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知晓一切

  祁王宫内,宋漓高坐,宠妃卫氏坐在侧方,往下便是宋漠,再往下才是一众大臣,宋漓没有立后,后宫中位分最高的妃嫔就是卫妃,而此等大宴,是需要有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出席的,所以宋漓带了卫妃前来。此时的宋漠早已卸去一身盔甲,只穿了平常的服饰,十分宽松,却更显得魅惑,让人完全无法和那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联想到一处,只觉得这样的男人就好像那山里走出来的不惹人间烟火的山灵一样。
  宋漓举起酒杯,对着宋漠道:
  “七皇弟,此番你征战匈牙国,平定边界,劳苦功高,朕敬你一杯。”
  宋漠微微点头,也举起酒杯,只是没有了刚刚那般慵懒的模样。两人视线交汇,各自喝下了酒。
  接下来各个大臣也都开始向怀王敬酒,品级低一些的大臣则是站起来离开席位走到大殿中央敬酒,宋漠只喝了前面三位大臣敬的酒,后面的都没有喝,不过却丝毫不影响大臣们敬酒的心思。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宋漓眯着双眼看着脚下的这群人,眼神虽朦胧,但眼底的狠厉却不显分毫,不过片刻的时间,宋漓就收起眼神,晕乎乎的站起来,随侍的王公公见状立刻伸出手扶住宋漓,宋漓左手捏了一下额头,就被王公公扶了下去,那些大臣见宋漓走了,都放开了不再拘束,喝得比之前更加畅快了。
  宋漠也环视了一周,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往殿外走去,这等宴会一般都没有什么意思,虽说是庆功宴,但是宋漠却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
  走出宫门外,白天的那位老伯已经在宫门处等着宋漠了,见宋漠出来,便提着灯笼上前叫了一声王爷,宋漠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然后钻进了马车。
  老伯也跃上马车,吩咐马夫赶车。
  又这样过了几日。
  穆瑾一直窝在院子里,也不出门,也不去找苏未羽,无事便坐着发呆,南宁终于看不下去了,前段时间也就算了,毕竟不知道苏公子在何处,可是现在都已经知道苏未羽的下落了,怎么自家主子还是这般不急不忙的样子啊?
  南宁看着穆瑾又拿了针线出来,深呼出一口气来,最近穆瑾竟然迷上了人间的小玩意儿起来,总是喜欢拿着针线绣来绣去,不过绣了很久,也没见绣出个什么样来,偏偏穆瑾还乐此不疲,难道说苏公子已经不重要了?可是这不可能啊!
  “小姐,为什么我们都找到苏公子了,您还这不急不慌的样子啊?”
  穆瑾依旧埋着头,在筐里寻找着什么。
  “南宁,孤跟你说过,在孤身边,最要紧是什么?是不是孤对你越来越好,以至于你可以这般毛手毛脚了?!”
  穆瑾的声音不咸不淡,却冷得吓人。
  南宁一惊,跪在地上。
  “奴婢知罪。”
  “下去吧。”
  穆瑾至始至终没有看过南宁一眼。
  就像南宁说的,都已经找到苏未羽了,怎么还不慌不忙的。其实,她也很急,在见到苏未羽的时候,她就开始急了,只是,急又有何用?苏未羽如今的魂魄只是重新拼凑,早就没了前世的记忆,况且当时邢影为了避开天界和地府,特意在送苏未羽重入轮回的时候没有使用任何术法,所以现在的宋漠就是完完全全的新的身。要和苏未羽再续前缘,一定要恢复他的记忆,只是恢复记忆的话,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第一是穆瑾强行施法,重新再拼凑一下他的魂魄,让他可以找回那部分记忆,只是这样一来,也许会惊动天界,并且苏未羽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一旦强行施法,苏未羽是承受不住的。第二条路就是等,毕竟是邢影注入了自己的气息收集的魂魄,虽然已经重组好,但是这部分气息还是会隐藏在苏未羽的魂魄里面,静静地去修补,只是这个过程很慢,也许需要几十年,也许需要几个轮回。
  穆瑾不敢冒风险,所以两个方法一权衡下来,选择了第二个。强行施法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但时间她却是等得起的,四百年都可以过了,区区几十年她可以等,而且这几十年她可以慢慢再靠近苏未羽,一点点帮他恢复记忆。前一世是苏未羽主动,那么这一世就让她来主动好了。
  穆瑾垂眸,手上的动作不减分毫。
  金色的影子又出现在穆瑾面前,穆瑾却就像没有看见一样。
  “尊主。”
  “什么事。”穆瑾没有抬头,拿着针线的手纤细而茭白。
  邢影垂着头,不敢直视穆瑾。
  “尊主,还有一月便是苏公子魂魄剥离之期,本来小神是做了一些打算的,但是如今您回来了,那就交由您了?”
  “嗯,这件事孤知道。孤自有打算。孤不是让你下去休养吗,你就是为了这个专门跑这一趟的?”
  “还有一事,是关于四百年前的。”
  穆瑾终于抬头了,语气显得有些冷淡:
  “四百年前如何?”
  “小神查到当年是天界天界二公主泄的密。参与的还有那鲛人族公主,舒芸。”
  邢影看了一眼穆瑾,不敢说下去。
  穆瑾放下手中的东西,右手靠在桌上:
  “你接着说。”
  邢影打了个寒战,但还是接着说道:
  “尊主您是清楚的,以神剑的气息是可以遮掩住这一切的,尤其是大婚之时都没有被天界知晓,三年时光也没有被天界发现,何以您快要生产之时也就是您修为最是虚弱之时,天界偏偏就知道了,而且还来的这样快?”
  穆瑾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也唯有邢影才能稍微忍得住,若是换了南宁恐怕早就晕在了当场。
  “孤连风释晨都怀疑了,唯独没有怀疑过她!呵!好啊!非常好!”
  “那尊主您要如何处置?”
  穆瑾摆了摆手:
  “你先下去吧,这件事孤自有主张。”
  邢影见穆瑾心中有了打算,也不再多说,化作一道金光就消失不见了。
  穆瑾一挥袖,将桌上的装满绣品的筐就掀翻在了地上。浣溪!孤曾经对你那么好!几个姐姐里面,孤唯独对你是不同的,没想到在孤背后捅上一刀的也是你!好啊!既然你如此狠心,那么孤也不必再念往日情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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