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决断
她才刚躺下,就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陈圆圆看了楼道一眼,轻声道:“出来吧。”
厉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看着躺在胡床上,看起来有些虚弱的陈圆圆,问道:“你受伤了?”
她并不知道陈圆圆是真气透支严重,见她气息虚弱,还以为她受了什么伤。
陈圆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妩媚的一笑道:“是呀,怎么,小丫头,你想现在就动手报仇?我可告诉你,这是你最好的机会咯。”
厉儿沉着小脸,藏在身后的右手也时紧时松的握着袖口里的荧惑短剑。
她猜不透陈圆圆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最后她“哼”了一声道:“本姑娘从不乘人之危,等你伤养好了,本姑娘再来!”说完就跑了。
要是以前,厉儿肯定想都不想,就会直接动手。
陈圆圆很是诧异,她不但教了厉儿功夫,更教了很多下三烂的手法,独独没教她什么是道义。她看着厉儿的背影,“厉儿似乎变了,变得不再那么莽撞,暴戾,我倒是小瞧了那个小尼姑,嘻嘻,有点意思。”
王简早已晕死了过去,是被抬着回的秋柳园。
王浅浅首先叫住了陆琪儿,她道:“琪儿妹妹!”
“娘娘!”
“你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许靠近秋柳园,更不许打听皇上的消息,园子里,不管是奴婢还是下人,谁要是敢乱嚼舌根,就杀无赦!”
王浅浅知道,皇上病危的消息要是扩散开来,怕是会给济南城里的百姓造成巨大的恐慌,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皇上还没有苏醒过来之前,赶紧封锁消息。
瑶儿捻着兰花指,手中的银针不停的飞舞,每一枚针的针头都带着微弱的真气插在王简身上的各大要穴。
不一会儿,瑶儿便忙得满头大汗,可王简还是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她长舒了一口气,疑惑的皱着眉头:按理说,皇帝哥哥只是溺了水,现在早该醒了呀。
瑶儿又将手指放在王简的脉搏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浅浅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
瑶儿伤心的摇了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皇帝哥哥虽然气息微弱,可从脉象上看很是平稳,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王浅浅追问道:“那倒是有病还是没病呀?”
瑶儿都快急哭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众女伤心欲绝的时候,一旁的王承恩想了想,道:“或许有一个人能救醒皇上。”
王浅浅抹掉眼泪,急忙问道:“谁?”
王承恩沉声道:“明喜。”
瑶儿也忙点头道:“嗯,嗯,说不定明喜真的有什么法子!”
王浅浅一脸的疑惑:明喜只不过是王简在灵岩寺带回来的小尼姑,除了打麻将厉害一点,难道还会什么医术?
她看着二人,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
王承恩低着头,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浅浅姐,其实其实”
王浅浅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还吞吞吐吐的。”
瑶儿与王浅浅相处了快两个月,早已把王浅浅当作一家人,也不该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瑶儿哭道:“其实,那日豪格差点杀了我姐姐,皇帝哥哥为了救姐姐,使用了皇室的禁术——天灭轮回,所以,皇帝哥哥牺牲掉了帝魂,所以现在才会昏迷不醒。”
“什么?!”
王浅浅闻言,脑子里“嗡”的一下,她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皇上,没想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王简居然是一个没有帝魂的水货皇帝!
如果一个皇帝没了帝魂,那就相当于昭告天下人:自己根本就不是天子!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王浅浅看着躺在病床上晕死过去的王简。
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问道:“那你们找明喜有什么用?”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王承恩也不再瞒着:“娘娘,据说当年成祖爷也是失了帝魂,后来是被道衍和尚使用佛门秘术恢复了,而据说明喜和道衍和尚颇有渊源。”
就在这时候,济南城里的大小官员得到皇上落水的消息,都急匆匆的往秋柳园赶,下人们如何拦得住?
很快,秋柳园的门槛都快要被他们踩塌了。
“娘娘,您快避避吧,他们都是济南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官,下人们实在拦不住了。”李伯冲进后院禀报道。
王浅浅一脸的严峻,暴雨还在下着,灾民都等着他们救济安抚,他们不忙着赈灾,却有空跑来秋柳园闹事。
要是再让他们知道王简失去了帝魂,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王浅浅来不及多想,她当机立断道:“让他们来好了,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在秋柳园里闹事!”
“王承恩!”
“老奴在!”
“跟本宫去看看!”
“是!”
王浅浅冷冷的看着周围乱糟糟的各级官员,她率先开口道:“皇上身体无恙,只是入了水之后,偶感了风寒,过几天就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一名官员不无担忧道:“娘娘,臣听说皇上掉进了黄河里,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另一名官员也附和道:“娘娘,这落水可马虎不得啊,天启帝就因为失足落水,才才”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浅浅冷冷的扫了一眼。
王浅浅知道,他们明着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实则是来逼宫的——万一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好拥立新君。
王浅浅又道:“皇上正在静养,你们先回去吧。”
没有打听到消息,让他们如何甘心。
“不行,我们要见皇上。”
“对,今天必须见到皇上,见不到皇上我们就不走!”
王浅浅脸色越发的难看。
“王承恩。”
“老奴在。”
“若再有胡言乱语,妄议君上者,立刻着东厂捉拿审问。”
王浅浅这句话说的很明白:皇上的安危岂是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妄议的?
东厂的威名如雷贯耳,进了东厂就没有定不了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