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茫

  这天早上，陈家上下用过早饭，各司其事。下人们正在忙前忙后的收拾碗筷。
  这时，一个灰头土脸的青年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
  张妈见了他，很是欣喜，可看他这副德行，又…
  怎么了这是？
  青年用力咽了口唾沫，用手支撑着地板，躬着身子，费力的站了起来。他缓缓的抬起头，俊逸的星眸闪着一束不情愿的悲凉。
  张妈赶紧上去扶他坐下，一个年轻的女工倒了一碗水来。
  青年赶紧接过碗，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光。张妈用袖子一边擦他的嘴，一边说：“慢点，慢点喝啊。”
  青年放下碗，慌慌张张的说：“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小姐。”
  张妈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看着他说：“什么？别急，慢点儿说。发生什么事了？”
  青年抓着张妈的衣袖，抬起头，望着她问：“太太和小姐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张妈皱着眉，紧紧的盯着他。
  “张妈，我要见太太，我要见太太和小姐。”
  张妈忽然顿住了，她神色慌张，用手捂住了张大的口，然后又抹了抹额前渗出的汗珠。
  周围的下人都停住了手中的活，不知所措的望着张妈。
  张妈两眼发直的抽搐了一下，然后缓慢开口，叫了一个女工：“快，快去叫太太和小姐”。
  “是。”女工答应着，赶紧转身欲走。
  “等等”，张妈叫住了她，然后看着她，强装镇定的说：“就跟太太说，酒坊有事要找，让小姐，过来就是了。”
  女工转过身应了，有转身快步离去。
  张妈回头看了眼前这群不知紧要的女工，严厉地嚷道：“看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了！”
  女工们听了，都赶紧低下头，窸窸窣窣的将饭桌上的杂物撤掉了。
  这时，田妈听说儿子回来，也冲到了大堂。只是看到儿子这副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心酸。可是，她还有一个疑问，于是她开口：“你，你怎么自己回来的？”
  青年抬起头，颤抖着叫了一声“妈”，然后便低下头，强忍着悲伤，双手捂着脸说：“我，我对不起太太和小姐，对不起陈家呀。”
  田妈愤怒的指着儿子说：“你，你给我老实交代。”
  张妈上前掺了田妈，扶了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开口说：“好了，你也别怪孩子了，待会儿听太太怎么说吧。”
  田妈捂了脸，无奈的坐在哪里，也没有再对儿子说什么。
  太太闻讯，也疾步往大堂赶着。只是小姐听了，面无表情。
  “张妈，太太和小姐来了。”女工说道。
  太太进了门，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敢乱开口。
  太太神情严肃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春香搀着小姐，坐在了旁边的位子上。
  太太安坐，手里佛珠缓慢的转着，她微微开口，说道：“说吧。”
  青年咣当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太太，我对不起您呀。”
  太太用手支着额头，向张妈微微示意后便眯了眼。
  张妈赶紧起身搀了青年，嘴里说着：“来，毅哥儿，起来说，来。”
  田毅站了起来，咽了口唾沫，刚要开口。陈圆青便打断了他。陈圆青以身子不适告退，母亲定定的看了她离去。
  春香搀着圆青离开大堂，在回廊里走了几步，圆青大口喘着气，然后突然撒开她开始疯狂地向前跑。
  春香慌了神，想开口喊住小姐，可是她想了想，没有这样做，而是跟着小姐跑出了陈家大院。
  一路上，她横冲直撞，碰了的没碰的都在看她，春香开始时还会道歉，后来索性不管了，跟着她一路狂奔。
  她们跑到了龙家。天呐，来了一次的她竟然没有迷路。
  陈圆青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还差点撞倒了龙家院子里晒药的笸箩架。
  龙老爷子看见她这个样子赶紧让她进屋坐下。
  陈圆青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抽畜。龙老爷子走到院子，随意捡了一片药叶，让她含在嘴里。圆青含了叶片，才稍稍镇静。
  龙三芎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赶紧从里屋出来。这时，春香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三芎拦着春香问。
  春香用力打开三芎的手臂，愤愤的说：“不用你管！”
  春香闯了进去，三芎也跟了进去。
  “爷爷，真的，真的。”陈圆青抽泣着，两行泪顺势就流了下来。
  龙老爷子给圆青递了一杯茶水，告诉她：“把水喝了吧。”
  春香替小姐接了茶水，给小姐喂了。
  龙三芎皱着眉头，一声不坑的看着陈圆青的表现，他想，他大概猜明白了。
  喝了水，圆青昏昏欲睡。龙老儿让春香扶了小姐，去药房的病床上休息了。
  龙三芎离开了那间屋子，躺回了自己床上，他慢慢思考着，思考着他一直以来都想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