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五行山
士气低落，致使行军速度异常缓慢起来，赵匡胤立刻召集众将，召开动员大会。“正元，一会儿传令三军，先翻越太行山者，官升三级，赏百金。”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士气必然会提升许多。这毕竟不能和后世那个有理想有意志的钢铁之军相比，这时候当兵更多的是一份职业，一份糊口的工作而已。
等众人散去后，赵德昭来到赵匡胤身边开口说道：“父皇，这山路陡峭，大家都没法骑马，如果马上没有负重怕是很难控制，将战士的甲胄让马背负可好？”
赵匡胤摇头说道：“不妥，这是行军打仗，不穿甲胄岂不是儿戏，万一与敌军相遇，还不得一战即溃。”
赵德昭不死心的说道：“我们可以多派出些斥候在前面查看，更何况李筠老儿，如果已经登上太行，我军也是必败，穿不穿甲胄结果都是一样的，再说不穿甲胄有不穿甲胄的好处，这山上路这么难走，就算打不过，他们肯定也跑不过我们。”经过这半年多的相处，赵匡胤对于自己的独子是越发信任，对于其提出的建议基本都会仔细考虑。
休整过后，赵匡胤率先驼起数件甲胄一马当先的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众将士纷纷效仿。底层士兵顿时被主将的英勇和仁爱所感动，各个精力十足的向山上爬去，整个行军速度顿时快了一大截。
潘凤亦步亦趋的跟在赵德昭的身后，此时早已没有了离开汴梁城的那份活泼和自满，只是疲惫的耷拉着脑袋，麻木的向前攀爬着。当行到一处窄道时，赵德昭回身伸出手打算拉她一把，谁知这个小丫头却是倔强的不肯伸手，就在双方较劲的时候。
潘凤脚上一软踩在一块石头上，直接向山崖下滚去。此时赵德昭的手已经伸到她的手臂旁，立即横向一把捞住其手臂。无奈这女孩跟自己体重差不多受惯性作用赵德昭也随她向下滚去。最终还是李虎机警一直看着这边，扑倒一把扯住赵德昭的大腿，将两人拉了上来。
劫后余生的赵德昭首先吩咐说道：“不得向前禀报，大军继续向前，路过此处时多加小心。“而后又询问了一下潘凤的状况，得知对方只是轻微划伤，才放下心。刚拉起潘凤发现其腿软的站不起来，只好让李虎将其扶到马上两人左右护持其继续前进。赵德昭心中暗道：“这哪是服侍自己的，这是请了个祖宗来。”
夜晚宋军在一处山坳内安营扎寨，潘凤面色苍白的来到赵德昭的身边，声如蚊蝇的说道：”我好像是受了内伤，腹部绞痛，还流了很多血。“
赵德昭立刻关切的问道：”哪里受伤了。“只见其扭捏的指向自己的下身，赵德昭顿时为难了，虽说此时女子还没有被程朱理学所束缚，但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轻声安慰道：”你不用急，我立刻给你叫御医去。“
刚走出几步的赵德昭忽然转身回来，轻声问道：”你流血的你地方你自己看过吗？有伤口吗？“只听潘凤扭捏的说道：”刚刚我在没人能的地方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伤口只是从“
一听到这儿，赵德昭顿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毕竟前世也是学过生理卫生的。虽然没娶过老婆，但女人也经历过一些。立刻有些尴尬了，这事儿也不适合让御医知道。目前看这情形，这孩子也是第一次，难道让自己一个老男人给一个小女孩讲什么是初潮吗？
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干涩的说道：“你身体的这种状况，虽然以前没有发生过，但是你的阿娘婶婶等等女子，都会有这种状况，而且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不是一种内伤，一般持续七天左右自然会好，你只需用干净布片，嗯，就行。”
看着对方仍有疑惑的表情，赵德昭顿感头大的说道：“我以前身子骨弱，久病成良医，略懂一点医术。你这几日不要饮生水了，今夜就睡我的帐中。”
别的潘凤不懂，但男人的寝帐她是不敢睡的。一口回绝道：”我不去。”就差把流氓两个字刻在赵德昭脸上了。
赵德昭一看自己被误会了，立刻补充道：“我睡你的帐篷，我的军帐温暖干净，你现在身体比较虚弱，别瞎想我怎么可能对你这个小丫头有什么想法呢。”
潘凤一听不满的嘟囔道：“不知道是谁，不要脸的托陛下提亲。”赵德昭只当是没听见，自顾自的离开了。经此一事，两人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此时潞州城外喊杀声震天，潞州叛军被杀得狼哭鬼嚎得四处乱逃，满地的盔甲和鲜血。宋军得夜袭取得了空前胜利，直接将三万敌军一举击溃。杀敌五千多，俘虏近一万两千多人，其余叛军四散逃藏入山林者无数。李筠带残部两千余人，狼狈逃回泽州城。
太行山下，经历千辛万苦宋军终于成功穿过太行山，但此时已是疲惫之师。也不敢冒然进军，只得原地安营扎寨休整恢复军力。
此时潘凤已经从一开始的无知恐惧中恢复了过来，又开始活泼起来，来到赵德昭的军帐，一脸羡慕的看着赵德昭用热水惬意的泡着双脚，本来她也想照做，却被赵德昭制止。她自然不懂什么血液循环的理论，只得听赵德昭的吩咐了。
这时赵虎忽然冲入军帐之内，急声说道：“殿下，斥候发现一支北汉的军队，约有三千左右。”
赵德昭立刻擦干脚，边穿鞋子边问道：“扩大搜索范围没有，只有三千吗？”
赵虎回道：“不太清楚，只是发现对方人马，斥候就立即回报了，其他的还在继续探查。不过咱们之前派来的蝶卫汇报说这是北汉皇帝与李筠结盟的军队，军容不整，不似精锐。”赵德昭披好盔甲，带着二人立刻向中军大帐赶去。
此时中军大帐灯火通明，正在争论是该固守修整一夜还是立刻出兵将其剿灭。当赵德昭几人赶到时，就听见潘美不急不缓的说道：”这三千人对我方的威胁不大，对方很有可能是北汉的先锋军，如果我们与其胶着不下，被其后续部队包了饺子。我军还未经修整，很难组织起如此大的战役。“
有不少将官纷纷赞同潘美的老成持重之言，赵德昭看了看赵匡胤紧锁的眉头，立刻会意说道：”我不同意潘大人意见，我军千里奔袭，如今与敌人第一次碰面，就怯懦不战岂不是太挫伤我方士气，况且北汉军队素来羸弱。我军将从先下山的队伍中挑出三千勇士必可杀退对方。这样不仅可以提升我方士气，也可震慑北汉，让他们不敢轻易插手我大宋国事。“
这些天的行军，众人对这位陛下独子都已经非常熟悉了，知其聪颖好学，颇有谋略。虽然其言论颇有漏洞，但却无人敢有异议，毕竟这是未来的皇储，如果此时得罪了，只怕是日后立再大的功劳，都难有好日子过了。
赵德昭有蝶卫的情报，心中有底。有开口请命道：”父皇，儿臣愿领，兵三千夜探敌营。“
看着赵德昭希冀的眼睛看着自己，赵匡胤有些不忍挫伤儿子的锐气，心中又觉得试探试探也无妨。便开口命令道：”先锋官潘美率部下三千人随二皇子出战，朕亲自带人给你们压阵。“
赵德昭也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领军出征了，根本就不插手具体安排，摆明了。丈人看您了，我躺赢。这反而使潘美放松了许多，他还真怕这个二皇子心血来潮瞎指挥一气。
赵德昭是自信满满，自己这三千人可没什么夜盲症患者。在这个啥都缺的古代，对方估计有用战力没多少。
这时潘美走过来小声说道：”一会儿，我带人冲进去，又不能没人在后方压阵，您看？“赵德昭一个懂了的眼神，开口说道：”那我就再后方等潘将军凯旋而归了。“
事实也不出赵德昭的预料，还没等三千军队全部展开，只是五百先头部队就将敌人杀得支离破碎，后方两千多人立刻分散包围，结果一个时辰后，就开始打扫战场了，唯一可惜的是刘钧前日，带人返回北汉了，没能活捉了他赵德昭遗憾不已。
首战如此轻易的就取得了胜利，让大宋军士气大涨，人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能立下不世功勋。还未等众人兴奋完，一骑六百里加急，被送入中军大帐，众将士顿时紧张的看着赵匡胤的表情……
只见赵匡胤爽朗的哈哈大笑示意王继恩宣读，”泽州大捷，石守信与高怀德在泽州城外击溃叛军三万余人，俘虏一万多人“
还未等王继恩宣读完，众人已经欢呼成一片，这近一个月以来的压抑一扫而空，战局至此胜局已定。很多人甚至想到，只要大军开到泽州城下，敌人便会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