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话 霍汐遇险

  我们所知的案子,是从陈姬之死开始的。
  这是我们到了陈地以后,拜谒陈国国君的时候发生的第一起命案,也是我们所知引起此前三件命案有共鸣的关联。想要解开这一系列的命案背后真相,还得从陈姬之死入手我在夜深之时,一个人回到了宫里,踏进陈姬生前居住的宫殿,也是她死后陈尸之所。试图寻找凶手留下的气息
  我站在房梁下,仰头看向当时悬挂着陈姬尸体的地方,幻想回到发现尸体当时,她的尸体就悬挂在我眼前,被放干了血,倒吊着她的头与我的视线持平,忽然,她紧闭的一双眼睛赫然睁开,血淋淋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到底,是谁把你从这里带了出去。”
  我说。
  尸体从梁上悬挂,现场却没有留下有第三个人在的痕迹,凶手自己将她杀死,放血,再悬于梁上这是如何做到的?
  现场留下的献祭图腾,到底是要把这七魄献祭给什么人?
  黎部,九黎蚩尤?!
  莫非,又是蚩尤?!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总有不死心的妄想复活蚩尤达成什么目的吗?只是我记得当时留在尸体下面的图腾印记,与此前我所留意过的一切都不甚相似,或许有何新解?还是
  陈姬生活在宫里,在得知亲生父母的事情以后,处境愈发艰难。她的不幸,却让她走入了凶手的阴谋之中,只是巧合?只是恰好因为,陈姬的条件符合凶手的“哀”,故而使她成为凶手所害的一条冤魂?不,绝不是巧合
  我有理由相信,这所有的案子,其实都应是从陈姬的身世上引发的。
  为何,偏偏是我们到了这里的时候,陈姬的尸体被发现。
  凶手难道,是要挑衅于我们?
  还是警告?警告我们,他要开启杀戮了,而陈姬就是一个预示。
  我的记忆回到陈姬遇害的当日,一切历历在目,我将那日所见的一切尽数复原,这所有全都保存在我的记忆里,现下,是时候将案件所有的拼图碎片拼凑起来了。
  那原本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仿佛她的尸体仍旧悬在面前,此时此刻,这凄寒阴冷的宫里,只有我和她的尸体
  这里,没有其他的地方留着她的血。绝不是她遇害的现场,如果,凶手将昏迷的陈姬带离宫中,目标也太过明显了。陈姬非同寻常之人,日后追查起来,她所见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怀疑的目标,凶手不可能如此冒险。
  或者“你是自己离开这里的吧。”
  并不是在昏迷之后,被人带离了这里。而是在遇害之前,她自己走出了这宫里,然后,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一步一步走进了凶手的圈套,沉陷于地狱!
  “是什么人呢?会是什么人能够如此轻易便取信于你,让你跟随他一起离开住所,甚至连红玉都不知道你出去了。”
  按理说,她不久前才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被国君所害,如果是国君传召,她也不会如此轻易前去。况且,当日我与萧珏觐见国君之时,并未看出异样,国君如果想要害死她,必定是为了隐藏那段让他想要藏起来的过去,又怎会如此铺张的设计出这所有,等到解开陈姬之死的真相时,那段尘封的过去也会被揭开,这不对不符合国君的心思。陈国国君有的是法子能够让她死得安安静静,不会是这样故弄玄虚的方式。
  虽然这献祭,国君也有嫌疑,但不会
  除了国君,还有谁呢?国君夫人?可是国君夫人卧病多时,身边不缺伺候的人,一举一动皆在他人的注视之下,想要完成杀害陈姬的举动更是不可能。
  除非有人,假借陈国国君或者国君夫人的名义,请她过去,却将她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将她杀害。
  想要放血,把血放干净,需要一个特定的地方。
  该不会是在宫里?!
  外力的压强,或者一些特殊的手法,才有可能做到,凶手大费周章的把她带走,设计这所有的事情,将她放血杀害,再将尸体带回来换上大红的衣衫,布置好现场,让我们发现。
  红衣,献祭粗劣的布料
  总觉得,有什么是我暂且没发现的
  “啊!”
  就在我想得最是入神的时候,未曾留意窗边一闪而过进入宫里的黑影,猛不丁的,脖子上就被套了绳索,狠狠勒住。我想要大喊,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下意识伸手乱抓,那人确实背对着我的,我完全触碰不到他,他弯腰用力,我双脚腾空被勒在他的背上无从挣扎,眼前一阵阵晕眩几乎断气!
  “萧夫人!”
  将死之际,我却迷迷糊糊的听到了红玉的声音。
  紧接着,红玉冲了进来,顺手抄起棍子狠狠殴打那黑衣人。黑衣人措手不及,为躲避红玉,突然松了手,我摔落在地,恢复了呼吸,大口大口喘着气。
  黑衣人却冲着红玉去了,红玉的棍子打在他身上,忽而折了。他猛地一推,红玉扑出去摔在一旁,受伤不轻。
  “快走!”我看到那黑衣人转头又向我来了,拼命的对红玉挤出两个字。
  眼看着黑衣人握紧了绳子,便要勒死我。红玉鼓足了勇气,一下子窜上来,抱着那黑衣人的手臂便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啊!”黑衣人大叫一声,捂着渗血的手臂推开红玉,痛得厉害。
  “娘!”毓儿的声音紧接着从外面传来。
  我们都听到毓儿带人赶来的脚步声。
  黑衣人预感不妙,丢下绳索,翻身从后窗跃出,跑了。
  “娘!”毓儿及时赶到。
  “红玉,红玉你怎么样了?!”我缓了一下便缓过来了,反倒是担心为救我而受伤的红玉,方才让她跑她不跑,现在怕是伤得较重了。
  “萧夫人,萧夫人放心,奴婢没事。”她强撑着,捂着手腕瘸着一条腿。
  “追!”毓儿指挥着人去追,自己留了下来。“娘,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我没事,幸亏红玉来的及时,要不然我怕是已经死在那人手里了。”我伸手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勒痕,很疼,估计绳索勒着的时候力道之重早已伤了肌肤,可见那人是冲着我来的,就是为了要我的命。“不过,你们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