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话 另一个我带来的恐惧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陪伴在我们身边这么久的人,会以这样的方式退场。我心里对里翀始终有一些愧疚,因为他那么信任我,因为他那么尊重我,可是我却没有能够好好照顾他。明明是里翀为我们付出比较多,每一次他都是拼尽全力的,可是,他这样一个人却还是难逃噩运。但好像,又不是那么的一点都没有想到我们所做的事情到底有多么的危险,我心里肯定是有个估计的。我们面对的凶手何其残忍,我们所经历的事情何其凶险,这些我不是一点都没有预感,可我,我只是没想到
  我没想到第一个出事的,竟然会是里翀。
  “看来你并没有放下。”“她”走了出来,一语点破我的心思。
  我慌忙想要掩饰,却发现已经晚了。
  “这种负罪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她”在笑,笑起来的样子何其狡猾。“霍汐,其实之所以认为是自己高估了里翀的能力,但实际上呢,实际上你早就知道,你让里翀去做的事情本身就很危险,你知道的,他可能会因此丧命。但是你仍然怀抱侥幸,你让里翀去试果然,他死了。其实你都是知道的,所有面对里翀的死你觉得内疚,觉得始终负罪。”
  “不是的。”我想要否定“她”的话,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的情绪被“她”,“她”根本就是知道我的死穴在哪儿才会来挑衅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呀,是你把我放出来的,你是希望有个人能够来帮你承担你的罪恶感,你希望减轻一些自己的内疚不是吗?”“她”在冷笑,“霍汐,你到底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呢?其实你真的还信任里翀吗?你嘴上说着信任他,可是实际上呢?实际上在你认定是里翀袭击的你那时候,你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不是吗?现在的情况对你来说真的糟吗?比起一直沉浸在里翀死去的愤愤不平里,不如让自己早一点清醒过来,你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浪费时间,只会让你们的境况变得更加危险就是了。”
  “你真的是我吗?”我甚至都开始在意这个问题了,我虽然很努力的在试着接受,她就是我内心里的另一个自己,是我的负面情绪,是我的矛盾和困惑,她所表现出来的,正是我想要表现出来的。可是我又不禁觉得害怕,我觉得自己一点点的在失去对她的控制,她正在朝着一个失控的方向发展。而我逐渐在成为那个被控制的人,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都会
  “怎么,你是在怀疑你自己?”“她”说,“你看到我,才开始害怕,你藏起来的情绪都被我找到了,而且我还在一点点吞噬你的情绪长大,我比你能够接受的更加可怕,你不愿意相信自己是这样一个自私冷血的人,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你究竟是害怕我,是害怕你会彻底变成我这样,还是在害怕面对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呢。其实你很清楚,真正的你是什么样的,你所想要逃避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里翀的死,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在这一次的谈话变得更加针锋相对之前,我喊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希望她能够就里翀遇害的这件事,给我一些提醒。
  里翀的死还是影响到我了,每次在这件事上我的情绪都绕不过去,我难以理智的停下来去回忆当时事情发生时的情景,我希望她能够给我提供一些线索,一些我不愿意去回想去面对的线索。
  “没有。”她说,“我本就是你,你自己不愿意去怀疑,非要我去想,你觉得可能吗。”
  “”
  “霍汐,连谒拙都佩服你的能力,可是你自己却困在这件事上过不去,你已经让自己的错判害死了里翀,难道,还要害死更多的人吗。”她对我说。
  “更多的人?”
  “没错,更多的人,更多的无辜人。在这个村子里,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像是里翀一样无辜可怜的人,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你放任不管,因为自己的逃避而不去面对,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难道你没有想过吗?”
  最终的结果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想不出来,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我脑子里很乱,我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去回忆。我也害怕”我害怕自己的误判,再导致任何人的遇害。
  凶手有关于凶手的线索和证据,我根本就没有掌握多少,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如何能够做出大胆而又准确的假设呢。
  “害怕就可以不去面对了吗。”她问我,“是不是害怕了,就可以一直逃避下去。”
  她在说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屑,看来她对我同样很失望,她没有想到,发生了这许多事情的时候,我居然能想到的只有逃避。我因为不想要去面对,所以就希望她能够提供直接给我的证据和线索,而她本就是我的一部分的,她知道的便是我所知道的,我所知道的就是她知道的全部。她不可能超过我去了解到其他
  “我没有想要逃避,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事情的发展让我措手不及,我现在仍然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内,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面对这许多人,我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知道的。”她说,“如果连你都不知道了,你要外面那些信任你的人怎么办呢?”
  信任我的人
  “其实你们已经接近真相了。你不就是这样以为的吗?只不过是到了真相跟前又摔了个儿跟头,然后你爬起来,却害怕看到周围人看你的眼神,你在慌张在逃避与其这般,还不如仔细回想一下,为什么你的案子查到这里,便查不下去了呢。”她说,“霍汐,你可有想过,凶手突然对里翀动手,难道他真的不在意里翀是不是钟离家的人吗?和村子里其他遇害的人不同,只有里翀的身份特殊,可是里翀却死了,凶手之前之后杀害的,一直都是乌萝村的人,怎么会突然对里翀下手了呢?难道不是你们把他逼得太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