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不靠谱的引导者
子书凌自我感觉非常不好。
前一秒还躺在床上的他，一个晃神就站在台下跟个傻子似的鼓掌。
默默放下鼓掌的手，子书凌微微低头，查看起了此次任务：
【低武世界永生人】
【目标：找到他，杀了他，魂押地府。】
眼中一串字闪过，任务描写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问题是……完全没给出目标的身份！
琢磨了好几遍，子书凌确定除了目标是人且为男性之外，没有任何表达信息，看来得去问问那个老鬼。
已经被认主的子书凌精神力轻易地找到了里面的老鬼，由于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自己姓“乐”，所以现在子书凌叫他“鬼一”。
“鬼一，你知道怎么辨别目标吗？”
依旧在那间牢笼但是没有了手铐脚镣可以自由活动的鬼一下意识地抬头望天，开口道：
“我不——”
话说到一半，鬼一的脸色就变了一下，带着许些慌张，迅速改口：
“等到触发了下一段剧情，它才会给出具体的信息。”
当是打游戏呢？还剧情！
鬼一是不知道子书凌的吐槽，但他能猜到子书凌的疑惑：
“就是等时间到了，或者是达到了某个条件，它就会给出目标的信息。”
子书凌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一个测试人会知道这些？难道他吃人之前还会问这个？
先放着这个问题不管，子书凌认真的听起台上人的演讲。
恕我词汇量不够无法准确地形容这种听讲的复杂心情，但是可以用一句比喻句来达到让你们身临其境的效果：当元旦晚会开始前，各种领导的“我先简单讲两句”“接下来有请XX领导讲话”，大概就是这样子。
听台上“领导”讲了大概五分钟，子书凌确定，自己干了件傻事。因为他讲的，一句话就能概括：
他们都是恶人，我们不用顾及江湖道义，大家一起上。
台上人慷慨激昂地演讲，台下人却有一个不那么配合，就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的模样。
无论在什么时代，领导的训话和演讲都属于浪费时间的东西。
“明日午时，一举进攻魔山！”
演讲结束，子书凌精神一振，下意识抬手要鼓掌，听到周围人的呐喊声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领导演讲，这是拼命前的动员。
在演讲的最后一句话落下之时，子书凌眼里再次闪过一串白色字符：
【任务时间：第二日】
【目标地点：魔山】
就这么简单？
可还是没有目标的身份。
子书凌心里浮现出疑问，又找上了鬼一：
“神魔候选的变强难道就靠任务奖励？”
支线任务呢？
鬼一也是明白了，现在的子书凌就是一个纯粹的新手！而且已经把他当做了百度用，连他提过的修炼方法都没问过：
“你们可以在任务世界找到变强的方法，但不会发布任务，也没办法触发，只能靠自己。”
……
子书凌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就是没有身份，相当于偷渡户。
没有身份的坏处在于没有地方可以住，由于这个镇子聚集了大部分江湖人，所以客栈什么的完全没有这些杂鱼的份，早被世家和一些高人所占据。要过夜，要么露宿街头，要么再去其他小镇过宿。
不想露宿街头也不想跑太远的子书凌选择去离镇不远的树林里撑一晚上。
别以为在树上过夜，睡在树上什么的很装哔，在没上树前的子书凌也是这么想的。
可他上树之后深深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作”。
被增强的身体和精神力可以保证他安全的爬上树并避开一些密集的树枝，然而那些细小的枝叶便没法避开了。
子书凌从实力技巧来说终究还是个普通人，做不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又出于一种莫名的执着非要上树去睡。所以当他成功爬上树尖时，身上衣服被割了好几个口子，原本干干净净的白衫，现在上面落满了不明污渍和几片粘在上面的绿色叶子，和原本想的飘逸潇洒大相径庭，实实在在地打击了子书凌美好的想法。
子书凌在树顶上装文艺青年，躺着望月，忽略掉那破烂的衣衫，还是有几分仙气的。
树上的人很安静，树下的人却安静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树林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从树上往下看，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假如在白天，绿色的树林、轻薄的雾气、暖黄的阳光，融合起来想必是一幅极美的景色。
可现在是晚上！
在黑夜里最容易发生的各种不可描述的事情，不巧让子书凌给碰上了。
今天的月亮额外的苍白而圆满，树尖上的白影和打在树叶上的月光本就不好分辨，更何况现在起了一层雾气。
白雾把黑夜里本就不容易被注意到的些痕迹，遮掩得严实。来这树林做不可描述事情的人又心急，便也没注意到那致命的痕迹。
哦，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天月不黑，天可是黑得很，又在树林里，上演的无非就是杀人夺宝、互相算计。
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
“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说你能不能活，你家人，肯定是活不下来的！”
树林是消音没错啊，所以那两伙人声音也放大了许。一般人也就算了，可子书凌这个经过两次体锻的人听力敏锐得不行，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依旧能听清那人放雕的话。
听起来是宝贝无疑了！
原本还在装忧郁的子书凌马上精神起来，两次魂锻和二十点精神强化值让他精力异于常人，仗着这是个低武位面，肆无忌惮地将精神力往下扫去。
“你对我的家人做了什么？！”
被放雕的人语气又急又怒，而子书凌却是一脸“我就知道是这个展开”的表情，在树尖上晃着腿。
“哈哈哈，我们早就控制了你的家人，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声令下，你所在意的，便会身首异处啊？”
反派标准大笑加啰哩啰嗦的念白，子书凌觉得，他的死法一定是话太多被主角反杀死的。
嗯，这个世界有主角。
可是……按照白枭的说法，这是修真现代世界，可这任务描写说的分明是低武世界？
哪里出了问题？
子书凌暗暗戳了戳鬼一：
“这个世界真的没问题？”
“低武世界而已……应该没有问题了。”
鬼一盘腿而坐，眼睛微闭，看上去好像在修炼，听到问话，瞬间睁开眼，态度比他契约天宫九重天后还恭敬。而提到低武世界，语气又带着不屑。
对，地宫不是地宫，它是天宫，有自己的名字，至于什么名字，这不重要，反正跟了子书凌后，它就叫“九重天”。
取自各个宗教神话的至高之地，从天堂、天庭、极乐……中脱颖而出的“九重天”。它承不承认不重要，反正子书凌想这么喊。
“那这个世界有主角吗？”
主角？
鬼一稍微愣了一下，仿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转瞬又回答：
“有的。”
是不是那种出门捡神器，家中掉美人，修炼像做火箭，虎躯一震小弟无数的主角。
“是不是那——”
“不是！都说了不是！！！”
子书凌想了想上次问白枭的，打好腹稿，准备再重复一遍，谁知才说了四个字，鬼一便像被什么附体了一样吼起来，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
心中明了，子书凌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还没说完呢你着急什么？”
刻意停顿了一下，看鬼一不那么暴跳如雷了，才慢悠悠地接上：
“我是想说，是不是那孩子就是主角。”
鬼一马上就僵住了，半晌，它如同大梦初醒，眼眸猛地从泛红色变得清醒，身体略微颤抖，微微伏下身：
“小人不知。”
若是有人看见他的脸，便会发现，他的眼睛是闭着的。跪伏也不是朝着哪个方向，而是像慌极了，直接跪拜下来，无论前面是什么。
子书凌也不失望，微微笑着收回了探入九重天里的精神力。
刚才操纵鬼一的多半是……嗯，姑且叫它审断者吧，而且是跟他的，至少跟他一个人。
也不知道审断者是一对一还是一对多又或者是多对一。
而又是什么人才能做十殿阎罗的审断者呢……
而在另一边，一个看上去软萌可爱的小正太愤怒地摔了手上的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