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花池埋尸案27

  张婶说着,关上店门,带着几人从房屋旁的小路向上走。
  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横跨一条马路,沿着小山坡向台阶上走,过了两趟楼,后面是旧时代修建的二层小楼。
  一排小楼依山而建,小楼大多颓败。
  张婶边走边说,“这里原来住的人,大多都搬走了,只有些老人在这里一辈子待惯了,不想走。
  何家原来就是这样的家庭,何家儿子没了以后一家人始终不搬走。
  后来,后来出了点事,何铭出去了几年,长大了,老头子不行的时候他才回来。”
  “听说当时那件事是你发现的?”金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张婶一跳。
  “嗯,以前是我发现的。作孽啊……”张婶的声音忽然颤抖。
  张婶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门内无人应,她掏出钥匙,打开门。
  众人进到小院之内,四四方方的小院之内收拾的干干净净,虽然地面已经开裂,房屋的墙体上也有许多缝隙,但仍给人一种恬静舒适的感觉。
  “这里的房子得有几十年了吧,我小时候这里蛮出名的。”
  金怡向四周张望,院内的围墙新粉刷过,白净亮堂。
  “姑娘是本地人?”张婶问道。
  “小时候在这长大。”
  金怡正说着,张婶拧开房屋的门锁,几人进屋。
  “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何铭怕来小偷吓到老太太。”张婶说着,走进里屋,只见床上空空如也。
  “唉?不可能啊,平时就是住这屋的,这人上哪去了。”
  “张婶,你对何铭人的印象怎样?”
  金怡从身后看向张婶,她还在寻找何铭和老太太的身影,目光认真地在屋里搜寻。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和金怡说到:“其实这小子小时候,是个好孩子。
  见人挺有礼貌,平时贼有眼力见,看见人干什么都帮忙。
  后来家里出了事,沈家也搬走了,从那以后,这孩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张婶说着,不禁哽咽起来。
  金怡等人诧异,想不到张婶还是个性情中人,每提到伤心的事,她都忍不住要哭。
  “后来呢?他和沈家女儿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吧?”金怡看向张婶。
  “嗯,其实两个孩子从小就挺登对的。
  那时候何家丈夫还没死时,人家也是这片区出了名的家,要不沈家媳妇那么势利眼的人也不能认识他家。
  后来何家男人工伤死了,剩下公婆和寡妇、儿子相依为命,其实那些年,那些年……
  他们活得也挺不容易的,为人处事都说的过去……”张婶说着,眼泪汩汩留下。
  金怡几人忙拍着张婶安慰她,看来以前老邻居们的感情就是不一样啊,看到别人家的日子难过,就跟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你们说何铭是嫌疑人,他杀了什么人啊?
  求求你们告诉我,我保证不向外说,是不是他把小婧的丈夫杀了啊?是不是?是不是啊?”
  张婶说着,忽然双手合十呈祈求状看向几人。
  “嗯,但是目前仅仅是怀疑,我们需要他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金怡说着,看向泪流满面的张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何家直系亲戚呢。
  “杀……人啦……到底杀……人了,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唉,都是多少年前造的孽啊。
  要是没有那样的事,或许何铭和小婧也许就在一起了,要是他们可以在一起,就不会发生这么多可怕的事了。
  你们说,是不是啊,都是那件事害的他们两家反目,我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啊,都是我害的。”
  张婶一边说,一边流眼泪,金怡和文凝的心也跟着难受。
  金怡安慰道:“张婶,你也别太难过,有些事命里注定会发生,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啊。”
  “我后悔啊,我后老悔了,我比谁都后悔。
  自从沈家老爷子死了以后,我就特别后悔。
  你们说,我还是人么,我怎么说出那种话呢。”
  张婶一边哭,一边拧着自己的大腿。
  金怡忽然在张婶的话里,听到了一丝不同的韵味。
  “张婶,要是曾经说过不该说的话,不正确的话。
  及时告诉被你欺骗的人,只要他们没死,也算是有所弥补不是么?”
  听到金怡的话,其他三人均凝着眉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和张婶。
  张婶哭的越发严重了,脸和眼睛通红,苍老的手一遍一遍地擦眼泪,眼睛越擦越红,鼻涕越擦流的越多。
  “我不是人啊,我不是人!”
  张婶说着,一下接一下地抽自己的耳光。
  “张婶,您这是干什么呢?
  人的命运怎么可能是一件事导致的。
  你把何家一家的不幸归结到你自己身上干嘛?
  你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文凝实在不理解张婶这种人的感情。
  只见张婶红着脸不断地摇头,“不是,不是,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有错,我有错的啊,你们知道吗?我是有错的啊。”
  张婶说着,哽住难以发声。
  桥金源连忙过来拍张婶的背,一边拍一边说道:“张婶啊,您别这么激动。
  别再今天没等到何铭,把您给哭个好歹,那是图啥啊。”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安慰张婶,只有金怡在一旁看着张婶沉默。
  桥金源知道金怡向来比较了解人的心理,便向金怡说道:“金姐,你快劝劝张婶,让她想开点,别把身子哭坏了。”
  金怡倚在一旁,抱着手臂看向张婶,和桥金源说道:“没事儿,她心里难受,让她哭一会儿吧,哭不坏的。”
  随后又看向张婶,“张婶,有些事,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你还是亲自和沈家人解释为好。”
  “嗯,我也知道,其实我当时一口咬定的时候并没有证据。
  我知道沈家丈夫憨厚,你说他他也不懂反驳。
  何家寡妇向来文静,这样的事她只会避讳,也不能和我争辩个什么。
  我就是后悔,后悔自己年轻的时候,为了一点小便宜,怎么就那么不是人呢?
  你们以后可别做造谣生非的事啊,不然会,不然会后悔一辈子……
  你们看啊,我的腿,我的舌头,我这个……
  说不清话的舌头,就是对我造谣的惩罚。
  我的舌头忽然在吃饭时就咬坏了,从那以后说不利索话,你们说,这不就是对我的惩罚吗?
  我因为造谣,害了这么多条人命,我活该啊,我活该……”
  张婶说着,呜呜大哭,几个人像僵化的石头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