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拒绝当圣母
真是莫名其妙！
香包本来也没想送给他，徐妧重新挂了腰带上面，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前院洋楼，吴妈已经把饭菜都送了楼上来，她是真的饿了，赶紧去洗手，路过新房的时候，本来已经走过去的脚步，慢慢又倒退了回来。徐妧在门口往新婚卧房里看了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顾修远竟然躺在地上！
地板上铺着一床被，他抱着枕头，背对着徐妧，正和床上的女人说着话。
徐妧背靠墙，调整呼吸，因为他们没有关房门，所以说的话很轻易就传了出来。
“徐柔，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
“什么？我还有让你羡慕的地方？”
“我最羡慕你有徐妧这么个宝贝女儿，你看我们府上啊，佩华走得早就不用说了，她不能生养，后来把林娘生的则正过了她名下，后来婉容有了身孕，我就盼着有个闺女，一生还儿子。等到小昭了，我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给我生个闺女生个闺女，到头来还是个小子，一连三个小子，我真要被她们气死了。”
“这有什么好气的，现在你不就有了。”
“也是，那你能不能跟她说说，让她管我叫爹？就和那三小子一样呗！”
“不行，她有爹，还是叫叔吧。”
“……”
顾修远兴高采烈地提出了意见，没想到当时就被拒绝了，他沉默了片刻，抱了枕头，平躺了地上，看着吊顶出神。
徐柔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给他，还带了几分笑意。
“喝两口解解酒，然后就走吧，该去哪快活就去哪快活，跟我这地上躺着算怎么回事啊，让人看见不好。”
顾修远的声音有点闷：“住地上我愿意，我和你才结婚，这时候你让我去谁那住？”
徐柔笑笑：“我这不是心疼你么，好好的床不住，非要住地上。”
“是，你说好好的床为什么不让我住，你要是让我过去我……”
“打住，结婚之前就说好了的，你愿意在我屋里就住地上，现在想要反悔也来得及，离婚也没什么，反正我也习惯了。”
顾修远忙说不反悔，徐妧怕站久了被发现一步一步蹭着远离了，真是没想到，徐柔和他结婚似乎另有目的，他们之前就说好了的事，不知道还包括哪些，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没住在一起。
至少现在没有。
她慢慢蹭回了沙发处，然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妈！吃饭啦！”
一嗓子就把徐柔喊了出来，整个厅堂当中，只有徐妧坐在餐桌旁边，桌上摆着几道菜，饭已经盛好了，吴妈不在。
徐柔左右看了看，走过来坐下了：“咱们娘俩怎么走到哪里都这么冷清啊，也是刚到这里，等我这两天忙完了，重新调度两个靠谱的人过来，这楼上就热闹了。”
徐妧嗯了声，把饭碗推了她面前去。
可徐柔没有想要吃饭的意思，她给女儿夹着菜：“你说从小到大你都一个人，没什么朋友，是不是太孤单了？”
徐妧吃了口饭，没太在意她的话。
徐柔把白水也推了女儿面前：“来熏香的那个小姑娘你看见了吗？叫萧雅的那个，跟你一样大的年纪，可她身世还真的蛮可怜的，今天求我去上学的事，你怎么看？要不要让她跟你一起去国中？我可以花点钱，也可以给她交学费，那你们一起上学，让她多照顾照顾你，是不是挺好的？”
徐妧动作稍顿：“妈，我去读书，不需要人照顾我。”
徐柔笑笑，终于拿起了碗筷来。
“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交几个朋友，有自己的生活，一日一日多多开心，她要是去了……”
正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万般宠爱，什么都想给她安排好，这就是她妈妈，徐妧稍微倾身，握住了她手，对她弯了眉眼。
“妈，我会有很多朋友的，我的生活，也会好的,所以，不用特意找人陪我，真的。”
“呃……那好吧。”
母女二人相视而笑，一起吃了晚饭，徐柔再没对她提起过萧雅的事，徐妧也没放在心上。一夜无梦，次日一早，徐妧早早起来了，洗漱穿衣看报纸。
北城一如既往地安宁，报纸上才能看出些许蛛丝马迹的动荡，爱民报上刊登了最新国事，说是近日学生们又游街去了，为了民主自由和平以及安宁。
徐妧很关心时下，现在剧情已经有所改动，她不知道日后故事走向会变成什么样了，这报纸才刚看完，吴妈就接到了电话，通知说这两日由于学生闹事，放假两天。
不用去学校了，徐妧百般无聊地吃了早饭，然后下楼。
天气渐热了，妧穿了条修身的窄腿裤，上面短袖的波点白衬衫，上面大荷叶领口，显得人俏皮又可爱。早上起来时候，她把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长长的，一走路都要随着动作来回轻动的。
不用上学的话，她就躺了床上看书，那本市井故事汇还没看完，刚好这会没什么事，有大把的时间。日头越来越高了，一本书才刚看完，听着外面有人叫她的名字。
徐妧连忙起来，到窗口处往楼下看。
楼下少年一身锦衣，一手提着个小篮子，正扬着脸看她。
翩翩少年温润如玉，是顾云栖，徐妧忙应了一声：“云栖哥，你叫我吗？有事吗？上来呀！”
顾云栖向她举了下手里的篮子：“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什么？
篮子里面一团白，小小的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徐妧定定看了片刻，小东西拱着拱着就动起来了，她惊喜交加，顿时惊呼出声。
“啊！小猫咪！你等着，我这就下楼！”
说着转身，这就跑了出去，一股风似的直接下楼。
顾云栖一直在等她，到了楼下，他把小篮子提高了些，小猫儿直接送到了徐妧的眼皮子底下。
浑身白的小可爱，越看越像是昨晚上顾良辰怀里的那只，徐妧把小猫从篮子里抱了出来，细细端详。
“云栖哥，我看它长得和顾良辰的那只，怎么这么像，是一窝的吗？”
顾云栖好笑地看着她：“什么一窝的，就是那只啊！”
就是那只？
徐妧不解地看着他，轻轻抚着猫儿的毛发，柔软得不可思议：“他的猫，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养了吗？”
想到昨天晚上，小猫儿在他胸前乖巧躺着的模样，也看不出他喜怒。
顾云栖和她站在一起：“他呀，他本来也不喜欢猫猫狗狗的，从小就不喜欢，谁知道哪里弄了这么只小猫来，你看，昨天晚上还说什么不送人的吧，今天一早我过去看他，随手给了我。”
竟然真是那只，徐妧怀抱着小猫儿举高了些，以脸蹭着猫儿：“真好，以后姐姐养你吧。”
顾云栖把篮子也递了过来：“送你正好，以后我可以常来看它。”
徐妧是真的喜欢小动物，高兴得眉眼弯弯：“好啊，我养着它，以后你可以随时来看它，这算是我们两个人的猫。”
就这么说定了，二人还说要给小猫起个名字，只不过徐妧一时间也没想到要叫它什么，她提着小篮子往回走，回头对顾云栖用力摆着手作别，满心欢喜。
顾云栖把猫送出去了，也很高兴。
其实早上，他去赵姨娘那，原本就是去讨要这只猫的，他知道顾良辰不喜欢小猫，手里拿着也是一时兴起，日后指不定扔哪里去。想着昨晚上徐妧那失望的模样，一直劝说二哥，把这只猫送给徐妧算了，送出去也比扔了强。
开始的时候，顾良辰不为所动。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了，顾良辰看他没戴香包，还问他来着。
一个香包而已，顾云栖想到昨晚上他也因为徐妧的香包直难为她，就说，萧雅送他的那个香包，味道还不错，如果他喜欢，回去拿来可以送给他。
顾良辰问他萧雅是谁，他说了。
然后随手把小猫给了他，真的是随手给的，什么都没说，就连装猫儿的小篮子都送他了。
这个二哥，顾云栖向来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不过这小猫既然给了他，那他送给徐妧正好，目送她进了洋楼，少年当即转身，也是一脸笑意。
徐妧提了猫上楼，想跟她妈说一声，她要养这小猫咪的事，到了楼上，徐柔正在厅中打电话呢，说话温声细语的，就听着她嗯嗯两声，说着好好的。
小猫儿安安静静地躺在小篮子里，徐妧走了沙发边上坐下，将篮子放了地上。
她把猫从篮子里抱了出来，抱着它逗着它，小猫儿真可爱，浑身的白，窝在她怀里懒懒的，徐妧轻抚着它的毛发，唇边都是笑意，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你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给你起个什么样名字好呢，叫小可爱？可爱多？团团？团子？小白？”
小猫儿还小，动也不动，在她怀中很快又睡着了。
徐妧抱了会儿猫，见它睡着了，恋恋不舍地仍旧放回了篮子里，只不过，她无意间碰到垫子，从里面掉出来一个小小的名牌，是用竹片做的。
她好奇地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刻画着个小猫的简笔画，旁边还有标注的名字——顾小美。
顾小美？
这是它的名字？
她看了两遍，正是疑惑，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回头看见女儿就在厅中，徐柔笑着走了过来：“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想把萧雅送进去读书，读书的经费呢，当然了我只能垫付，日后她要还的，作为交换，让她伺候你在书院的日常，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徐妧顿时抬眸：“妈，你觉得她为什么要来求你？她能真心地伺候我吗？”
徐柔低头看着篮子里的猫儿，伸手抱了起来：“她来求我，当然有来求我的心计，她想进入上流圈子，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这都没什么关系，只要她有求于人，那她必当付出更多，她迟早要明白这样的道理。”
说来说去，徐柔就是想交换条件，想让萧雅当她的使唤丫头，一切的一切，她给予女儿的一切，都是利益关系，徐妧上前一步，从她怀里夺过了小猫。
“可是我有关系！我不想要这样的人在身边，我也不需要这样的丫头伺候我，我甚至都不想看见她！我不许你管这件事，我不喜欢她，你明白吗？”
她妈总是想帮她安排好一切，想要掌控她的人生。
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命运怎么能掌控得了，所以原来的徐妧才会有那样的悲剧，因为离开妈妈，她没办法存活。
可现在，她不是她，徐妧怒目以对，转身就走。
这是女儿第一次对她发火，第一次强烈地表现自我，她说她怎么怎么样，她说她不喜欢萧雅，徐柔错愕之余，也是失笑，喃喃自语着。
“好嘛，不喜欢就算了嘛，干什么发那么大火……”
她起身追到楼梯处，可徐妧已经蹬蹬蹬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