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

  他不喜欢也不擅长战斗,对轻功却情有独钟且天赋异禀。
  这意味着什么?
  非常擅长跑路啊!
  相比正面对削,他更喜欢在暗地里,将一切谋划好,然后在某个出乎意料的日子,取走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是物,那自然轻轻松松,擅长轻功的人对屏息的功夫也会多下功夫,所以想偷什么东西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如果是人头之类的,尽管会难一些,但是敌明我暗,算计得好……不,即使不好,或者被发现了,靠着自己卓越的轻功和屏息之术,也能轻易脱身,不留痕迹,极少失手。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还是失手了一次,而这一次,不仅废掉了他的命根子,就连修为也废了不少。
  这天下谁最有钱?又是谁能改善他伤到的经脉?
  当然是皇室!
  皇室培养出来的高手再多,也很少有能与王同这种在某一方面额外出色的人才相比的高手,所以皇室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投靠过来的人,并答应帮他治伤。
  尽管已经是个太监,对女人这种生物绝缘了,但他开始渴望权势。
  假如说原来的皇帝,王同不见得会多么受重视,最多当个传信的大使,而和太子勾结……便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从龙之功……
  所以王同并不急,他巴不得现在皇椅上的人死得越早越好。他只是想看看跟在他身后这个人有没有值得拉拢的价值。
  如果有的话……
  王同的眼里闪过一丝戾色。
  他不允许有比他价值更高的人投靠皇室!
  几年前,见惯了皇室的父子相残、兄弟阋墙,他比谁都清楚,在这个杀人不流血的地方,功劳远比感情重要,而价值远比功劳重要。
  从龙之功?
  到时候说不好就变成了欺君之罪、谋害先皇。
  凭什么……
  “你在想什么?”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王同没注意到子书凌是什么时候跑到他身侧的,当他开口,王同并没有听清那句话是什么。
  “你在想什么?”
  子书凌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太熟悉王同的状态了。
  执着于某样东西,近乎癫狂;不时地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看似与正常人无误,实则疯魔。愤世嫉俗,不甘怨恨。恨世界,恨自己。
  因为这就是曾经的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他都是这样的。
  弱者的心态。
  这是他现在对以前自己的评价。
  不过他现在的心态比起以前好多了,至少表面看起来好多了。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怎么说也是混过的人,王同看上去很镇定,抬手指着前方,那个与皇帝所在相反的方向:
  “陛下被贼人,抓走了,我看见,他们往那个方向逃!”
  急切地语气,还在大喘气。
  子书凌看都没看,笑着说:
  “是这样啊。”
  也就没理依旧在精神力范围挣扎求救的皇帝。
  反正他只是来参观后宫的,皇帝死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新皇登基的大场面。
  何必费力不讨好呢?
  王同心中揣揣不安,不是因为子书凌“武功”的高强,而是他摸不透子书凌的想法。
  看上去他已经知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却也没有去破坏他们的计划。可是说是讨好太子想蹭个功劳吧,他看上去又满不在乎,看他的眼神还带着隐约的嘲讽。
  “带路吧。”
  ……
  最讨厌这种无牵无挂无欲无求的人了!
  你不知道他要什么,也没法掌控他,就像是没有显示时间的定时炸弹,还拆不掉!
  王同微微抬头,看着子书凌挺直的背影。
  “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子书凌对古代并没有多了解,尽管他去过那些古代朝代。因此他的台词均抄自各种电视剧,也许吧。
  昨日王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将子书凌带给了太子。而子书凌很是识时务地对尚未登基的太子一口一个陛下。
  也许不是识时务,而是仅仅觉得好玩!
  王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子书凌那句“带路吧”和他当时似笑非笑的表情给了他极其深刻的印象。
  “如此甚好,只是……”
  太子微笑,瞥了一眼神色莫名的王同:
  “爱卿可有何异议?”
  王同一愣,收回不知瞄向哪边的眼神,恭恭敬敬地表示:
  “陛下大善。”
  太子满意点头,而实际上王同并不知道刚才子书凌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