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一夜未眠。
第二天,晨曦微露。
雁门关城池内。
“报——”有飞马传信。
“情况如何?”副将杨归德焦急地问道。
“报告将军,辽国十五万大军,已退兵!”
闻言,所有宋将都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退兵了!”
太悬了!
呵。
好一出“空城计”!
大家对慕君衣佩服不已。
“空城计,这是一种心理战。在己方无力守城的情况下,故意向敌人暴露我城内空虚,这就是所谓的'实者实之,虚者虚之'。”
此时,慕君衣已重新穿上了坚毅霸气的战袍铠甲。身姿挺拔,意气奋发。真乃器宇轩昂,当代英豪!
“我明白了。慕将军就是抓住了敌方产生怀疑,会犹豫不前的特点,用了此计。就是所谓的'疑中生疑'。”洪大勇神情钦佩,“怪不得慕将军叮嘱我斩了那个辽将后,切勿乘胜追击。令此计谋,锦上添花。好一番故弄玄虚!慕将军,真乃神机妙算啊!”
“使用此计的关键,是要清楚地了解并掌握敌方将帅的心理状况和性格特征。我知耶律寒光生性多疑,优柔寡断。他怕城内有埋伏,怕陷进埋伏圈内。所以不敢贸然进军。”慕君衣揉了揉眉头。
“慕将军所言甚是。末将们受教了。”
“但此计,是悬而又悬的'险策'。是本将军无奈而为之的险招。”慕君衣顿了顿,环顾众将,朗声说道,“虽然耶律寒光暂时是退兵了。但等他回过神来,未必不会卷土重来。所以,我们的危机,并未解除。”
“也是。”杨归德握紧双拳,“空城计,不得已而为之,只能用此一次。如今,敌众我寡,实力悬殊。万一耶律寒光回过神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援军可到?”慕君衣负手而立。
若再无援军、物资,恐怕已是山穷水尽了。
就在大家纷纷叹息,忧虑焦灼之时。
“报——”有飞马传信,风尘仆仆。
“是不是援军到了?”洪大勇一把揪住传令兵的衣领,瞪着一双豹子眼,着急地问道。
“是。十万援军到了!”
太好了!
太好了!!
翘首以盼中,终于柳暗花明。
此时,窗外,天光乍晓
耶律寒光后来才知道,那天慕君衣的城中,只有几百文官和老弱残将,人数不过三千。
得知这一情况时,犹似晴空霹雳,极其震惊。耶律寒光后悔不已,几乎踉跄着瘫倒在地。
“来人!随本王重整旗鼓!本王要再次攻城!”
他要待兵重整。
他怎能甘心?
不甘心啊!
而部将们个个眉头紧锁,面如死灰。
“耶律王爷,此刻为时已晚矣。唉!刚刚探子来报,宋军的十万援军已到!”
闻言,耶律寒光一下子瘫坐在铺着兽皮的椅子上。
因与西夏的边境告急,自己有五万士兵已抽调远赴去戍卫边关。如今,辽宋双方兵力相等,旗鼓相当。是否有胜算,尚未可知。
自己竟然生生地贻误了战机!若当时听从马步军都指挥使的谏言,当机立断,举兵进攻,长驱直入,早就直捣黄龙,攻破城门了。作为辽军的最高统帅,在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摆在面前时,自己竟然摇摆不定,将喘息之机生生拱手留给了慕君衣,令他赢得了一线生机
此时想来,痛彻心扉,悔之晚矣!
好一个诡计多端的慕君衣!
可恶!
可恶至极!
耶律寒光既愤恨又懊悔。
气急攻心。
倏尔,脑中一片空白。竟一口淋漓的鲜血,喷口而出。
军帐内,顿时大惊失色,乱作一团。
“王爷,您怎么了?”
“快!快传军医!快!”
病榻上,耶律寒光极其烦闷。
难道自己一次次败于慕君衣的手下,是天意吗?常言道,自古英才天妒之。
他不相信,慕君衣每次都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打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呵。
好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耶律寒光躺在病榻上,虽然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脑子里却在高速运转着。
你能占据天时和地利,但未必有“人和”。难道你慕君衣事事都平安顺遂吗?
哼!我不信。
耶律寒光倏尔灵光乍现,睁开双眼。他想到了那个在大宋朝身居高位的人。
许久未曾联系,不知那位掌管军机大政的枢密使大人,是否别来无恙。
思及于此,耶律寒光的精神顿时清灵了许多。他挣扎着披衣坐起。开始提笔书信
“来人,你将此信务必交到宋朝的江伯尧手中。不得有误!”
“遵命!”
慕府内,江伯尧面色凝重。
来自耶律寒光的这封八百里加急的信,犹如一道催命符,紧急而迫切。让人心生忌惮,不寒而栗!
“尽快解决慕君衣”这几个字,触目惊心。但细细想来,其实并不意外,而是在情理之中。
谁能容忍芒刺在背,如鲠在喉?谁不想对敌人“欲除之而后快”?
最近,边疆一直捷报频传。皇帝龙心大悦。原本这一切,对江伯尧来说,事不关己。只要确保自己高官厚禄,其它的,于自己又有何干?
然而,事态发展并非如此。
说实话,随着慕君衣的战功累累,羽翼渐丰,与江伯尧的政治理念越来越不合,变得大为迥异起来,甚至一次又一次地忤逆于他。慕君衣坚持抗辽,而江伯尧只想和谈求安稳。而且,皇帝已经对慕君衣越来越信任了,那么,江伯尧的公信力倒越来越下降。
这让他心生嫉妒,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慕君衣因“伯乐提携之恩”对江伯尧仍尊重有加。但江伯尧对此,却已嫌隙渐生。
真真是,
虽笑未必和,
虽哭未必戚。
面结口头交,
肚里生荆棘。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也是他准备排除异己的其中一个理由。
(注:虽笑未必和,虽哭未必戚。面结口头交,肚里生荆棘。出自唐代孟郊《择友》。意思是,虽然笑着但是未必和气,虽然哭着但是未必悲戚。表面结交,背地里关系生出荆棘。揭露了人性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