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杂种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录取你，你换地吧。”
  “你……你再去别的地方试试看吧。”
  “这种地方你不能来，真是抱歉哈。”
  “你这个体格……”施工头本想收留秦虎，远处几个人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一齐的黑衣短袖，带头的跟施工头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用严狠的目光扫视着秦虎与施工头。
  施工头立马改口，对秦虎说：“这边收不了你，你还小，你走吧，走吧，快！”像是看到煞星，几乎都要动手动脚。
  这几个人是林帅的走狗，秦虎明白，这些天他也经常被这些人跟踪，更过分的是，他们得到秦虎家的地址，这两天多次骚扰。
  他也无心跟这些人动手动脚，说些粗语。
  秦虎失望的回了家，一个人直接瘫在了大床上。
  仅仅二三十平米，一个月的租费已经大两千，要这样下去，他怕是房子都租不起了。
  “为什么会这样。”秦虎怀疑最近都是他的梦境，哪怕他不信邪，已经将皮肤捏成烫红色。
  林家，虽然是个大家族，但也仅仅是个大家族而已，还不见得是林家家主所发话，可能仅仅是林帅发话。但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秦虎，才距离同学聚会过去整整五天，竟然真没一家大小企业单位敢要他。甚至，他想搬个砖都如此困难。
  “混口饭吃都混不上！”
  用力敲打了一下床侧，整个床抖动片刻，差一点凹陷下去。
  床的质量还这么差劲！
  “滴滴滴～”这时，手机响了。
  秦虎迅速开机，是诸齐鸣的来电：“喂，虎哥，今天去哪吃饭，是你请客不？”
  “什么玩意儿！？”秦虎仔细想了下，发觉今天是七月七，恰好是他的生日。
  想了想，秦虎道：“这样吧，你直接来我家过吧，我随便烧几个小菜。”
  “好！”“太棒了！”“不亏是虎哥。”
  “……”秦虎内心有点无语，人似乎不止一个。
  秦虎先是去市场上，买了十来斤小龙虾和一箱啤酒，回家后用家里头的剩菜，简简单单的做了一顿“生日宴”。
  差不多晚上六点的时候，门铃响了。
  秦虎开了门，门外总共站着三个男人。
  一个英伦风短发男人；一个戴着眼镜，极具书生气质的男人；一个矮男人。
  前者是秦虎的多年好友，诸齐鸣。＃酷(Y匠网…永久-免v-费s！看“U0“P
  后两人，一个叫百蓦北，一个叫程修。
  程修跟秦虎以及诸齐鸣，是从小玩到大的。百蓦北则是以前秦虎在网吧时，无意中认识的一位作家。
  “人挺多啊。”秦虎勉强笑了笑。
  几人一起挤进来，诸齐鸣随手关门：“怎么了，不欢迎我们？”
  “欢迎欢迎，来的太是时候了。”秦虎将他们引进门，搬好桌椅。
  程修还特地为秦虎带了一块儿小蛋糕，见秦虎有些迷茫，他笑道：“蛋糕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百蓦北也在旁边说，我们还以为你今天自己买了蛋糕。
  秦虎摇摇头，开了几瓶啤酒，几个人瞬间就吹完了一整瓶啤酒。
  凡是跟秦虎玩的熟的，基本上都有这习惯。
  “虎哥，我听说了。”程修打了个饱嗝，笑道：“你是真的牛批，竟然把林帅给打了一顿。”又看向诸齐鸣：“你也是牛批！”
  诸齐鸣一副骄傲的样子，夸张的跟几人介绍，诉说那一天他是何等的威风，在几十人的面前，不遗余力的不给林帅一分面子。天聊的几乎让秦虎怀疑他在做梦。
  “百蓦北，最近写的怎么样。”秦虎无奈的挑开话题。
  百蓦北一个劲的拨虾，边嚼边说，“我快成神了，你知道我一个月稿费多少么？”
  “一万五！”程修很惊喜的拍了拍饭桌，饭菜酒水差一点被震翻。
  “不是说好让秦虎猜么？”
  “我忍不住啊，百蓦北现在混的可牛了。”
  秦虎白了一眼，但还是勉勉强强夸了百蓦北几句，随后又把话题接到程修上，程修目前刚离开大学，正是一个无业游民，情景类似于几年前刚离开高中的秦虎。
  “不过，我打算当一个创业青年，到时候你们几个就来当我的奴隶！”
  “去你M的！”
  “应该叫员工才对，哈哈。”
  酒过三巡，几人的脸上微微泛红，饭桌上的声音几乎都是诸齐鸣和程修传来，百蓦北有时会插上几句话。唯独秦虎一人，啃着小龙虾饮着醉意，几乎一句话都不说。
  “我们切蛋糕吧。”百蓦北看了一眼秦虎。
  秦虎抚着额头，感顺着些许烫意，也不知是被酒愁的，还是被林帅烦的。
  索性趴在饭桌上，倾听着几人的欢声笑语，臆想回曾经的少年时光。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秦虎逐渐苏醒过来，三个人一语不发的看着他，桌面上蛋糕残碎一片，看样子已经被解决完了。还剩下一只被诸齐鸣刚刚点燃的蜡烛。
  “兄弟你咋了？”诸齐鸣朝秦虎晃了晃手。
  秦虎挺直了身子，摇头说，我没事，刚刚喝醉了。
  “你什么时候酒量这么渣的？”程修。
  “几天前。”秦虎深呼吸了一番。
  “你咋回事，说说看。”百蓦北差距出不对劲，询问道。另两人点点头。
  “我…我可能，要死了。”
  “绝症？”“犯罪了？”“你现在是梦游状态么。”
  “我惹到了一块铁板，妈了个巴子。”秦虎惨笑，随后将这几天的事情一咕噜的说了出来。
  秦虎从不做后悔事，但是，如果要他跟林帅实打实的动手。
  除非单挑，否则毫无胜算。
  三人先是沉默，诸齐鸣有些愣，开口：“是我害了你么？”
  “不是…和你没关系。”秦虎推开座椅，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又一屁股坐下。
  不知不觉，自己的酒量似乎是不太好了。
  程修紧闭着嘴一句话不说。
  “或许，你还有一条路能走。”
  秦虎摸着炙热的额头，他已经憔悴到了极致。
  “什么。”有气无力的秦虎吐了口气。
  “用这个。”百蓦北握紧拳头。
  “不是我怂。”秦虎咽了下口水，有些暴躁：“有机会我是真想搞死他！但…”
  林家家大业大，林帅对付秦虎，甚至都不需要自家保镖，直接马路上一挥手，现成的小弟就会蜂拥直上对付秦虎。
  “咚咚咚！”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出了几声敲门声。
  “咚！”又是一声十分不客气的声音，似乎是拿铁物在进行敲打。
  三个人一句话没说，秦虎低着头并没有做任何反应。
  “秦虎！你要做缩头乌龟么！？赶紧给老子开门，我有快递给你！”
  “林帅的舔狗吧。”秦虎扶着额头，给出解答。
  诸齐鸣咽了咽口水，手指头颤颤地指着门外：“你最近都…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你应该庆幸不是天下酒店的老板搞我们。”秦虎惨笑。
  敲门声一阵比一阵响，震耳欲聋，家里头兄弟们都在，房子又不是自己的，秦虎实在受不了了，一气之下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五个男人，一个个笑容诡异，桀桀戏谑声刮过秦虎耳廓。
  “呦！秦少！你终于开门了！”“哇哇哇，百年难得一遇。”
  “秦少爷，这是在干什么呢？”
  “秦少，我来给你家修电灯泡了！”其中一个人将外面的电箱拉开，拿着榔头往里面一阵乱晃。
  秦虎家的光瞬间全暗，只剩一只蜡烛勉强照耀。
  “想起来了，今天是秦少爷的生日啊！兄弟们，礼物带了没？”
  “带了！”
  “给咱们秦少爷，怼上！”
  四个男人将怀中的一大簇“奠”字白菊纷纷丢进了秦虎的家中，欢声笑语间，仿佛是在嬉戏玩耍，全然不顾秦虎等人的脸色。
  “玩好了就走吧。”秦虎五指间“咔擦”声俱响，脸色已阴沉极致。
  那几人可不管，还一直对着秦虎冷嘲热讽。
  “不请哥几个进去坐坐？”
  “坐不下不好意思！”百蓦北抢先拒绝。
  “哦～”面前一副诡笑的男子，用着奇特的腔调笑道：“秦少，小弟我奉劝你一句，交友要慎重。因为刚刚你的朋友说的话让我不开心了。”他的脸瞬间定住：“你除了要赔偿林少的一百万以外，还要赔偿我五万。”
  秦虎瞬间抬起头，眼睛瞪大，“什么一百万？”
  “不然。”诡笑男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就不问你要了。”
  “什么意思？！”
  “你的母亲离你家也不远，走过去其实也就半小时，打车更快。”诡笑男子脸贴近秦虎，具有威胁的口气，冷笑：“我去找你家里人要。”
  “……”
  “以后我都不会找你了，以后我都找你妈要！反正秦爷我惹不起，我找个老阿姨要，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并且我还要阿姨还钱！替林少，替老子，讨回来这百八十万！”
  “正好花还有，我给阿姨系几束。祝福她早日驾鹤…”
  “砰！”
  一瞬间，诡笑男子的鼻血飞溅四射，他瞪大了眼，直接倒在了地上。
  “杂种。”
  秦虎收回青筋暴起的拳头。抬起头，大喘着气，双眼冒出一道狠芒，面对着剩下一脸震惊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