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秦谊之头
当夜一夜无眠。牛不喝水尚且不能强按头，更何况是一门心思想借刘璋军的手清除异己的一方诸侯张鲁？这怎么让张鲁把十万大军摆到剑阁前面，还真是煞费思量。真想撂挑子不干了投奔刘璋去！
可生死存亡之际，不能真撂挑子啊。秦谊在脑海中反复回忆自己以前看过的的情节，再结合白天邓飞和司马光出的俩主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夜乱梦纷纭，都是些阴谋权诈之事。第二天早上虽然很早就醒了，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吃早餐的时候司马光进来了：“校尉大人，张师君回书抵达，另派大将杨昂率军到来，请大人立即出寨迎接。”
秦谊急忙吧嘴里的食物一口咽下去，十分兴奋：“张师君居然派援军过来了？太出乎我意料了。杨昂将军带了多少人？”
司马光神色凝重：“一千。”
秦谊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千？攻城战来一千人有什么用？”
司马光摇摇头：“恐怕其意不在助战，而在催战。”
秦谊啪一下将手中的木碗摔在地上：“什么东西！这是派人来监视我来了。大不了劳资现在就起兵打回去，跟张鲁开战！把这颗头绑裤腰带上，爷还真不怕他！”
司马光劝解道：“大人息怒。我等名义上是张鲁的部下，如果反戈相向，首先不一定能胜，其次会落下背叛之名。还请大人忍耐！”
秦谊气愤难熄：“忍无可忍，何须再忍！不就是一颗头颅么？秦谊拿这颗头颅换心中顺遂，值得！”
他提脚要去踢几案，司马光在一旁，眼中尽是担忧焦灼之色，隐隐还有几分失望。秦谊眼角余光看到他表情，心头一个咯噔。忽地心头一动：“我的头颅，我的头颅”，停住不动默默念叨，一时之间仿佛痴了一般。
司马光正要问他，忽地福至心灵，也恍然大悟。秦谊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一眼，蓦地同时大叫：“我想到了！”
二人也不说破，看着彼此的脸哈哈大笑。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秦谊收敛了笑容，道：“莫让杨大将军等急了。走，我们出去。”
走至营寨边缘，门口的卫兵枪尖前指，正死死挡着寨门。对面数十名气势汹汹的健卒拔刀出鞘与卫兵们对峙，同时大声谩骂：“狗仗人势的蠢东西！竟敢阻挡我家将军！速速让开，否则治你们的罪！”
健卒们后面是数名骑士，骑着蜀地惯行山路的川马。为首一员将官中等身材，身披黑甲，面容阴鹫。司马光在秦谊身后低声道：“披黑甲者就是杨昂。”
秦谊笑容可掬地走过去：“杨昂将军，军中有规矩，辕门不得擅入，并非这些兄弟有意冲撞，还请将军海涵。秦谊迎接来迟，给将军请罪了！”
杨昂也不下马，皮笑肉不笑：“秦将军立下大功，自然门槛高些。杨昂何德何能，敢怪罪大英雄？”
秦谊笑容不减：“杨将军真会取笑。秦谊小小校尉，岂敢自居将军！实在是因为早上贪睡，梳洗花了些时间，所以才迎接来迟。将军息怒！息怒！”
杨昂脸色这才好转了些：“非杨某取笑。师君有令，秦将军攻下定军山要地，壮我军威，特擢升为从七品武职裨将军，赏黄金十两，令继续领先锋之职；另派杨某担任护军，率精兵一千人助战。”
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师君信件在此，请秦将军查验。”又挥了挥手：“下马，将东西呈上来！”
一众骑士这才下马。杨昂从一名骑士手中接过两个小小的箱子，叠在一起递给秦谊：“秦将军，师君恩重，望你再接再厉，率部攻下剑阁，剑指西川！”
秦谊单膝下跪恭恭敬敬接过：“多谢师君大人厚爱，秦谊必荡平西川，以报师君厚恩！”
杨昂对他的表现基本满意，拍拍秦谊肩膀以示勉励。接着问道：“你帅营在何处？正如你所说，军情如火，我们即刻议事。”
秦谊将印赏金收起，命司马光派人去召集众将，并找军营安置杨昂的一千士兵，自己则带着杨昂和双方的随身护卫向帅营赶去。
定军山上的营寨是吴懿所修，后来攻占定军山之时又有所损坏，所以看起来十分破烂简陋。到了帅营，杨昂皱着眉头道：“秦将军，都破成这样了如何镇守？你也不派人修缮一下？”
秦谊陪着笑：“秉将军，儿郎们前日激战一夜十分疲惫，所以末将先让他们休整。再过三日，秦谊立即安排人手修缮！”
杨昂摇头：“不行，今日就要安排人开始修，越快越好。师君大人就要到了。”
秦谊不解：“师君大人？”
杨昂点点头，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也不问，直接迈步上了主位坐下，顾盼自雄。
邓飞、王宝都是面有怒色，秦谊则面色不变，在左边首座跪坐下来。
不一会儿诸将都至，见杨昂高居主座，秦谊坐于下方，都有些惊愕和愠怒。
冯子材性格刚直，当即发难：“你是何人？此乃我军先锋大营，你竟敢擅坐主帅之位？”
秦谊咳嗽几声，沉声道：“这位将军是张师君驾下大将杨昂将军，今担任我军护军之位。你们休得无礼！”
冯子材虽然住了口，但依旧满脸不服，傲立不坐。
杨昂脸色难看：“无需争执，此座我仅今日坐一次。张师君有令，命秦先锋即刻整顿军马，留下俘虏，兵发剑阁。张师君将亲统大军坐镇定军山，扫荡天荡山。另外，秦先锋，我本人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希望你留下五百人下来，修缮此山营寨。以免今日晚间张师君到时无法歇驾。”
这下不仅冯子材，西门庆张宝等将都是议论纷纷，大声鼓噪起来。
秦谊大怒，起身吼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为将者理应为主公分忧，又有什么好说的？听我将令，即刻出去整顿军马，一个时辰之后大军出发前往剑阁！西门庆，你带五百人留下来，修缮营房，迎接张师君大驾。接到张师君之后再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