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赵王昏庸
沈御笑了,宏岩这才放松下来,全身的肌肉不再紧绷。
说真的,他刚刚还真怕沈御得知了真相,发起怒来一剑将他给杀了。
如今见沈御恢复云淡风轻,看来他确实觉得不重要,宏岩紧提起来的心才渐渐归回原位。
沈御并不怪宏岩,如果不是宏岩,他说不定还真不知道成蟜的计谋,如果让成蟜成功启动,那他就真的成为罪魁祸首了。
停顿一会后,沈御才出声问道,“你如此擅自行动,就不怕首领团怪罪吗?”
成蟜被击杀,这已成定局,首领团只能选择接受,他们不会怪罪沈御,反而还会封赏他,但宏岩敢于违逆指令,他的后果绝不可能和沈御一样。
后果不一样,是因为两者的性质不同,沈御是解决秦国危难的义士,而宏岩则是不听指令的都领。
就算首领团并不排斥宏岩的所作所为,但为了以儆效尤,他们也绝不会奖赏宏岩,甚至还会责罚于他,所以沈御才会如此好奇。
宏岩哈哈大笑起来,一脸洒然,“首领团每一个都坏的很,他们铁定会惩罚我,但我不在乎,就像你说的那样,只做自己觉得该做的事情,不去管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沈御听了,不由得撇起嘴来,他什么时候说过不顾后果?
他做事才不会这么鲁莽,全都是三思而后行,不考虑后果就蛮干,这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看着哈哈大笑的宏岩,沈御暗叹起来,这家伙一副精明的样子,颌下的山羊须更是将他衬托的精明如鬼,没想到还有这么洒脱的一面。
……
邯郸,赵国都城,奢华大气的宫城内,一处大殿正传出怒喝,“一群废物,寡人让你们保护成蟜,你们保护不了,寡人让你们查出谁是凶手,你们还查不出来,寡人养你们是用来摆设的吗?”
听着赵王偃的怒喝,殿下的几名将领尽皆伏低身子,生怕赵王之怒降于其身。
等到赵王偃怒喝完毕,殿下跪着的将领们才惶恐应道,“末将无能,无法为大王分忧,还请大王恕罪。”
虽然是异口同声,但他们几人合在一起的声音,却比赵王偃一个人的声音还要小,可见他们知道自己确实无能,没有底气去请求饶恕。
“哼!”赵王偃怒喝一声,冷眼盯着殿下的三名将领,尖细的眼瞳中闪过缕缕凶光。
一旁的太子嘉见状,赶忙上去作揖说道,“父王,根据饶城民众讲述,刺杀饶城令的有七名刺客,每一个都极其悍勇,他们来去无踪,几位将军一时难以查明,其实情有可原,不如父王让他们戴罪立功……”
“哼,他们如此无能,还立什么功?”赵王偃怒喝一声,冷冷看着太子嘉。
被父王如此看着,太子嘉背后微寒,他早就听说倡姬正在计谋陷害他,企图废掉他,改立其子赵迁为太子。
几名跟太子嘉关系不错的卿士大夫都跟他说过,让他最近低调一些,收敛一点,不要被倡姬抓到把柄。
太子嘉也秉承众臣的劝解,变得低调起来,但看到父王似是要严惩三名将领,他便有些心急起来。
因为将领无能,赵王偃已经流放了几人,如今再严惩这三名将领的话,那赵国就会面临无将可用的风险。
所以身为赵国太子,太子嘉觉得自己有必要出面劝解一下,毕竟能以七人对付七十名赵兵,可见这些刺客实力高强,三名将领一时难以查明,这并不能怪他们。
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刚说了一句,父王就这般看着他,眼中满是不悦,这让太子嘉心中微微一惊。
看来除了想设计害他以外,倡姬也有在父王的枕边吹风,从而导致父王对他心生不喜。
这让太子嘉有些嗫嚅,想要缄口不言,但想到如果他不说话,这三名将领绝无逃脱的可能,所以他咬咬牙,赶忙思索起来。
现在秦国内部突现不稳,秦王撤兵回国,秦赵没有了战事,三名将领还真没有可以戴罪立功的地方。
对了,可以跟着李牧将军抗击匈奴!
想到这,太子嘉顿时欢喜,就在他想要出声,请求父王将他们派往北边,跟随李牧共抗匈奴时,赵王偃出声了,他冷冷说道,“汝等如此无用,寡人厌极,就让汝等到北地做个戍边小卒吧!”
听到赵王偃的话,太子嘉一愣,而后满心无奈起来。
三名将领都是都尉,让他们到北地担任小卒,一下子就降了几级,可以算是流放了,他们数十年奋战的功劳,也在赵王偃的一句话之间,顿时化作虚无。
赵王偃的做法,让太子嘉极其无奈,也莫名的有些心累。
他深知父王刚愎自用,父王已经决定了的事,他再去劝阻的话,后果绝对不堪设想,尤其是在他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多说一句,说不定就引来父王的怒火,从而被倡姬利用,那么……
唉!
太子嘉只能深深叹息一下。
殿下跪着的三名将领顿时大喊起来,“大王恕罪啊,再给我等一个机会,我们一定会拼死抓到刺客,求大王恕罪啊!”
他们都是四十好几的汉子,还是将军,一身雄武之气,但此时凄声呼号起来,让人尽皆心生同情。
可赵王偃却不管不顾,他厌烦的挥挥手,大殿护卫便走上前去,将三名将军连拖带扯的拉了下去。
率领千万人的都尉,受士兵们景仰的存在,此时竟然被拖行着,犹如死狗一般,让太子嘉看的满心黯然。
转头一看,发觉父王已经从殿后离开,太子嘉愈发失落。
以往,父王都会和他谈论一番时事,可现在一有空他就往后殿走,因为那里有他疼爱的人儿。
自从父王娶了倡姬,他便日日笙歌,夜夜淫佚,不思国事,变得暴躁刚愎。
哪怕有战神李牧撑着,但父王如此荒唐,赵国终将难以抵御虎狼一般的秦国啊……
太子嘉心中充满了黯然,久久未曾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