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话 毓儿的茶

  “你?你又做了什么”
  我嘴里苦得发麻,十分的不自在。可是听说似乎这苦茶和毓儿有关,更是一头雾水,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毓儿解释说,因为萧珏带着里翀走得急,准备好的药茶也都是我平时喝的。而今日我们探寻鬼声来源,我在突玮家被吓得不轻,他就让红玉换了我的茶“这本来是要给你定惊的,既然爹不在,理应我来照顾你才是。谁知道,你竟半点都不领情。”
  “公子啊,”红玉眼见事情闹成了这个样子,只得站出来缓和,“这可实在怨不得夫人,您是一片好心,为了夫人准备定惊的茶水。可夫人素来吃不得苦,这您也是知道的呀。大人平日为夫人准备的汤水药茶也都是想尽了办法,弄得没那么苦了,夫人才肯喝一点儿的。”
  “是呀,是我忘记了。可谁让我没我爹那本事呢,我爹都研究多久,才能勉强中和了口感,我哪有那个本事啊。”
  毓儿的一番好心,不成想,却不被领情,他立刻赌气,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呀。”我嗔怪道,和红玉说,“这小子别看这么大了,还总是一副孩子脾气,他偷偷摸摸安排这些啊,就是想听说他个好。”
  红玉也偷笑,看向毓儿。“那夫人便夸一夸公子吧,公子也是为了夫人着想啊。”
  且看毓儿那边,还没等我们多说什么,就已经抻不住了,自己哼了一声笑了出来。
  红玉也跟着笑。
  “还不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我说。
  毓儿挑了挑眉头,回到了突玮身边继续处理伤口。
  “夫人,您有心事。”红玉换回了我的茶水,她不动声色地问,“可是在担心里翀吗?”
  我瞧了瞧她,点了头。“也不知道里翀的情况怎么样了,萧珏一向顾全大局,可是这次却联络了钟离瑾,暗中将里翀接了回去。我实在想不通,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又总是忍不住去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翀的情况突然间恶化了,才让萧珏一时作此决定。”
  我们山上的家里,药材充足,萧珏的东西这一次出来的急也大多都没带着,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一时间有些准备不足。里翀的情况如果稍有恶化,在村子里肯定是没办法进行深一步医治的,那么把他带回山上就是最好的选择。而且里翀现在留在村子里,很难保证真凶不会再对他动手,趁着他昏迷不醒,让他开不了口。
  我所能想到的,都是最坏的打算,但这些,也同样是我最不希望发生的。
  “夫人,现在还是先不要担心里翀了,里翀那边即使情况恶化,可是有大人跟着,也可以得到最好的医治。夫人现在更应该想想,如何解开发生在村子里的命案,否则就算里翀醒来,他也还是杀害杵嫂的凶手。”
  红玉劝我,她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做好的事情了。她凑到我身前,一双眼睛盈盈地望着我。
  “红玉,你怎么想。”我想让她说说看她心里的想法。
  她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女孩,这次的事情,我也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红玉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向里间看了看。
  “没事,你就放开胆子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鼓励她说,走出第一步总是不容易的,可我希望她不要困于身份的限制,能够发挥她自己的潜力试一下。
  她点头,“夫人,红玉不善推理,但也觉得突玮的娘亲有意在隐瞒的事情,大概与她赶走突玮喜欢的那个女子有关吧。”
  她的话,着实让我觉得有些意思。“你为什么会觉得突玮娘亲隐瞒的事情,和那个女人有关呢?”
  红玉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她苦笑了一下,“红玉不知,可能是在她说起那个女子的时候,给红玉的感受吧。她好像对那个女人极为憎恶,说起她的时候,全然没有一句好话。可能也是因为她认定了,自己中毒都是那个女人害的,可是红玉却觉得,她对于那个女子的憎恶,并不只是这样,似乎更加深刻一般。”
  “原来你也听出来了。”我不由得感叹一句。
  那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感觉了。
  我并不是完全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因而也对那个时候所发现的蛛丝马迹抱有不确定,可现在听到红玉的说法,倒是让我更加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了。
  果真是有问题的。
  看向房里,他们母子难的共处一室,却始终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要不是毓儿夹在中间帮忙处理突玮的伤口,想来他们之间的气氛一定会更尴尬。
  突玮对他母亲的关心是真的,那时候他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根本没有时间确认,她会不会伤害自己,而此时,一切暂且风平浪静的时候,竟然连一句虚伪的关怀都没有。
  突玮的娘亲确实有事情瞒着所有人,包括突玮。
  就像红玉所说的,那件事极有可能与突玮曾经深爱的那个女子有关。
  可突玮是真的不知道吗?
  “娘,你不休息,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毓儿寻出了房间,在院子里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想事情。
  “你不是已经睡了吗。”我分明是确认过他睡着之后,才出来的。老村长给我们腾出来的这间房子,分里外间。突玮的娘亲、红玉还有我,暂且是住在里间休息的,毓儿和突玮就都留在了外间。
  我出来的时候,他睡得正熟。连着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一直在奔波查找线索,他也累坏了。我没有打扰他,而是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想要一个人透透气。
  “做了个梦,就睡不着了。”毓儿取来一张毯子,披给我。“娘该不会也是做了个梦吧。”
  “我是那种会轻易被梦吓到的人吗。”我不屑,经历了这么许多的事情以后,还有什么样的事情能够吓到我的呢。
  毓儿对此不置可否,也只是暗暗陪着笑。
  他说,“这次的案子,不像以往那样,目的性明确,而且牵涉要害。发生在民间的案子,也很少涉及太多政治啊文化啊什么的,琐碎了些,线索不好整理,但也不至于让娘都为难成这个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