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凡可期

  树木葱茏，青石河畔，有一位少年盘膝坐下，闭目打坐，只是他很快就坚持不住，浑身发抖，头冒虚汗。
  他起身打了一套拳法，只见拳来拳往，其拳如风，轻柔；其拳如水，缓慢！
  那拳看似缓慢无力，却恍如有无限生机，连绵不绝。
  柳存吸气吐气，收拳入腹，眼中闪起点点神采。
  “这十年养生拳，能修身养性，提神醒脑，更能帮人体生气感，迈入生凡！”
  这个世界属于修士。生而为凡，不愿低头伏地，只愿抬头看天！
  故此，修士肉眼凡胎为生凡！
  成为修士的第一步则是迈入生凡。而只有体内生气，方入生凡。
  打坐修炼就是为了冥想气感，体内生气，而后气运周天。
  但柳存只要一冥想，大脑就不够用，所以他无法修炼。
  “这养生拳乃是古时修士所创，只要坚持修炼，普通人都能成为生凡！”
  “古时有人打了十年养生拳，凭空生气，一夜入生凡。”
  “我已打了九年，便再打一年又何妨！只要在我十五岁之前能够进入生凡，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十年养生拳乃是他在丹谷翻阅诸多典籍而找到，最是适合他不过。
  柳存想成为生凡修士，因为步入生凡能够增添寿元，正常人都能多活几十年。
  他如果只能活十五岁，成为生凡还能再活数十年！当然，这只是柳存自己的想法，至少有一个希望。
  “不知此时谷主是否已经知道我离谷了……我想他肯定会很吃惊！”
  柳存眼神闪烁，睡梦丹粉是他很久之前就炼制的，一开始的初衷也是为了修炼，这一次为了出谷他可算是用光了所有积蓄。
  这几年他炼丹没有什么进步，不过却炼了不少丹粉。
  丹经里记载的那些初级丹药他都有涉猎。
  “富贵去打猎了，恩，趁此机会，先将养生拳打完再说。”
  养生拳，一圈热身，三圈体热手暖，五圈头脚生汗，十圈气喘吁吁，十圈者为最佳。
  坚持每日习练，直到体内生气，养生拳止！
  打完十圈养生拳，柳存还没闲着，他会找一切机会锻炼身体，只因为他听说强身健体可以延年益寿。
  他想活着，为此不遗余力！
  所有人看到柳存的第一眼会觉得他弱不禁风，其实不然，他几乎坚持每天锻炼，他只是瘦，力气却不小。
  锻炼身体的法子很多，诸如锤炼身体，习练武决，在丹谷中有百万藏书，世俗武决、医书丹经、道书典籍、诸子百家应有尽有。
  而大多锤炼身体之法，都是激发肉体极限，只是为了增强力量，对锻炼无益，甚至常年久往还会损身折寿。
  柳存自然不想学，他选择的是内修养生，外练武决，所以，他在丹谷中择选了三部武决，练习拳脚。
  打完养生拳，柳存又打了一套拳法，那拳法大开大合，虎虎生风。
  这是碎云拳，与缓慢轻柔的养生拳法不同，此拳追求速度，要求力道，每一拳击出，恍如打碎空气。
  只见柳存身体腾挪，拳来拳往，每一拳，都透着力道、速度。
  “碎云拳，共分六碎，一碎之后是二碎，可接连出六拳，一拳更比一拳强。碎云拳六碎之后可断人骨骼、碎穿巨石、劈刀断剑。”
  “因为身体的缘故，我只能打出四碎，击出四拳，便气喘吁吁。”
  练习一圈碎云拳后，柳存明显疲累，跟养生拳不同，碎云拳更耗气力，消磨精神。
  不过，碎云拳能够锻炼手劲，增加力道。除此之外，柳存为了锻炼腿力，还习练了一部七崩腿；锻炼身体的敏捷，他选了一部寸虚步。
  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习武之人总比普通人活得长！
  而且就算是修士，也同样习练武决。习武之人更有机会感应气感，凝聚元气，成为生凡！
  ……
  砰的一声，富贵将一头大獐子丢在地上，他嘟囔着，“没什么好的猎物，不知道吃不吃的饱。”
  地上的獐子也有十来斤重，柳存知道富贵食量大，这头獐子还真不算多。
  即便如此，将那头獐子烤熟后，富贵撕下一条腿，“平安，吃肉！”
  柳存笑了笑，“多了，我只吃一点就够了。”
  夜深的时候，河畔边除了轻轻的流水声，便只有柴火烧着的“噼啪”声，和富贵富有节奏的呼噜声。
  河中倒映着一轮弯月，柳存就静静看着河中弯月发呆。
  阅览了诸多典籍，柳存也算是熟读了地理和历史。
  现在是汉庭统御的世界，疆域广阔，人口众多。共分四州之地，百郡千城，柳存家族处在西州之地的西宁郡府，一座叫望龙城的地方。
  丹谷同样位于西州之地，离望龙城却十分遥远，几乎跨越半州之地！
  路途遥远，所幸钟伯已在信中安排妥当，会亲自接他，而且驱车引马，租船引渡，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若是能习道术的修士，御风赶路，快过车马；甚至有御剑飞行，风驰电掣的强大修士；更有横空虚渡，凌空飞行，一瞬千里的传说存在。
  凡人想改命，必须成为修士；他想改命，仅仅只想活着。
  他活着，就能成为修士，继承家业，父母也能回家。
  他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难道不知道，他只有一年时间了么！
  想的多了，柳存脑子又开始痛了。
  他闭着眼睛，一股疲累涌上心头。
  月光清冷，前路漫漫！
  翌日清晨，柳存带着富贵继续赶路，远远看到一群人，有打斗之声。
  柳存拉着富贵躲在隐蔽处，侧头窥探。
  有三五个彪形汉子围住一位老者，那老者端着一杆长枪，远处停靠着一架双马拉的马车。
  那几个彪形汉子在老者手上并未讨到好处，甚至其中还有一个衣裳鼓胀，神态沉稳的大汉，隐隐还有元气波动。
  竟是一位生凡！
  再见那老者身上无元气波动，却凭着一杆长枪左冲右突，打得那几个人手忙脚乱，便是那位生凡也被他视同无物，在他长枪下险象环生。
  柳存瞧得心惊不已，“这老者好俊的功夫！却不知道他是生凡，还是武道大师！”
  丹谷的典籍中记载，就算不是生凡，也能够具备恐怖的实力。
  生凡虽叫做修士，不过只有生凡四阶以上的人才算真正称为修士，生凡三阶以前都只算是养生有成。
  而武道大师乃是将自身武决修到登峰造极，就算他不是修士，寻常生凡者也不能敌！
  就在他脑子想着这些的时候，那边战斗已然结束，几个彪形大汉狼狈逃窜，老者也不追，收了长枪，转身牵马前行，突然他低喝一声，“是谁，出来！”
  柳存只得拉了富贵出来，见到是两位少年，那老者仔细打量了，惊呼道，“可是存少爷和锦少爷？”
  柳存一滞，不确认道，“钟伯？”
  那老者满脸惊喜，“正是老仆！”
  柳存没想到会是在这情况下跟钟伯见面，他出外九年，依稀还记得钟伯的样子，此时隔得近了，能看到老者边角的鬓发，脸庞有些苍老，面相倒也有几分熟悉。
  钟伯却显得比他还激动，倒让柳存心头一阵感动，钟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跟着柳腾云的时日较长，因为柳腾云对他有救命之恩，便一直伺候左右，就算柳腾云九年未归也帮忙守着家业，真可谓是忠心耿耿。
  问及之前的事，钟伯道，“这一路并不安生，我带着马车引起了不少宵小的觊觎，所幸老朽还有几分实力，打退了几波盗匪。”
  柳存点点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钟伯可是生凡？”
  钟伯苦笑的摇头，“早年经脉断裂不能修行，只得苦练武决，几十年来也算是小有所成！”
  柳存心惊，钟伯果然是武道大师！
  念及钟伯所说的经脉断裂，柳存想了想，道，“钟伯，我这几年虽是治病，不过也学了些炼丹的法子，到时候回到家找齐药材器具，定帮你炼药续脉！”
  钟伯虽不以为然，但不忍打击自家少爷一片好心，笑着说了提前感谢的话。
  柳存虽知钟伯不信，却更坚定帮钟伯续脉的心思。
  跟着又谈论了些家业的情况，书信里钟伯说得不算清楚，这时候听钟伯道来，他也不免心中沉重。
  等打听到父母的消息。
  钟伯只是摇头，“数年前还有书信寄来，这几年书信也断了，人更联系不上。”
  于是柳存心里越发沉重。
  之后他们也没有再过多的寒暄，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赶路了。
  路途钟伯已经规划好了，骑马赶路日夜兼程最少也需要十天半月。
  “我在丹谷找到一本书——《十年养生拳》，我打了九年，还差一年，希望来得及。步入生凡，我就能继续活着了吧！”——《平安日记》卷一、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