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冬雪未死
韩兵在牢房里,靠墙而坐,双眼望着牢外,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月光如水,洒落在他的脸上。走道上,一名狱卒手持水火棍,慢慢地巡行着。
突然,一只手闪电般从墙拐角旁伸出来,狠狠一掌劈在狱卒的后脖梗上,狱卒浑身一颤,慢慢地倒了下去。
黑暗中闪出一个蒙面人,飞快地将狱卒的身体拖入了拐角处。
班房中,“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两名值夜的狱吏在掷骰子赌钱,大声说笑着。
一名狱卒侧身走进来,赌钱的狱吏抬起头来:“哎,狗儿哥,还没到换班的时间,你怎么就回来了。”
狗儿哥没有回答,倒退着走到桌前。
狱吏笑道:“狗儿哥,你这是怎么了,改倒着走路了!”
突然,“狗儿哥”转过身来,双手一抓一放,手指点在二人的喉头上,两名狱吏连喊一声都没来得及,就倒在了地上。
那人伸手从墙上摘下钥匙,飞步走到关押韩兵的牢门前,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韩兵缓缓抬起头来,吃了一惊:“是你!”
“狗儿哥”一个箭步蹿到韩兵身前,用钥匙打开他手脚上的镣铐,而后轻轻挥了挥手。
韩兵站起来,二人快步奔到牢门前。
“狗儿哥”一伸手打开牢门。二人登时惊呆了:阚棱、王雄诞站在门前,静静地望着他们。
阚棱冷冷地道:“怎么,要走啊?总得和我手里的刀打个招呼吧。”
一道寒光直奔王雄诞咽喉,“狗儿哥”出手了,速度快得异乎寻常。
阚棱一声断喝,掌中刀反手一剁,挡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旁边的王雄诞流星锤一抖,挂着罡风,搂头向“狗儿哥”砸下。
“狗儿哥”一挫身从二人的空挡中钻了出去。
阚棱二人一声吆喝,飞快地转过身,刀锤齐下,“狗儿哥”掌中短剑如毒蛇出穴,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没来得及走出牢门的韩兵在里面喊道:“别管我,快跑!”
就在此时,牢里响起了一片锣声,早已四面埋伏的狱卒们一拥而上,将“狗儿哥”围在中央。
“狗儿哥”见势不妙,不敢恋栈,纵身而起,身体飞上房梁,一连几个纵跃,消失在夜色中。
街道上一片寂静,悬挂在石首客栈牌匾下的一对灯笼在风中摇曳着。
一道黑影飞也似的掠过街道,来到石首客栈门前,停住脚步四下看了看,纵身而起飞进客栈之中。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客栈的柴房,回手关闭了房门,身子重重地靠在门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怎么,失望了!”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影子浑身一抖,抬起头来。
“扑”的一声,油灯亮了起来。
韦韬世静静地坐在桌前,旁边站着孙天、孙行姐弟。
这时影子身上穿着狱卒的服色,黑巾蒙面,正是劫狱的“狗儿哥”。
韦韬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一伸手拉下了他的蒙面黑巾。
竟然是哑女童玲儿!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目光望向韦韬世。
韦韬世微笑道:“冬雪,这才是你的真名吧?”
“玲儿”惊得目瞪口呆,半日,才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阚棱等人也惊讶不已。
韦韬世道:“我是韦略。”
冬雪张口结舌:“韦略……”
韦韬世点点头:“不错,正是本王。”
冬雪望着韦韬世,嘴唇颤抖着,泪水滚滚流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轻轻抽泣起来。
韦韬世走到她面前,将她搀扶起来。
冬雪抬起一双泪眼:“平驱王,终于见到你了!”
韦韬世长叹一声:“你没有死?”
冬雪拭去脸上的泪水:“是的,我没有死。”
韦韬世微笑道:“冬雪,现在是不是可以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呀?”
冬雪一愣,继而笑了,她伸出手在脸上又抠又抹,片刻工夫,原来脸上那些凸起的大疙瘩都不见了,露出了一张美丽清纯的脸。
阚棱等人惊讶得面面相觑。
韦韬世道:“冬雪,为了闇月司,你受委屈了。”
冬雪长叹一声,摇摇头:“这也是天不绝我,历经了多少磨难,我终于见到您了。
说句实话,从逃出石首山来到荆州,我无时无刻不在悬着心,担心组织的人找到我,担心我还没有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就被他们杀死。可今天终于……”
她哭了起来。
韦韬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良久,冬雪抬起头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道:“您看我,正经话没说一句,就是哭呀哭的。殿下,您是怎么想到我就是冬雪,难道我露出了什么破绽?”
韦韬世笑了笑道:“你的易容之术很精湛,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怎么说呢,这话要从长安说起了。”
冬雪愣住了:“长安?”
韦韬世点了点头:“是啊。当时,缙云和叶葙受孤之命要二探石首山,临行前,孤问起他在石首客栈中见到你的事情,缙云对孤说他在客栈中留下‘皇甫帝车’,当晚你就来了。
孤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你是怎么知道客栈中留有标记呢?这更令孤感到疑惑。
当时,孤的脑海中便形成了一个推论:
那就是,石首客栈中定有你的眼线,每次妙音在店里留下标记,这个眼线看到后,便将消息传给你,这样,你才会来到客栈中见面。”
冬雪点了点头。
韦韬世道:“这个推论一经形成,孤立刻感到也许可以从石首客栈入手,找到一些‘隐元’的蛛丝马迹。
这才促使孤下定决心前赴荆州,来到这里探一探虚实;也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冬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
韦韬世点点头:“事有凑巧,当孤来到客栈,正好发生了凶杀案,孤感觉到此案定与‘隐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当时并没有任何佐证,但这绝不是一宗普通的谋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