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的拳头没力

  在祠堂外，柳存遇到了柳成。
  “你该死！”柳成在柳存边上低声说道。
  柳存漠然的看着柳成，“我不明白，你们明明拿了我的东西，为什么还这么理直气壮！”
  柳成狠狠的瞪了眼柳存，然后便到柳腾蛟身后去了。
  钟伯竖立长枪，低喝道，“柳腾蛟，今日恩仇你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吧！”
  柳腾蛟眼眸闪烁，杀机四伏，一人跳出来，“我来会会你！”
  话音刚落，只见那人速度奇快，转瞬就往钟伯抓去。
  那是一个瘦猴般的中年人，身法不凡，犹若猿猴般，灵敏多变。
  锵！
  钟伯手中长枪发出一声金属的震动之声，“你速度快，我枪更快！”
  长枪化龙，破空而出，下一瞬，那瘦猴中年人惨呼一声，被刺中手掌，身形急退。
  又一人身形飘忽不定，犹若鬼魅，就在眼花缭乱之时，一点寒光踢出。
  “故弄玄虚！”
  砰！
  钟伯瞪眼，长枪猛然从身后甩出，正好砸中那自无形中踢出来的腿。
  咔嚓一声，那人腿部骨头碎裂，跪在地上。
  转瞬间，钟伯竟然已经连败三人，无人能够生擒了他，柳腾蛟眼皮跳动，那边众人也是惊奇。
  有族老言，“这钟常虽不是生凡，只是听说他自腾云那里修得一门锤身炼体之法，真可谓是练得铜头铁骨，兼之他本身就是枪道大师，可谓如虎添翼，寻常生凡都不能敌！”
  这句话引出了一人不满，正是柳腾言，他不屑道，“就算他有几把子武艺，不入生凡，终成蝼蚁！”
  然后他一跃而出，“老东西，让我来试试你有几斤几两！”
  话音刚落，就看到柳腾言浑身气势鼓胀，拳脚之间元气萦绕，澎湃之力恍如要冲破而出。
  锵！
  钟伯手中长枪斜冲而出，他狠狠一把抓住，如同凭空增重，长枪重若千钧，钟伯一声低吼，自空砸下。
  砰！
  急速冲过来的柳腾言与这蛮力碰撞，竟然飞速后退，“噗嗤”一声吐出老大一口鲜血。
  钟伯道，“小老爷，你不行！”
  气得柳腾言目眦尽裂，骂道，“老不死的，你不就是有几分蛮力么！我等尽是生凡，元气充盈，耗都能耗死你！”
  听到这里，钟伯笑而不语，而那边柳腾言已然气急败坏，“取我剑来！”
  跟着便见他抽了一把长剑，身影带出几道残影，飞身往钟伯而去。
  钟伯不敢怠慢，手中长枪一翻，横扫而过。
  云老道，“腾言所说不错，这钟常虽是枪道大师，终究会气力不济，之前腾言吃了个暗亏，现在他长剑在手，我料想那钟常几十回合后，必败无疑！”
  众人均点头不已。
  只是那边钟伯却跟他们所说相反，与柳腾言交战，更是越战越勇。
  甚至他一边对敌，一边还有闲情逸致跟平安说话，“少爷，你可知当年家主是怎么开始振兴家业的？”
  柳存疑惑，问道，“不是十二岁出面打理家业后正式振兴家业的么？”
  钟伯笑道，“的确如此，不过当时柳家败落，家业也旁落他人，家主十二岁单人匹马杀进当时的柳家，以力夺回家业，而后更是振兴柳家，方才担任家主，继承老太爷遗志！老仆不才，今日也愿学当年家主，为少爷以力夺回家业！”
  柳存听得心驰神往不已，柳腾云的确天纵奇才，一时间他也增添了几许豪情，笑道，“我虽无我父之力，却有我父之志，钟伯，你且放手施为，看平安为你掠阵！”
  旁边富贵也瓮声瓮气的插口道，“富贵也算一个！”
  钟伯大笑，“得两位少爷的话，老仆信心倍增！”一时间出手竟是越来越快。
  那边柳腾蛟诸人却听得咬牙切齿不已，这个典故他们自然清楚，此时听来却角色互换，心中如何不怒。
  柳腾蛟面色阴沉如水，“以力夺回家业？可笑。”
  便是那三位族老也面色不渝，云老更是怒骂道，“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话语里隐隐透露出他对柳腾云的不满。
  倒是柳腾蛟身边一人听到柳存的话，挤眉弄眼，只以为抓到机会能奚落柳存，当即便跳了出来，“好你个柳存，口气不小，我来看看你有何资格掠阵！”
  可不是柳成是谁！
  听到这话，柳腾蛟倒是暗自一喜，这里面最不好动的恐怕就是柳存了，他出手不像话，其他人毕竟还是顾念他柳腾云之子的身份，三位族老更不会以大欺小！
  所以这里面还真只有跟柳存相差无几的柳成出手不会有人说闲话。
  他心里想着让柳成教训下柳存，嘴上却呵斥道，“说的什么话，平安是你叔父之子，就是你的兄弟，怎能手足相残！”话里却半点也没有让柳成退下的意思。
  倒是那边云老出口道，“既然他钟常都已经叫出了以力夺回家业的话，我等也不用在顾忌什么情面，便是让成儿试试无妨，我也想看看他柳腾云生的儿子有什么不同！”
  白老和雾老相对默然。
  柳腾蛟心中喜悦，却挥手道，“既然云老发话了，那你就去吧，且不可伤了他性命！”
  柳成大喜，嘴上应诺，心里却想着要废掉柳存身上哪一个部位！
  倒是柳存看到他们在这做戏，却是心中冷笑，眼看着柳成往他奔来，他也不慌不忙。
  柳成恶狠狠的跟他说，“我说过，你不该回来！”
  柳存冷冷的看着他，“要出手便出手！”
  柳成冷哼一声，身上隐有元气波动，筋骨之间也发出“咔咔”的响声。
  “我已步入生凡，你连气感也没有，我倒要看看你被我打翻在地后会不会跟我摇尾乞怜！”
  第一次见面，柳成就对这个跟自己年龄相若却表现成熟的少年不满，特别是柳存的话语更加重了他的恶感。
  柳存没有说话，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即便他已经在祠堂的时候表现出了他的力量。
  他握紧了拳头，深呼吸，调整好状态，尽量让自己显得跟平时打拳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柳成用的同样是拳头，他的拳头带着元气的波动，柳存的拳头却显得有些平淡，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他把所有力量集中在拳心，当柳成气势如虹，好似要一拳轰飞他的时候，柳存的拳头也带着四声轻微的碎空之声，冲击而出。
  砰！
  柳成原本自信的脸出现了短暂的惊愕，跟着便一阵扭曲。
  咔嚓！
  有骨头碎裂的声音，柳存面无表情，缓缓收回了拳头。
  而柳成此时的拳头上元气破散，一片淤青，甚至还有些凹陷。
  “你输了！”
  柳成面色狰狞，怒吼，“我没输！”另一拳已经往柳存的脸上砸去。
  但是又是一拳，原本放下的拳头却以着更快的速度轰出。
  砰地一声，柳成整个人都痛得蹲了下去。
  “看来，你虽然成了生凡，但武艺不精，武决不熟啊！”
  “你的拳头没力，真弱！”
  柳存平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柳成瞳孔赤红，如同野兽般低吼，他不愿承认失败，更不愿承认他步入生凡却败给了柳存。
  他变拳为爪，猛然从地上弹起往柳存脖颈抓去。
  砰！
  柳存反身踢出一腿，柳成刚刚伸出爪子身子便如同麻袋般急速倒飞出去。
  七崩腿！
  亦如柳存日复一日练习的场景，先拳后腿，再闪躲！
  柳成败了！
  柳腾蛟面色大惊，便是其他人也愣然半晌，似乎根本没料到柳成毫无反手之力。
  从地上爬起，柳成胸腹、双手疼痛难耐，但他面色狰狞，“我还没败！”竟还想往柳存那里扑去。
  “回来！”柳腾蛟低吼道，柳成不听，那边柳腾蛟一把就将他抓过来，瞪着眼低声骂道，“不要在这丢人现眼！”
  柳成一滞，看着柳腾蛟阴沉的脸，惨笑一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了下去。
  柳腾蛟将他丢到一边，看着那边的柳存，眼神闪烁，“好，好，果真是我腾云老弟的儿子！”
  柳存沉默，谁也不知道他出拳的时候是连续出了四拳，打出了四碎，而这是他经年累月的结果。
  柳成只靠元气支撑爆破，不钻研武决，不会用力，自然会败！
  即便如此，那依然是元气，他的拳头同样不好受，到现在都还有些颤抖。
  这时候，他回头看到柳腾蛟身边，眼眸瞬间便红了。
  他一字一句，非常肯定，“我要战他！”
  “钟伯说，父亲十二岁单人一剑，以力夺回了家业！所有人都大怒。但我听着却觉得热血沸腾，若是我步入生凡，也能有这一天。”——《平安日记》卷一、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