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釜底抽薪

  “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还敢这么张扬,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我也不想这么张扬但我叔父死的这么惨,我必须要为他报仇,还请翟伯伯帮我。”
  提前刘崇,翟义心情也沉重了很多,他作为河东太守自然知道南阳郡的事情,刘秀这孩子能从万军之中逃出来,还不外露身份本就可以说是个奇迹。
  “你叔父的事情我同样也很难过,可现在平帝也已经升天了,而你还年轻,后面的事情我们应该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其实就是无限制的延后,我手里有平帝的血书,不知道翟伯伯你要是不要?”刘秀外表是十几岁的孩子,心里年龄却不是,前世公司的勾心斗角虽没有朝堂厉害,但倘若有任何人小看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血书即是鱼饵,翟义便是大鱼,上不上钩谁说了都不算,全看翟义本人。
  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欲望,有些时候只是时机未到,但时机一到就是老实人也会变成野心家,更何况翟义本就是野心家。
  翟义接过血书,快速拆开,仔细着里面的内容,片刻之后便哈哈大笑高喊:“天助我也。”可没一会又士气低迷,抱怨自己兵马太少,又无领兵大将。
  如果没有万全准备,刘秀也不会傻乎乎的拿出血书。当时成立西海郡时,平帝与太傅孔光都有交代太守程永在刑徒中挑选合适人选打造军队,现在平帝和太傅虽然都死了但调动军队虎符在,只要程永没反,西海郡便有八千人马可随时调动。
  有血书即出师有名,有军队便有机会夺权造势,翟义迫不及待的拉着刘秀去看自己私底下打造及悄悄搜刮而来的军械库,白花花的一片武器亮的眼睛都睁不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刘秀根本不敢相信,一个不大不小的太守居然能静悄悄的私藏这么武器。
  “文叔贤侄,你和朋友先在我这里休息几日,等伯伯安排好之后便带你们一起去趟西海郡,看看我的军队。”
  听着翟义的话,刘秀表面恭敬心里却一番冷笑:“这军队可是我叔父留给我的东西,你想要白白拿走可没这么容易。”
  “翟伯伯,我要吃肉还要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
  “好,一切都满足你。”翟义一脸春风呼喊着管家带刘秀下去好好款待。
  接下来的时间里,刘秀没心没肺的玩着,而翟义却没日没夜的研究着血书,确定着笔迹的真实性,结果是可喜的,翟义爽到嘴巴就没合拢过,越发觉得献宝有功的刘秀可爱至极。
  笔迹是真的,翟义与幕僚商议过后,立马装病在家,谁来都不见,但其实他们早就偷偷的伪装出城,一路奔向西海郡。
  没有避震的马车奔跑起来简直要人命,刘秀趴在窗边吐的半死,却还不停地催着马夫加快,等到了西海郡守府时,刘秀是被人抬下来的。
  “文叔,你怎么来我这了?”西海郡原属于胡人地界,向来与中原互动就少,只要稍微不上心,人们就会忽律这个地方,这也就是为什么平帝与太傅都死了三个月了,程永居然都不知道这件事。
  “程叔叔,平帝、太傅大人还有我叔父都给王莽这个奸臣给害死了,你要为他们报仇呀。”刘秀很会利用机会,他借着长途颠簸、身体虚弱的势头哭喊,期间还装了个昏迷。
  这话说一半就没了,程永心里急躁万分,自然就忽律了河东太守翟义,翟义却不心急,跟在程永后面进了郡守府。
  刘秀装晕为的就是一个时机,程永这人非常重感情,他得知老师遇害,整个人什么都听不进去就这么默默守在刘秀身边,一定要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的全部。
  到了半夜,刘秀忽然睁开眼睛,悄悄的查看了四周后,才拿起玉佩扔了一下程永,程永从瞌睡中醒来就发现刘秀比划着肃静的姿势。程永很警惕的查看了四周,确定无人监视的情况下才快速来到刘秀身前说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在我府邸还需要这么小心。”
  “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中年人是河东郡太守翟义,没有他我来不了西海郡但他并不可信。”
  “文叔你别怕,我现在就去杀了他。”程永一脸杀气起身就要走,刘秀急忙拽住他说着:“程叔叔,不要冲动,你是文人出身,我们报仇必须借助武人力量。”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深夜里,刘秀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盘说出,程永气的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即回京找王莽报仇。
  程永这人对权利没有半点欲望,他无条件答应将西海郡的兵马交出来可刘秀却不愿意,因为他费尽心思来西海郡为的就是自己能掌控军队。
  刘秀述说着自己的想法,虎符可以先交出去给翟义一个安心,但这支军队到了必要的时候必须认人不认符,只听自己指挥,程永别的不好评价,但对于看人这方面他还是很准的,程永答应刘秀会安排一个时间让军队的核心将军来与他会面。
  睡梦中的翟义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刘秀这人会在半夜里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第二天清晨,刘秀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将翟义引荐给程永认识,双方开门见山直接就谈起了兵马交接的问题,程永也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虎符的交接必须选一个好日子,时间就定在十天后……
  对于翟义来说,只要真的能得到军队的掌控权,十天就十天,这十天他刚好可以微服巡查一下军队的训练效果,同时也就在这十天里,程永利用各种借口把军队的核心将领都引荐给了刘秀认识,并且要求他们只效忠刘秀一人。
  刑徒里原本就有不少是军人出身,出现这种情况自然明白有大事发生,他们也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宣誓效忠后便匆匆离去,仿佛不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