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失踪的尸体

  奶奶见我对炼蛊之术如此有天分,甚至比吴佩鸣都有天分,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吃饭的时候总是和爷爷叨叨着,听得爷爷都嫌烦了,不过却能深深地体会到奶奶的骄傲。
  爷爷对我说:“你奶奶还是很在乎你的,你看你一争气,能让她乐那么多天。好好努力吧,也不指望这些阴阳之术真能管啥用,就当哄你奶奶个高兴吧!”
  奶奶从小是挺疼我的,这点我很清楚,不过像这样夸我,倒还真是头一遭。我也被夸得和打了鸡血一般,越发地天天练习着同莫离的心灵配合。
  渐渐地,我发现有的时候我只要心念一动,或喜或忧似乎莫离都在我的体内能附和着我似的。
  我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当真同莫离越发默契了。
  我甚至有的时候能感受到莫离的喜怒悲哀,似乎它每天啃食完我的心头血的时候是最乐呵自在的时候,会在我的心窝里来回滚上那么一滚。它最生气的时候似乎是我不好好吃饭睡觉,有点小贫血害它吃食变少的时候。
  吴佩鸣说无论这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我自己的臆想,反正都是好事,说明我开始越来越在乎莫离了。
  好吧,我就信他的话。
  我其实还是很想再试炼下控鬼蛊术的,可是苦于我并无本事再捉到一只鬼,别说捉到一只鬼了,就连看,我都没办法看到。
  至于奶奶曾经放出来的那只红衣女鬼似乎是奶奶养着的。我问过奶奶养她做什么,奶奶不肯说,我也没辙。
  奶奶似乎很忌讳提到这只女鬼,我也只能识相地不再多问。
  我知道哥哥的魂契在那里,这点上奶奶没有防着我,不像在对待那只女鬼的事情上,她特别谨慎,我根本不知道奶奶把她收在哪里。
  可是魂契上的到底是哥哥呀,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愿意拿哥哥试手。更何况哥哥的魂魄都没有聚全,我都不知道拿他试手有没有用。
  最后,我只能寄希望于吴佩鸣,因为他的天眼开了。
  其实若是奶奶不偏心将开天眼的药水配方给我,我也不用这样依赖这吴佩鸣。至于吴佩鸣那边,他巴不得每天陪着我,让他交出开天眼的药水配方也是不现实的。
  于是我只能每天半夜三更拉着他在街上转,连转了五天都没有碰到一只鬼,也不知道是真那么难撞到鬼呢,还是那家伙看到了也不肯告诉我。
  直到第六天,天还没有黑,吴佩鸣就给我打电话,说可能碰到鬼了,让我赶紧到他们家去找他。
  我欣喜极了,和中了彩票似的,兴冲冲地就往吴佩鸣租的房子跑去。
  到了他家才发现张寡妇也在,而且神色很不正常。
  吴佩礼告诉我,说张寡妇今天在街上碰到了她去世多年的丈夫。
  我一听懵了,看向了吴佩鸣,吴佩鸣向我点了点。
  “不会错的,一定是我老公,我不会认错的!”张寡妇说得很是坚定。
  我继续看向吴佩鸣,吴佩鸣依旧向我点着头,看来张寡妇没有在说瞎话。
  张寡妇也为了证实自己,而掏出手机给我看,说:“我拍下了他的照片,你看是不是他。第一张是我今天看见他拍的,第二张是我对着我们家照片拍的,你比比,是不是一模一样。”
  我仔细对比了两张照片,第一张和第二张确实五官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气质完全不同。
  我问吴佩鸣:“你真的觉得小张阿姨见到的是她的亡夫吗?”
  吴佩鸣说:“有图有真相,我觉得就是同一个人。”
  我提醒他道:“你不要忘了,如果是鬼的话,拿相机拍或者拿手机拍可都是拍不着的。”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见到的不是鬼,我的丈夫没有死?”张寡妇说得倒是有些欣喜。
  我撇了撇嘴道:“不,我说的是你认错人了。人有相似而已。”
  “不可能我和他说过话,就算长得像怎么可能人的声音也这么像呢?我丈夫下巴上有颗痣,门牙不齐一颗前一颗后,右手掌内有块不大不小的朱砂胎记,这些那个人也都有!就算是人有相似,怎么可能这么多细节都相同呢?”张寡妇似乎说得振振有词。
  她要这么说,其实也不无道理,从概率上来讲,这么多小细节都吻合也确实极其罕见。
  “可是当年你不是看着你丈夫去世的吗?你应该还亲手为他选墓下葬的吧,年年清明也会去烧香的吧。都那么多年了,你不要因为看到一个长得像你亡夫的人,你就把所有曾经面对过的事情都像粉笔字一样的擦掉。”我看向了张寡妇,她紧蹙着双眉似乎很不悦的样子。
  于是我换了一种说法,问她道:“那我们退一步说,就当他真是你亡夫,那他肯定认识你吧,你都拉住他说话了,他没有认你吗?”
  这下张寡妇从不悦变成了忧伤,她摇着头,道:“他说我认错人了。”
  “那好了,你就别多想了。”我觉得事情很明显啊,张寡妇就是认错人了。
  何况别的鬼我不敢说,可她的丈夫前阵子就是被我亲手化了的呀,那颗红色小丸还在奶奶手里呢,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人?
  这绝对不可能。
  我狠狠地白了吴佩鸣一眼,化掉张寡妇亡夫的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还诓我过来说看见鬼了。
  “可是小张姐说,当年她丈夫的尸体不翼而飞了。”吴佩鸣突然语出惊人了。
  张寡妇也频频点头称是道:“虽然我的确是在医院看见了我丈夫去世,可是那年的医院出了怪事情,太平间里丢失了两具尸体,我老公就是其中之一。我们有报警可是查来查去,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个结果来,更别说把尸体追回来,最后我只是给老公立了个衣冠墓。”
  “还有这么奇怪的事?什么人要偷尸体呢?”我不禁感叹道。
  我看向吴佩鸣,吴佩鸣也正盯着我看,一幅“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了吧”的表情。
  好吧,这事果然有点蹊跷。
  然而,张寡妇的亡夫肯定是被我化了的,这一点我亲眼所见,亲手所为,不可能搞错。
  一个魂魄都被化了的鬼,又怎么可能以一个人的形态,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呢?
  我只能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张寡妇,说她就是看错了。
  吴佩礼自然也是希望张寡妇看错的,更不愿她过多地掉入思念亡夫的情绪里,所以吴佩礼是在我旁边帮腔说话的。
  不过吴佩鸣就没这层心思了,他只是站在一边一声不响。
  最后张寡妇在我和吴佩礼的连哄带劝之下,终于认可了自己看错的说法,然后由着吴佩礼送她回家了。
  待张寡妇他们走后,我问吴佩鸣道:“我化了她丈夫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不可能真的觉得小张阿姨是见到鬼了吧?”
  “她见到的一定不是鬼,肯定是人。”吴佩鸣倒是说得干脆。
  “那你电话里还和我那么说。”我抱怨道。
  吴佩鸣道:“我当着小张姐的面打电话,我也不好直说,何况我知道你最近正急着找鬼,这么说你肯定会来,所以就顺着小张姐的话说了。”
  “你是觉得这事有蹊跷?”
  “你不觉得吗?这么多细节相似,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可是你说那个不是鬼,是人,而且她丈夫确实是被我化了,我保证。”我说着还郑重地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是,你化掉的是魂,小张姐看到的是人。”
  吴佩鸣的话很简洁,却极有力量的再我胸口一击,我不禁后勃颈冒凉汗地看着吴佩鸣。
  吴佩鸣似乎明白我意识了过来,点着头对我说:“你不要忘记了刚才小张姐说过的,她丈夫当年的尸体可是不翼而飞了的。”
  “借尸还魂?”我战战兢兢地问。
  “有可能。”
  “那还魂的这个是人,还是鬼?”
  “不好说。看他怎么个还法,还得好,说不定就是个人。”
  吴佩鸣的话让我越发心惊,若真有此事,那就是人干的而不是鬼干的,这也太罪恶了吧。
  吴佩鸣说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人往往比鬼恐怖一百倍,一千倍。
  说实话,这点我很同意。毕竟在平行时空曾经听过那边的爸妈被人禁锢起来熬炼人油的事,想想就觉得比鬼之行径更令人发憷。
  吴佩鸣还说,或许这具尸体的失踪和利用才是张寡妇亡夫的魂魄多年不散的真正原因。
  我疑惑地问道:“可是为什么所有的惩罚降到了张寡妇的头上呢?她似乎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呀。“
  “这就是人心险恶呀……”吴佩鸣不禁再次感叹道,“恐怖过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