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稳如狗
“你不慌？”
咆哮完未看到自己想看画面的老鬼停下疯癫的举动，他知道，自己是吃不了他了。
“我慌什么？”
子书凌很冷静，尽管这只鬼距离自己很近且随时可以杀死他，但他也没退后，而是缓缓地在他面前开始踱步，同时手也抬了起来，按着眉心。
“这里恐怕根本不在宋朝吧？”
说到这里时，他轻“呵”了一声，踱步的速度也更加的慢，
“不死者的规则误导了我，它说它会把任务世界的资料灌输给我、它说我会去各种包括故事世界或者历史里完成任务，而目标一般是人。”
“可我早该注意到的，它告诉我的，只是资料，根本就不能代表这是历史上、我所认识的宋朝！”
“这朝代很容易让人联系到前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前？不过这不重要，总之就是离宋朝不远的的一个著名人物，徐福！”
“他下落不明，他在资料上是个博学多闻，一个善良的人。”
踱步的速度越来越慢，旋即又加快了许，
“你应该也是知道我在外面等着，所以你并没有让一个鬼出去……正常人，在这种地方，两个月，足足两个月，可以磨去太多的耐心……突然的机会又会让人放松警惕。期待和惊喜，你突然的出现会带来多大的惊喜啊！”
“一个善良、被禁锢住的可怜老人！”
子书凌微微撇嘴，似乎是不屑，继续叙述，
“让人几乎忘了，一般我们要对付的都是人，同时也忽略了你拙劣的伪装……”
“衣冠整洁的囚犯？哼！”
“你脑子转得真快。”
老鬼也不在意他的讽刺，若无其事地夸奖，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确实是宋朝，不过这里不属于宋朝。”
“至于徐福嘛～前面和你说话的就是他残存的灵魂啊！”
老鬼笑眯眯的，身上依旧是黑雾缭绕，他笑着说，
“只不过我吃了他。”
子书凌脚步一顿，点了点头，
“他就是死在这里的神魔之一？”
“而你可以操纵他？”
“是啊，”
老鬼依旧是被禁锢着的样子，也没有什么想要下来的感觉，他点头，
“虽然他死了，但是我不能吃，总要留一个样子来应付接下来的神魔。”
“他知道自己是被操纵的吗？”
这个问题似乎老鬼也不知道，疑惑地摇摇头，饶有兴趣地提议：
“我不知道，不如你来问问他？”
人格切换得很快，只是一个眨眼功夫，黑色的灵魂就变得洁白。
“你刚才昏过去了。”
子书凌说道，脸色不变，徐福则是苦笑了一声，
“不用骗我了，我知道我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嗯，是的……”
“你不怕吗？”
“怕什么？他又挣脱不了这个枷锁。”
子书凌指了指他手腕上的镣铐，语气轻松，即使是在潜伏的老鬼，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徐福果然当真了，脸色放松了一些，子书凌决定在老鬼还没出来的时候多问一些，毕竟他无法保证老鬼话的真假。鬼说谎的话，灵魂也会有些异状吧？而老鬼黑成那样，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您也是神魔吧？刚才讲到你见过八个神魔。”
徐福恍惚了一下，点点头，继续讲：
“对，八个，其中只有六个活着出去了。剩下两个，应该是死了，他们比起你可是强大多了，但是还是死了。”
“您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我看到的其中一个的时候，是灵魂慢慢散掉，就这么简单。至于另一个……我忘了。”
徐福也无奈，昏过去，再睁开眼，就是看着他们的灵魂散掉，想想也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子书凌一愣，踱步越来越快，脑中纷乱的信息一点一点地浮上来：
“其中一个？难道有两个？你是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是过了几十年？”
“对……是两个……我怎么死的？在我刚成为神魔……我为什么会把自己称为神魔？几十年？我怎么会知道是过了几十年？我是一直昏迷着的……不对……我醒着……”
徐福开始还是有顺序的讲述着，但是慢慢变得混乱无序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脑中有很多信息，却又完全没有来由。他的眼里渐渐浮上红色，狂躁不已。
“砰——”
徐福炸了。
白色的烟雾慢慢弥漫开来，又被一个黑色虚影聚拢吸收。
老鬼再次出现，还是被困在枷锁里，脸上依旧带着笑……有点狰狞：
“你可真厉害，我好不容易维持的灵魂就这么被你搞炸了。”
不知是可惜还是忌惮，反正他用一种复杂的语气说了出来，
“我费了那么大劲儿，才让他的灵魂趋向稳定……结果你给我搞炸了……”
“到底怎么回事！”
子书凌可没心思听这个，直接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急切地问。
“年轻人可真急躁，就算我不能挣脱，可你也没办法伤我……自己想去吧！嘿嘿。”
“啧。”
急切的表情忽然就不见了，本已停下的脚步又踱了起来，他笑着说：
“你果然被困住了啊！”
老鬼的表情瞬间僵硬，子书凌微微眯起眼睛，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诈你的！”
“你知道宋朝，可你又不属于这个地方，你可没有“秩序”的帮助，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是宋朝呢？”
“首先可以肯定，你能读取记忆，不过从徐福的表现来看，你还能篡改记忆。光是读取记忆还不够，你应该还有办法辨别出什么人是神魔，不然不可能一见我就说出我的身份。要知道这地方也可能有盗墓贼什么的进来。”
“然后你和徐福又说这里来过八个，加上徐福一共八个……徐福就是他口中忘记怎么死的那个人。”
“可你被禁锢着不能动，他们是怎么死的？”
“有没有可能，这里只是一个试炼、淘汰神魔的地方？而你被困在这里？”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你要花那么大力气留着徐福，而不是直接吃了他，因为你害怕……我相信你能伪装成徐福的样子。”
老鬼不吱声了。没错，他害怕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见到一个人……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一万年。
“你真的很聪明。”
老鬼叹了口气，
“能和你聊一聊，我很高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