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外交不是请客吃饭 三
他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无奈的对着杨宗保说道:“愚兄确实没见过此等模样的店铺,想来是孤陋寡闻了。实在不知里面做的是什么营生。”
杨宗保嬉笑着说道:“韩兄不知道其实也算正常,就是汴京城里面,也有好些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哦?”这实在出乎耶律利的所料。他也非常纳闷,哪里有开了店,不叫人知道里面卖什么东西的道理。
杨宗保神秘的一笑,前身附在他的耳边与他说了几句。待到离开的时候,只见着耶律利一双眼睛瞪的巨大,连连感叹的说道:“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杨宗保哈哈大笑,“这汴京就是这样,听说这家店现在在汴京已火得一塌糊涂,家里的女眷总是向夫家或父亲讨要。我也见了几个据说已经穿上了的官家小姐,腰肢显然比之前挺拔了。”
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耶律利,脸上一时间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却是没有离开这个内衣小店儿太远。只是在这个店的对过茶馆处,找了一个闲坐休息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安静,他们目光全都集中在一个极美的女子身上。只见那女子窈窕身材,蛮腰好似不堪一握。身穿白色锦袍绒衣,却丝毫不显臃肿。吹弹可破的肌肤,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显得甚是优雅。实乃不常见的人间绝色。
“此女本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耶律利眼睛都不曾离开分毫,痴痴的喃喃的自语。
“韩兄是看上她了?想要常伴其身畔?若是这点要求倒是不难!”杨宗保却并未显出什么异样,他摇头晃脑地对耶律利说道。
“贤弟有什么可以教为兄的?”耶律利急忙的问。
杨宗保面色挪揄,眉飞色舞的对着他说道:“哪里用我来教,想来韩兄在汴京多待两日就能知道了。”
“哦,贤弟何出此言?”
“哈哈,好叫哥哥知道,这女子名唤娇奴儿。是樊楼有名的红牌。若是饮宴,达官富贵都是会请的。”杨宗保老神在在的与他分说的头头是道。
“若是如此,就再好不过了。”耶律利听完他的话,点点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杨宗保看了看他,嘴角微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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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人。具下面的人报告,北朝先遣使者队伍有一人拖队。在一处经营画扇的小店,与我朝重臣子弟私下接触。”
就在杨宗保和耶律利闲坐在大街,看美女的流哈喇子的时候,皇城司的细作已经把这二人的行踪,如数汇报给了他们的顶头上司。
“这事情你与我说有何用,干嘛不去找你们的直管?”
“大人恕罪,这监察各国使团的活,都是直接向礼部报备呗的。”那皇城司的小首领说完,还不忘内心腹诽几句:“我怎没去,只是我家大人给我打发过来罢了。”他现在也没弄明白,就只是监视的事情而已,这个小大人怎么就如此推推诿诿。
这就说来话长了,周晨自打那天领了这个副使职责后,所有对王旦报告的事情,王旦都叫他自己看着办。
先头他并没有觉得什么,时间长了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直到有一天他去找王旦,竟被他的下属告知王大人脚疾发作,请了长假。现在不能视事。
他想着这个老头怎么的也算是自己的上司,应该登门拜访一下。所以就选择了一天,特意去了他家的门口。哪知道就那么生生的被门子拦在了外边。
只留下让人愤怒的一句话:“我家老爷过年之前进修闭关,不准备见客。周大人,等年后再过来吧。”
“他这哪里是不见客,这分明就是不见我!”周晨气急败坏的想着。他有心找我皇上平利,皇上不见他,他有心找八王爷帮忙,赵芳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最后还是因为张婉婉经营着内衣店,那与赵芳的后妃有着许多的私交,所以才明白了,自己是让这帮老流氓给算记了。而赵芳是因为知道这事,却又不能帮他,很是感到羞愧,所以就处处躲避,没有面子来见他。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那你说说吧,这到底具体情况是什么?”埋在一堆纸堆中的周晨抬起脑袋,瞪着一双熊猫眼,目光涣散的望着下面皇城司的小头领。
让小头领听到周晨的问话,连忙说道:“今日午时,北盟使团先遣,乔装便衣进入汴梁城,我部依据之前的惯例,并未打草惊蛇,只是沿途分派人手跟踪盯梢。”
周晨听了一下,觉得奇怪的,问着他说道:“为何他们要穿便衣到东京汴梁城中,进城之后为何却不来礼部报道?”
这个事是他现在心中的疑问,只见那下手跪着的小统领,对周晨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前些年两国还在战争状态。所派使节行使两国之前,都会派一些细作渗入到双方国家的首都,侦探国情,好为使团做到有备无患的准备。
只是如今双方不再轻启刀兵,但这传统却也保留了下来。先遣之人还会派遣,但多数只是起了一个打前站的作用,两国也一定会在后面盯梢。”
一大段长话说了出来,周晨才似懂非懂。他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若是你们跟不住了呢?或者说北盟跟不住咱们使团的先遣队呢?如果这种事发生又会怎样?”
下面的校官答道:“基本上不可能了,现在的先遣队都包含在正式的使团之中,若是他们有心派遣细作,就另当别论了。当然也不是我们这边处理接待事宜的兄弟们可以染指的了。”
这两个国家真是麻烦,只是要证明,对方在各国首都没有细作吗。这方法实在也是笨了一些。大概没有人会相信。
他溜回了一会儿号,回过神来看到皇城司的小校还在底下等着他的问询,边掩饰的咳了一下喉咙,对着下面的男人接着问道:“可还有一些别的要禀报的吗?”
那小校尉也你是一个机灵的人,见到周晨这么问,也猜到了周晨不想管这事儿。可但若是日后事情除了反复,王大人养病,这个小大人只是临时代管,责任都摊不到他们身上,没有意外的话,那责任就会摊到自己和自己手底下底下那伙兄弟的身上。
这种事情可不能让他发生,,所以这人接着硬着头皮对周晨说道:“,可大人准备接下来让我等如何继续做,我们日后也好有个章程。”
周晨毕竟被案牍劳心的快脱了相,他哪里还有精力算计别人,只是不想再往身上揽事罢了,可如今这小校尉这么紧紧的一逼问,自己又不好推脱开去。所幸就接了这个事情,毕竟天塌了有大个的顶着。
所以他想通了之后,对着那小校尉说道:“你说的朝廷重臣之子,是谁的儿子?”
“回禀大人,这人便是杨延昭的儿子杨宗宝。”
“杨宗保?,不就是杨家将里的小儿子么!这小滑头怎么跟北盟的使节搞到一块去了。”周晨这段时间遇到了太多的历史名人,他已经对这种事情产生了免疫。
虽然是免疫,但毕竟名人就是名人,名人的影响穿越千年影响到他的脑袋上,他也非常好奇,想要见一见,这少年杨宗保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所以他对了下面的人问道:“你可知他们都在一起做什么?”
“回禀大人,因为兄弟们是在远处暗中观察,并未知晓他们所有的事情。只是现时他二人在街上乱逛,许是最终停到了汴京城内新开的一家内衣店门外,一直在其对过的小茶馆内不曾离开。”皇城司的小校干净利落的回道。
周晨听到这儿,心中不免暗暗的疑惑,“这两个人停在自家店铺门口干什么”?他又转眼看着下面的小校尉,心里不禁也有疑惑,“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这内衣店是我家开的。”
他皱了皱眉头,将这些有的没的的乱想法撇出脑外,对着那小校尉说道:“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急急忙忙的过来跟我禀报什么!”
就那小校尉,嘴巴微张又闭合了去。显然是想犟嘴,但又把自己给管住了。
周晨没有理他,接着说道:“你们将这二人看住了,随时的近况都要禀告与我。待我下值,就去会会这人二人,看看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那小校尉瞠目结舌,暗中想道:“怎么会有这种人,做细作的,不就应该尽量的隐藏自己吗。这上司的作风也太豪放了吧。”
但他身为一个武官,实在没有权力对一个文官的决定指手画脚。便索性什么也没说,看这个事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闲言少叙。
周晨忙完了手里的工作,便带着皇城司的情报来到了自己内衣店的门外。,他打眼看去,果然见着两个十七八岁的痴汉,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内衣店里面进出的女性。
周晨心里面不觉得想道:“真是十分荣幸啊,我改日得把这个地方做一点护栏,这帮牲口都快把我门口当成动物园了,时间长了可对自己的生意不好。”
许是这二人发现了周晨不善的眼光,又知道自己实在是在这儿看的时间有些过长,所以他们便急匆匆,灰溜溜的,从茶馆里跑了出来。一方面要躲开周晨的视线,另一方面时间也不早了,也都有回家的意思。他们相约明日于此处再见。
可能是太匆忙,此时入秋,白日渐渐变短,黑夜渐渐变长,华灯初上的时候,耶律利刚一出门口就撞倒了一个疾跑中的青年。只听这年轻人哎哟一声便倒在地上。
“哎呀呀不好,碰到了古代的碰瓷儿的了”周晨,可以打十二万分的保票,他是亲眼看到这个小子直直往耶律利身上撞的,但是作为一个汉人,怀着同仇敌忾的心思,不免又有几分幸灾乐祸,实在想看这小子怎么脱身。
就在他幸灾乐祸的时候,有一个老汉匆匆的从后面跑了过来。直指着在地上的两人喊道:“这人偷了我的钱包,大家快帮我抓住他。”
就这一喊,惊了倒在地上的贼子,只见他噌的一声跳了起来,嗖嗖嗖,没头脑的便往街道的另一端跑去,此时汴梁百姓多数淳朴正直,他们哪里能放过从自己身前跑出去的小偷,众人随后就跑上前去要抓那贼人。
只是他们都慢了一步,耶律利早早的已经将那人扑倒在地,众人围着他们的时候,二人正撕打一团。
百姓们将他们二人分开,周晨也才堪堪跑到事发现场。此时场面有些混乱,那小偷竟然转过身来指着耶律利喊道:“大家速来帮我将这个贼子拿下,一起帮大爷将他押带去见官!”
耶律利哪里受的这种委屈,愤怒的双目通红,如一头小斗牛。他大声的喊道:“你这个小偷,平白侮辱人的清誉!刚刚偷东西的就是你,我只是帮那位老者把你拿下!”
两人相互指责,围在一边的百姓,也没有看清晰之前小偷长得模样。周晨这时候就见死,不能不救了。碰瓷儿这事儿可以不管,但是捉盗反被侮,这种事情就涉及到国家声誉,他不得不挺身而出。
只是这个时候杨宗保,出现在众人身边,他大声对着围观的百姓,指着耶律利说道:“这位韩兄,与我半日都待在茶馆里饮茶聊天。我可以为他作证,他不是偷捞着钱包的凶手。”
原来杨宗保与耶律利分开了之后,并没有走多远。他也见着了小偷行窃的全过程。作为武将家庭出身,身上自带着一股侠气。
所以他也奋勇当先,跑着去捉那个偷钱小贼。但是实在是受客观原因所限,集市两边人太多,物品摆的又太过于杂乱。
他还将被挤倒了的老者搀扶起来,才迈开腿脚去追击那个偷钱包的无赖。总之是耽搁了些许的时间,这才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