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正所谓天意从来高难问,那张伯端也是尽己所能的排着月落的命格。
  当他说了他以为对月落少许冒犯的话的时候,便稍稍顿了顿。见月落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就又接着说道:“而若是格位尊贵,则……”张伯端将最后的几个字打住,并未继续再说下去。
  在座的各位也是懂得,这之后的意思。
  “可有什么破解之法么?”张贤在一边关心的问道。
  “这便是命了,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张平书还是那副嬉笑的表情。
  “先生说的是,其实这人活的怎样,最后都是靠自己的选择。况且我的命格在公子说来,便与旁人不同。总是可以自己掌握的。也许这其中有许多好处,也未可知呢。”说完便自己先笑起来,活跃开了气氛。
  周晨在一边听得真真的,非常明白那张伯端讲的是是什么意思。若是换了一般人,怎会有此反映。不大哭一场都算是坚强的人。而这边却能够把事情放下,做出一副谈笑的样子。虽然明知她从小已学会迎来送往的隐忍。可还是不免佩服又兼着同情。
  “周公子,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望公子您能答应。”
  周晨听到月落的询问,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便问道:“姑娘请讲,若是在下力所能及,万不会推辞。”
  “便是这首,《青城山下白素贞》的词能否送与我呢?”月落起身服了一礼后温婉的问道。
  “我当时什么事情,自是没有问题。”周晨豪爽的说。
  其实这词写的通俗易懂,作为一名已经艳名远播的青楼女子总还是有些见识的。她为的是这词背后的曲子,为的是这词背后的故事。
  见月落似有什么话说,粗线条的周晨没有发现,玩世不恭的张平书没有提醒,只是善良的张贤理会到了她的落寞。
  便开口询问道:“姑娘这般愁眉不展,可还是介怀之前张兄的卦辞?”
  “这卦辞的事情,小女子其实也未太过担心,只是在想还要不要再向周公子索曲。如今张公子问了,小女子便就就一口气说出来,只是怕叫诸位误会我贪得无厌。”这段话算是月落玩笑着说出来的,活跃气氛中也掩饰了自己内心的忐忑。
  “这话是哪里说的,词都给你了,曲子还不就是附赠!都拿去。”周晨说的豪放的大放厥词。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又愣住了。
  “晨哥儿,你这是怎么了?”张贤在一旁问道。
  “我忘记自己不会谱曲了。”说着就用手摸了下后脑勺,尴尬的笑起来。
  那边的月落噗的一下也笑出声来,然后赶紧用手绢挡住口鼻,连连说失礼了,小屋内众人道歉。
  “却是无妨的。”张贤温柔的安慰她。
  月落自然是精通音律,当即寻来纸笔。告诉周晨,她可以现场将谱子摹下来。周晨谢她给自己解了尴尬,便在一旁哼唱起来。
  曲风悠扬缥缈,旋律灵动风轻。直把人带劲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只是这周晨的公鸭嗓,加上唱歌实在有些走调。硬是将这首歌曲白白糟蹋了。
  没有一会的功夫,月落便将这曲子完整记下,又详细整理了一番,待到满意便词曲结合给哼唱了出来。有时也会停将下来,修修改改。再问了周晨一些高低音准,气息转换的问题,总算是将它完成。
  这三人中,只有张平书算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曲子。觉得飞扬悦耳,就问周晨这曲子何人所作。周晨被问得哑口无言,变随便搪塞。哪知那张平书好奇心实在旺盛,却要做出一副寻根究底的态势。实在没有办法,就谎称自己偶得的。
  这话说出来,没想到那张平书一下就变得安静了。表现的毫不怀疑的样子。这次换成了周晨好奇了。追问他道:“张雄就不怀疑是小弟冒领了他人词曲么?”
  那张平书却道:“先前也是半信半疑的,但是贤弟这么一问,便也把最后的顾虑消除了。”
  周晨就奇怪了,古人的都是怎么想的?自己一问就能把别人顾虑问消失了?
  张平书见他一副不解的样子,就老神在在的说道:“这曲子世间虽是难得,有感而发,妙手偶得,也是说得通的。但这词确实非常符合你的水平。料你也不敢做那欺世盗名之徒。你也知道,此等文事若被别人掀出抄袭,你的一辈子也就完了。而你刚刚又有此一问,表示你对这词曲确实有自己的信心。故此我才相信你这是你做的。”说完就摆出我厉不厉害,快点来夸我的表情。
  “真的就是这样?”周晨不甘心的问到。
  “就是这样。”
  这边两人叽叽喳喳的分析个没完,那边张贤如痴如醉的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他早已将旁边的两人忘得一干二净。进入了一种忘我的欣赏状态。只觉得月落那一举一动,一颦一顾都甚是美丽。时而打打下手,他对这种互动也是甘之若饴。
  那边而人话题已了,便注意到此时彰显的奇怪神态。周晨不禁感叹道:“都说少年最忌红粉,壮年最忌谋算,而老年最忌得失。古人诚不欺我。”
  旁边的张平书鄙视道:“那是孔夫子说的。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你这不学无术的家伙。”
  这斗嘴,就好像成了二人永恒的主题。斗得一地鸡毛,有时还粗俗不堪。全不像张贤与月落的唯美画面,实在是有点蓝袖添香的意思。
  待月落最终定稿,三人便一起撺掇她将这曲子再唱上一遍,都说刚刚受了周晨那破嗓子的折磨,耳朵都已经不灵便了。急需要姑娘拯救,好涤洗一番。
  月落只当他们是在玩笑,但也不好推辞。拿了古筝,试了试音准,便轻起皓齿,唱了起来。声音初时还不算大,三人也只觉得优美异常。后来声音渐明,已是熟悉的感觉,众人此时就觉得身体无一处不妥帖,脑中无一处不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