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无法确定
阿福公公抹着眼泪道，“今日的时候，皇上就咳嗽的厉害，老奴本还说要赵御医过来瞧瞧，可皇上说不用，说等明日的时候，让太子妃您来直接看就成，所以老奴也就应允了。谁曾想，皇上去看了德妃回来之后，就直接这样了。”
看德妃？皇上竟是去看了德妃……
她抿唇，面色有些难看，“本宫此前不是叮嘱过吗，要尽量的让父皇保持好的心情，切莫再让他激动，你怎的还让他去了德妃那儿？”
“老奴有罪。”阿福公公跪下来，满是自责。
苏瑾心中喟叹一声，缓缓抽出了手。皇上的这一倒，气血上涌，脉象浮乱，先前所喝的汤药已然作废。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忽而听的外面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安宁公主一脸惊慌的冲了进来。
一屋子的人，让安宁吓了一跳。她扫视了一眼里头的人，然后目光落在了床榻上的皇上。
“父皇……”她喃喃出声，脸色煞白。接而，安宁冲了过去，直接扑倒在了床边上。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父皇身子见好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句质问，换来了满屋子的沉默。
苏瑾紧抿着嘴唇，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十嫂……”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安宁抓住了苏瑾的手臂，神色不安的看着她，“您是京州城的神医，一直以来，也是十嫂最有办法了，你告诉我，父皇他……到底有没事？”
皇上那模样，任谁都无法说没事，可安宁却还是将希望直接寄托在了苏瑾身上。在安宁看来，只要苏瑾出手，便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然，苏瑾并非是什么无所不能的神医。她学的再多，手中就算是有着一本回书天方，此时此刻，她亦是无法保证皇上没事。
本就虚弱的身子，理当好好调养。可这忽然一倒，皇上的身子越发显得有些虚弱。这一次，哪怕是她用了再多的汤药也无法让皇上恢复的更好。
她甚至不能确定，皇上还能撑过多久。
没有把握的事，她不敢轻易去开口……
南宫瑜皱起眉头，拉开了安宁的手，“安宁，该如何你十嫂心中自有定论，你不要着急。”
“我不着急，不着急。”她咬唇说着，犹自道，“我只是想知道，父皇现在究竟怎样了。”
“我会尽一切可能，保全父皇。”苏瑾并不愿伤害安宁，但她又不得不说实话。如若她现在说了假话，暂且安抚了安宁，可到了日后，皇上一旦撑不住了，那对安宁才是一种莫大的打击。
是以，在思虑一番后，苏瑾并未打算去隐瞒。
安宁的脸色变了变，嘴唇轻轻颤抖着，好似就要哭出来一般。只一会儿，眼眶已经红了。可是，她却是勾唇，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有十嫂这句话就够了，十嫂是神医，我相信十嫂，十嫂一定，一定会治好父皇的……”说完，她鼻子泛酸，眼泪还是忍不住直接翻涌而出。
苏瑾并未直接说，却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但是，要她如何去接受父皇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离去的事实？
苏瑾望着安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安宁……”她低低唤出一句，心里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话去劝慰安宁。阿爹去世时，自己都难以走出来，她又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劝说安宁？
……
当夜夜半，得了消息的南宫裕丰和南宫翎匆匆赶来。苏瑾以皇上现在不得被打扰，将他们一一拦在了外面。
南宫裕丰站在门外，看着外头的雨，面色沉寂。
“你实话告诉我，父皇究竟是怎样了？”站在身侧的是南宫瑜，他目光落在远处，漆黑的眼底之下，一片沉静。
在这么多的事情堆积下来以后，他始终如此。南宫裕丰已经去懒得去追究他除了苏瑾以外，是否还有在乎的。
他知道，南宫瑜并非冷血，只是，心难以热罢了……
“我不知道……”轻缓的一句话落下，没有答案，似乎是一个最好的答案，却也是最糟糕的答案。南宫裕丰在心里，给了一个最坏的预期。
一侧，南宫翎讥诮道，“太子妃不是才给父皇瞧过吗，怎么会不知道？”
“她亦是不知。”
南宫翎一怔，随后心中蓦然大喜。南宫瑜的这句话，是否在暗示着皇上如今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就连她也束手无策的地步？
但这点暗喜很快的被另一件事给打压了下来。皇上若是驾崩，即位的就必然是南宫瑜。介时，他依旧要离开豫州。一旦离开豫州，怕是永生都回不来这京州城内。
到那时候，他将如何实现自己的大计？！
“此次，竟是连弟妹也都束手无策了吗？”安宁并不在此处，所以南宫裕丰便也直接问出了口。
南宫瑜抿唇，没有回答。
“十弟，父皇当真是很喜欢你，莫辜负了父皇的寄托。”南宫裕丰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南宫瑜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微微的有些动容。
他本对皇上无太多的情感，甚至可以说，他一直以来，皆是把他当做并不甚熟悉的人看待。
可是现在，也不知是这雨扰了自己的心绪，还是这人扰了自己的心绪。南宫瑜的心里竟是莫名其妙的有些伤感。
他动了动嘴唇，心中正思虑这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安宁和苏瑾出来了。
安宁哭了一阵子，此时才安静了下来。苏瑾吩咐着嫣儿带她回去，仔细照料着。
待安宁回去之后，苏瑾方回头，看着身后的阿福公公，想了想道，“今夜就劳烦公公仔细照顾着，明日一早，本宫会再过来给父皇诊一次脉。介时，本宫会带何老一同过来。”
闻言，阿福公公连忙道，“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苏瑾交代完之后，复又看向了南宫瑜，“夜深了，我们先行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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