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闹祠堂

  看着钟伯拖着长枪出现在祠堂外,云老面色惊怒,更多的是因为钟伯突然出现打断他说话的缘故!
  钟伯却没有看他,深深的看了眼祠堂中端坐的柳腾蛟,目光看向柳存,语气温和道,“少爷,我回来了!”
  柳存看到钟伯满脸沧桑,他狠狠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钟伯最终将视线落在堂中的雾老身上,抱了抱手,“抱歉了,诸位,钟常来这,只问雾老一句话:当年承诺的事可还算数?”
  当年柳腾蛟占了家业,由雾老作保,如果柳存回来就会将家业归还,钟伯方才同意将家业交给柳腾蛟打理。
  雾老身体有些颤抖,面色难看,却不敢直视钟伯的眼神。
  倒是柳腾蛟冷哼一声,“钟常,这里的事我们已经商量妥定了,你不要多事,现在出去,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钟伯深深的看着柳腾蛟,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大老爷,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大老爷,我没想到,你的心会这么狠!”这句话只有当事人知道,柳腾蛟勃然变色,瞪着钟伯,“钟常,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伯笑,脸上满是自嘲,“只怪我错信了人!至于你们所谓的商量妥定,那是你们商量妥定了吧,我没有同意,我少爷更没有同意,如何就叫商量妥定?”
  “老不死的,你是什么东西,也需要你同意么?”柳腾言骂道。
  钟伯瞪着柳腾言,从嘴里吐字道,“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我主叫柳腾云!”
  众人面色大变,柳腾蛟更是豁然起身,“你在威胁我们吗?”
  钟伯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威胁?如果我主在这里,你们有谁敢坐着?”
  云老狠拍了下座椅,怒道,“钟常,不要在这里发疯,平安年龄太小,还不适合继承家业,我们已经承诺等平安成年就将家业归还给他,而且腾蛟也答应在他成年之前家业所有的盈利分文不少的给平安,你还想怎么样?不要在这里闹事,不然休怪我们不讲情面!”
  “承诺?”钟伯冷笑,“好一个承诺,前一个承诺已经不作数,这个承诺还会作数吗?”
  “至于所谓的盈利分文不少,那还不是他柳腾蛟一句话的事!”
  “而且就算他没有作假,只有一年寿命的少爷又有多少能拿!”
  “大胆!”柳腾蛟瞪了眼,好似被人揭穿了阴谋,柳腾言也恶狠狠的瞪着钟伯,恍如要择人而噬。
  钟伯却毫无畏惧,直视着祠堂诸人,长枪竖立,如连珠炮般怒吼,“当年要没有我家主人,你们哪里还有机会享受这般荣华富贵?”
  “现如今,你们一群加起来近千岁的人,合起来欺负一个半大的孩子,还要不要脸?”
  “我虽只是一个外人,也感念当年主人活命之恩,誓死也要帮少爷讨还一个公道。”
  长枪倏然抬起,直指柳腾蛟,“说什么年龄太小,当年就拿借口诳我,现在人回来了却换个理由霸占家业,何其无耻耶?”
  钟伯长枪又指着那些受过柳腾云恩惠的族人,骂道,“没有我家主人,哪里有你们的今天;现在你们堂堂正正进了祠堂,干的却是鬼鬼祟祟的勾当!”
  那群人有愤怒也有羞愧,有几个还有廉耻心的早低头掩面不敢直视钟伯,也有愤怒的跳了出来,“大胆钟常,真当我柳家无人么?”
  云老也气得发抖,前有柳存咆哮祠堂,现在一介奴仆也敢呵斥众人,他连连拍打座椅,“反了,反了!”
  说着,身上的气势陡然攀高,作为族老,他本身就突破到了生凡,实力不凡。
  柳腾蛟、柳腾言身上气势也爆发,直逼钟伯。
  面对着诸多气势临身,钟伯却怡然不惧,端着长枪,怒目睁眼,“我钟常虽早年断脉不能修行,所幸遇到我家主人,苟活性命,练就了一身铜头铁骨,便是尔等尽是生凡,我又何惧之?拼得性命不要,也要讨个公道!”
  柳腾蛟气极反笑,“好个铜头铁骨,我倒要看你钟常如何肉体逆生凡!”
  钟伯哈哈大笑,枪指柳腾蛟,“柳腾蛟,你不是想杀我吗,我就站这里,不要弄那些偷偷摸摸的手段,作为我家主人明面上的大哥,我都为你蒙羞!”
  一句话,柳腾蛟面色大变,原本气愤的众人也为之一滞,惊疑不定的看着钟伯跟柳腾蛟。
  特别是看到此时钟伯浑身浴血,好似死里逃生一般,他们内心已信了八分。
  柳存眼眸都红了,果然,真的是柳腾蛟干的,万幸钟伯无事!
  柳腾蛟恼羞成怒,“钟常,你不仅恶奴欺主,你还血口喷人,来人啊,拿下这擅闯祠堂,目无尊卑的狂徒,生死不论!”
  “谁是恶奴?谁是主人?我钟常只有一个主人,我一心帮我家少爷拿回家业,如何就叫恶奴欺主?”
  “你是柳家的奴仆,我们就是你的主人!”
  “凭你柳腾蛟也敢称主?哈哈。”钟伯笑得眼泪水都流了出来,“你说我血口喷人,你柳腾蛟敢说不是你叫人暗杀我的?”
  柳腾蛟面色阴沉如水,知道不能再跟钟伯辩驳下去,趁着柳家侍卫们还没来,他以目示意人动手。
  跟着就有人按耐不住跳了出来,手成鹰爪,眼若金石,其身躯衣袍鼓胀,元气萦绕。只见他自座位弹射而起,犹如鹰隼而下,气势滔天。
  钟伯不退反进,长枪猛然蹬地,“砰”的声凿起星点火花,祠堂地面也有些龟裂。
  而钟伯身子也借助这股力量一跃而起,他猛然一甩手中长枪,当空就朝那人手掌砸去。
  砰!
  力量对碰,那人一触倒退,砸落一排座椅,钟伯身形晃动数下,长枪竖在胸前。
  “不要在祠堂打!”云老怒喝道,“钟常,你莫不真想毁了柳家祠堂?要打出去打!”
  钟伯沉默,“今日只求将家业归还我家少爷,你们要打,我钟常一人接着便是!”说完,却率先退出了祠堂。
  柳腾蛟眼中光芒闪烁,“好胆!”
  此时柳存也已经追上钟伯,“钟伯,你没事吧!”
  钟伯摇摇头,跟柳存道,“算是有惊无险,还得感谢少爷的续脉丹粉,不然这一次恐怕还真的折在他柳腾蛟手中!”
  柳存讶异,那边钟伯低声道,“我虽然有几把子力气,不过柳腾蛟派来的人也不弱,前几日服用了少爷的丹药,断脉重生,在关键时候突破生凡才让我有气力斩杀那些人!”
  柳存心中唏嘘,竟然还有这番变故,钟伯也算是因祸得福,现如今他突破到生凡,也算是战力大增。
  想到这里,柳存从怀里掏了一个瓷瓶给钟伯,“钟伯,既然你已经突破生凡了,那么等下战斗的时候服下这瓶丹粉,可增补元气!”
  自从柳存帮他续脉后,钟伯便对柳存深信不疑。
  这般说着,他们也已出了祠堂。
  “钟伯终于回来了,浑身是血,枪指祠堂,大骂堂伯父。那时候,我想,钟伯比我更觉伤心吧,毕竟……他曾那么相信堂伯父。”——《平安日记》卷一、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