有落座。
叶野哈哈一笑：“改邪归正是不可能的了，改正归邪到是有份儿。我这么久没来，是因为在你这儿的菜太贵，我吃不起啊。”
庞大春低头看了一眼桌上那六盘难吃之极的小菜，又看了看夏老板，心里有点明白过来，这家餐馆是一个幌子，它其实就是一个情报交易的窝点，俗称“买消息”。
叶野敛起笑意，凝目注视着夏老板：“我跟你打听点儿情况：最近有没人找你打听景阳集团大少爷的消息？”
“你的这个问题让我很为难啊。”夏老板脸上肥肉颤动，皮笑肉不笑，“我这里什么消息都可以打听，就是不能打听谁在我这儿打听了消息。”
这话听起来有些绕，但意思是很明白的，他需要为在在这里买过消息的客户保密，所以这一类消息不能卖。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人找到这里跟你买过消息了？”叶野淡淡问道。
“我不能坏了规矩。”夏老板干笑了两声，没有作出回答，其实也等于是承认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叶野点了点头，淡淡说道：“好，我不坏你的规矩。我不问你名字，也不问长相，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个时间：过来跟你打听消息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老弟，我已经透露得够多了，你也是这里的老主顾了，也不是不明白规矩，就不要再为难我了。我要是坏了自己的规矩，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吃这碗饭？”夏老板仍然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话是说得客气，透露出来的意思却是没得商量。
“那好，我不为难。”叶野笑吟吟地站了起来，慢慢地退到了一边，朝着庞大春使了一个眼色。
庞大春一声不吭，慢吞吞地从腰间掏出一把铁家伙来，轻轻放在了餐桌上。
“哟，您这是想吓唬谁呢？”夏老板的笑脸僵了下来，瞥了一眼桌上的那把九二式手枪，冷笑说道：“您还是趁早收起来，这把铁家伙也是好几斤重，从桌上掉下去砸了脚就不好了。”
庞大春拿起手枪，打开保险拉动枪栓，咔嚓一下上了膛，把手枪平端在手里，枪口有意无意地指着夏老板。
“现在我拿在手上，这就不会砸脚了吧？”
威胁恐吓之意，表露得再明显不过。
夏老板脸上微微变色，却并没有流露惧色。他转头看向叶野，很不满地说道：“你的这位朋友不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