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烽火连天了旧怨 六
燕妮回到大寨之中，跪倒在周晨和八王爷的面前请罪。一旁的将士也纷纷鼓噪起来。他们眼见着燕妮的武艺比自己高强不止几倍，但带着这群乌合之众也拿雁荡寨的重匪毫无办法。
其中一人出列对周晨说道：“某素闻乡兵老弱，却不知是如此不堪没用！如今碰上这群凶悍强盗，又是在他们熟悉的地形作战，是为客军。只一战，便损兵折将。即使日后胜利，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打下又去有什么益处！不如早日班师回府，向朝廷申明此处事由。再请了禁军，动了厢兵，来做打算不也迟。”
这番话说出来，左右的将士纷纷应和着点头称是。一时间议论起来。
周晨听后，对着下面的将帅头领抱拳说道：“这雁荡寨，存于此地经年。不曾被除去。往来船只旅客商贾，每每经过，都要雇上许多人手以护自身周全，否则的话，便有性命之忧。而今我等行军至此，获此胜势绝非易事！理当一鼓作气，平了这作恶多年的雁荡寨。望诸君休要再言退兵之语。”
他言语诚恳，并没有华丽的词藻，只是将这雁荡寨对于泗州交通的害处明明白白点出。道理中占据了大义，又有赵家王爷在此地为他撑腰，别人哪里还敢有别的意见。
见大家都低头不语，周晨也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只是内心想着，到时候这伙人不要给自己添乱就好。他安慰大家笑着说道：“我今日自有平贼之策，请大家不要担心。”
只是这个时候，一边的赵芳旁若无人的走到桌子前，插言的对众将士说道：“从此刻起，周晨便可代我行使指挥之权利。众将士有何疑问，与他商量便是。”
赵芳心里想的是，赶快将这打仗的事情丢给周晨去做，他其实对这次攻打雁荡寨的行动没什么兴趣。这次的事件，完全是为了试一下周晨这人的成色而做的。他能经住，便是一块璞玉。若是不能经住，也就好向匠人方向培养。
此事牵扯到自己以后精力的问题，不得不慎重对待。
其实，将周晨带回东京汴梁，也是一个办法。到时候他再考教，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但那只是平常的试炼，耗费时间太长不说，也拘着自己的身子，不自由。今次有这么好一个机会，简直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绝好考场。
胜败无所谓，他只想看到周晨阵前谋划是否得当，临阵的决断是否果决。
赵芳发完言，便带着张伯端自顾自的溜溜达达，出了账门外。
周晨看了赵芳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转过头，将燕妮儿唤到自己身前。轻声叮嘱她，一定要守好这中军大帐的安全，照顾好王爷的安危。
明明白白的陈述利害，他告诉说道：“这王爷便是咱们的护身符，如果他安全，咱们取得的胜利才是胜利。可要是王爷出了一点点的事情，到时候，这次的仗打的再漂亮，也是毫无功绩，全是罪过。”
燕妮瞪着一双不明就里的大眼睛，但凭借着对周晨的盲目信任，毫无疑问的接下了这个护卫的重担。
午夜时分，周晨将东南路军的将士统领唤来，吩咐说道：“准备黑油柜子车两辆，你们要用水桶竹瓢，将油撒在前方贼驻的土坡四周。再在命人将逃下土坡的险要路口，设立拒马。一定牢牢钉死住险要位置。一切依法而行，给你们两个时辰的时间。准备完毕，到时候要来回报于我，如若有什么消息走漏的情况，我定会按照军法处置。”
军头忙跪在地上，连道不敢。周晨点了点头，伸出左手挥了一下，那人如蒙大赦，慌忙地跑出去安排事项。
他隔了一会儿，又叫人传来了西南路军的统领。见那人上前定住，便开口说道：“你要领着本部兵马，去贼兵驻地的土坡之下，对于暗处，择机冲上前去扫荡。”
那军士疑惑得说道：“我军势弱，贼兵力强。若是这夜里择机冲上寨去，十有八九会因不敌溃败而归。”
周晨笑着答他：“所以说要见机而行，择机而上。可能今夜贼军便自乱了阵脚，若是此等大好机会，怎能不上前捡一个天大的便宜？”
那军士依然疑惑不解，不知道周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军令已下，不得不从。也就领了命，回到本阵之中安排事项去了。周晨安排的妥妥当当。各部也均按照计策行事。
却说刘公粮这边，因午后得了一场大胜，欢欣鼓舞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土坡之上。寨中的一个小头目，此时正欣喜的冲着他说道：“还是寨主深谋远虑，看的精准。一个冲杀，便将那群没用的老弱病残屠了个片甲不留。哈哈哈！”
“今日战后，想来明日官军必会退却。到时候我们只要远远的坠着他们而行。看他们走的慢了，咱们便突上一突，赶上一赶。轻轻松松拿回自己的寨子。”刘公粮说得意气风发。虽然乡兵战力极弱，但此次战斗自己也算是重挫了朝廷的军队。这么一想，浑身就如同醉酒了一般，飘飘然了起来。
夜里，除了刘公粮所部的喽啰，还有一些站岗防守的意识之外，其他小头目只是派出了三三两两的巡逻兵丁。他们想的都是此次围剿的官军老弱，非自己的一合之敌。料定朝廷不会这个时候进攻，也就无所顾忌的呼呼大睡起来。
俗话说，骄兵必败。何况是一些乌合之众的水匪，更没有例外的道理。到夜中，忽然听得官军阵中，呼啸声音骤然响起。
刘公粮慌忙起身，拿起随身的武器，站到高处向官军中的中军望去。
然而其中并不见人影，只是那四周芦苇荡处，突然的尽皆火起。火龙卷着干芦苇直向着土坡袭来。
此地位高，而水少。不同别处低洼漫水。加之秋高气爽，干柴丛丛，烈火一起便止不住的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