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噩梦
“啊！”
猛然从父母离婚的噩梦中惊醒
现在是半夜11:00
整个小镇都陷入了沉睡——
这可怕的寂静像魔鬼的爪牙撕扯着我的心脏
“砰砰——砰砰”
好可怕——这漫长的黑夜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掉落
顺着脸颊滴在紧紧抱在怀里的棉被上
棉被的一旁，一个枕头的四分之一已经被泪水打湿
窗外“西索”有老鼠在瓦砾上乱窜的响动
那声音很刺耳
就像是有东西要从窗户外爬进来一样
我的瞳孔放大——
全身都紧张得颤抖
“不要——
不要——不要——”
我像个没有脚的孩子呆坐在床的中央
“轰隆隆～”
房间外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
是谁？走路没有一点儿声音
紧接着
我听到了除了我的呼吸之外
另一个人的呼吸
他的呼吸比较粗犷
离我越来越近
听得越来越清晰
我的双腿已经僵硬得不能动弹
全身的汗毛都紧张得立了起来
这呼吸声到达我的耳边
吸气——呼气——
我的耳朵开始发麻
我尽力控制住颤抖的身体
别回头看！！
千万别！！！
“啊！！！！！！！！”
一只粗犷的手立即捂住了我的嘴，我像疯子一般使劲地挣脱他的魔爪
救命！
你是谁？
为什么在这儿？？
我的大脑中闪现出无数个血腥的场面
“别喊！”
耳后的声音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别喊了，是我，姐！”
他把捂着我的嘴的手松开，打开了电源开关
穿着米奇睡衣的袁放就这么硬生生的站立在我面前
他看到我脸颊还未干的泪痕
“你——怎么了？刚刚那声尖叫也是你？”
袁放是在蹲厕所的时候被我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没什么，你别管！还有——以后进来记得先敲门！”
袁放被我赶出房间，他迟疑的脚步声渐渐地退出我的听觉范围
我把自己紧紧用棉被裹住，缩成一团
【晚上九点左右发生的事】
袁放在他的房间里打着电动，姨母一家在客厅里看着综艺小品，整个房子里凝聚着敲键盘的声音、讨论角色的声音、魔性的笑声还有小孩子的打闹声
我独自坐在我的房间写作业
仿佛热闹是他们的
我——什么也没有
笔尖停留在课本上“家”字的地方，久久没有移动
越触越深——
待我缓过神来，已经戳穿整页纸张
“叮铃铃——
叮铃铃——
……”
嘈杂的环境使我在电话铃响了很多次之后才发觉有人来电
“喂——”
接听了母亲的电话，她那边传来有节奏的抽泣声
我就已经提前预感到接下来她将要跟我说的话了……
“垚垚，妈妈想跟你爸离婚，妈妈过不下去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她大概会听到我小声哭泣着劝说她和爸爸不要离婚
可是
这次
我——累了
“又打架了？”我问道
“狗屁男人根本就不是人，你以后也别叫他爸爸……”
妈妈在电话一旁气急败坏，脏话连篇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差不多是使出所有的精力对她说
“离就离吧～我谁也不跟谁！”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只听得到有节奏的呼吸声和时不时传过来的抽噎声
“垚垚——”
“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
我慌忙打断妈妈的话，我也大概猜想到她要说什么了，我——只想逃避，但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
客厅那边依然传过来阵阵魔性的笑声，袁放兴奋地敲着键盘，侄儿开心地和亲戚家的孩子玩耍
我爬回床上
眼泪一下子垮了下来
我赶紧又穿上拖鞋，走进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
捧起冷水就往脸上泼
把眼泪洗掉，把脆弱洗掉
姨母正好过来上厕所，我满脸笑容
内心却已经破碎不堪
我又像没事人一样，走回卧室
把自己藏进整张棉被里
放肆地哭泣
不发出任何大的声音
我的眼睛哭到红肿，我有些累了
有节奏的抽噎声将我带入了梦境——
那是一场可怕的梦魇
……
回想着入睡前发生的事
竟然不自觉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洗刷了整张脸
我鼻子一酸，莫名又戳中泪点，发达的泪腺又开始起作用
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我感觉眼泪像是抽干了我的所有脑细胞，我的头好痛，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走出卧室，进了阳台
望着阳台外黑漆漆的一片夜空，零星有几颗星星在天空闪烁
为什么月亮也不圆呢？
我的情绪在看到残缺的月亮那一刻达到了崩溃点
我顺着阳台墙壁滑落下去，坐在地上，哭泣得像个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家总是有吵架和打架？为什么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人爱我？
崩溃到不受自己控制的情绪一下子将所有负面的问题丢进我的脑子里
我感觉自己哭得快要筋疲力尽～
我猛地站起来，径直朝屋外走去
冷清的街道一个人也没有，我躲进了街道旁一片草地
草地那边的一把椅子上有一对情侣正在谈情说爱
我没想打扰他们，随便找了个石头，就蹲在石头旁默默的哭泣
可这里的环境太安静了，太孤独了
我不由得哭出了声音，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尝试着哭出声音
反正没有人注意
我的眼泪打湿了两个膝盖
“喵——”
几声小猫的奶音将我从崩溃的悬崖边缘拉回了平地
我抬起头来，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地面
一只橘黄色的小猫坐在我的跟前
它的眼睛晶莹透亮，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发出光来
它好像懂得人的心事似的
靠近我，在我的脚踝周围摩擦
它的毛发软软的，温温的，好治愈
我感觉自己已经没那么难过了
将手放在了小猫的头上，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
它好乖，一直坐在原地
我将它抱在怀里，依偎在自己柔软的肚子上
小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在我的怀里随意翻滚了一几下，进去入了梦乡
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在草地上
起身准备要走
“喵——”
小猫醒了，又开始叫唤
我蹲下身去，将小猫重新又抱在了怀里
它又翻了几下身子，安逸地睡过去了
我对这只小猫既感到无奈又有些爱不释手
把它藏进怀里，悄悄带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