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骨化初成

  “蚕蛊。”葛覃看着地方还在蠕动的白色僵蚕,此时才真正确认有人对村民下蛊,他将倒在眼前的二蛋扶坐起来,脑海中立即呈现出少女的身影,之前曾见她问过怪人关于女婴的下落,现在基本就能确定是她下的蛊。
  早前学医时曾听爷爷讲过各种蛊毒的厉害,也知道蛊的能力深不可测。如今的蚕蛊在不是专门药剂的作用下自动爬出,看样子少女似乎手下留情,目的并不是伤害村民,而是打探关于女婴的情报。
  “二蛋怎么回事?”赵卫红虽然听从葛覃的指示躲藏起来,听见外面的响动后,还是忍不住担忧的借着门缝向外查看。
  “我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有人对大伙下蛊。”葛覃仔细的查看着行动迟缓的僵蚕,不知道如今的它还有着怎样的能力。
  “怎么会这样?”赵卫红完全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因为不清楚蛊毒的特性,将二蛋扶稳后,葛覃并不敢盲目的对地上白色僵蚕动手。他快速的起身到赵卫红家,找了之前装药的一个空瓶,用门后的桃枝将看上去垂死的僵蚕赶入瓶中。
  “我得去一趟打谷场,看看是不是所有人都被蛊毒侵入。”葛覃背起二蛋,不知道村子中是不是所有人都遭受蛊毒。
  “你千万要小心。”赵卫红虽然担忧他的安危,不想让其贸然行动,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葛覃背着二蛋绕过多位已经被蛊毒入体的村民,心急如焚的赶到打谷场,人还未进打谷场,就听见赵从军的声音自场内传出。
  “给我捆紧些,别让这些家伙再闹腾。”赵从军带着一群村民干部,将数十位村民结实的捆绑在晾晒谷物的大场上。
  “他们的情况怎样?”葛覃走进打谷场,将还在沉睡的二蛋放下问道。
  “葛医生你可算是来了,村民们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行为举止就像死尸一般异常吓人。问他发生什么事也不回答,只是一直念叨着有没有看见女婴什么的。你也知道最近村子没有孩子出生,哪里来什么女婴。”张从军焦急的抱怨道。
  “他们体内有蛊毒,当然不能回答你的问题。”葛覃走入众多两眼无神村民当中,逐个查看他们的情况。
  “蛊毒?你的说法是不是有些牵强。”张从军不太相信葛覃的说法,毕竟附近村子都以汉人居多,没有听说过谁会此法。
  “快找人去取桃枝桃叶研磨喂给他们,拖久了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会不会严重。”葛覃将解决之法说出,如果他们的情况与二蛋无异,那么吃下后应该就无大碍。
  “只要桃枝桃叶就可以解决吗?”张从军有些怀疑,毕竟村子依山而建,桃李遍布在群山间。
  “他们的样子虽然怪异,情况却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葛覃说话间,二蛋已经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二蛋除开没有之前一天的记忆,身体各处都已无恙。
  众村民在驱除体内的僵蚕后,相继都回复健康。
  这次看似严重的事情虽是虚惊一场,却让葛覃受到不小的惊吓,他觉得鬼骨化不能再迟疑,因为围绕着村子出现的一系列怪事已经将其推到势在必行的地步。
  往后的一周,村子平静得让人觉得异乎寻常。葛覃自上次事件后,丝毫不敢放松,积极的在着手准备造成鬼骨化的各味药材。
  当他将半桌子的各种药材摆开后,还是觉得有些害怕,所有药材本性都属无毒,但是在违背自然规律,将它们以反季节下采摘,反常理炮制,反常理任意搭配后,药物怪异的毒性也就突显出来。
  中医自古对药材的采收都很有讲究,甚至认为其作用大过药材本身。
  药材的采收时节和方法对确保药物质量有些密切的关系。动植物在其生长发育的不同时期,其药用部分所含有效及有害成分各不相同,药物的疗效和毒性也有着显著的差异,故药材的采收必须在适当的时节。
  葛覃小心的将几十种所需的药材小心放入药罐,按照太平要术上记载的方法炮制。
  这些药材种类虽多,用量却很少,大多数在数克之间,更有几味只需要一克不到,而且寒热两性药材居多。
  药有酸碱甘苦辛五味,又有寒热温凉四气。
  这其中就数寒热两性药材最为致命。
  葛覃将药材炮制好后,看着桌上盛出的一碗深色浆液,犹豫再三,还是将其一口灌下。
  药液入口,葛覃并不觉得身体有何不妥。
  将近两个时辰后,葛覃的肾脏开始隐约有针刺般的痛感传出,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但是却一直存在,并且有向周围的脏器扩大的势头。
  同时胸腔及四肢赤红如同,就像火炉般隐约似有火烧。
  又过数个时辰,五脏间如同感染般相继开始疼痛,并且痛感强烈如同刀剐。紧接着头痛欲裂,耳如钟鸣,舌下发麻,胸闷,恶心。
  太多恶疾的病症同时出现,让葛覃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经过数个小时的折磨,身上的痛楚终于有了褪去的感觉。
  葛覃疲惫的倒在床上躺了一夜,次日早上人还未起,就见左手背上凝聚着一些暗红色的小球。
  小球有大有小,大的就像珠子,小的就像豌豆。整张左手上,如同珠玉般挂了上百颗。
  这些小球潜藏在表皮下,如同烫伤后生出的红色水泡般将表皮撑起很高。
  左掌颜色变深,上面的经脉肌腱变得明显,前臂变成深黑,大量的血液缺少肾气的推动,缓慢得成块聚集起来。
  “血液凝聚成团,看样子第一步已经成形。”葛覃小心的将左臂用绑带缠上,以防被其他人发现。
  往后的数日,葛覃还是正常的出门帮人看病,当到第三日时,黑色的血瘀完全将整条左臂染成黑色,同时左臂已经不能正常弯曲,五指间僵直如同鸡爪,不受控制的情况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大量如同细沙一样的白色骨粉钻入血瘀,血瘀变得坚硬,出现成片骨化的情况。
  “也不知道骨化后会变得如何,当初因为害怕药力过猛,只用了书上记载五分之一的药量,这样的结果也就导致只有左手化骨,虽然不能完全了解药效,作为实验之初,倒也可行。”葛覃仔细的观察记录每天的症状。
  又过一日,左臂表皮肌肤转白,血液皮肉完全骨化,肌肤表层的毛孔如同脱落,手臂上已经完全任何感觉,就算用力硬敲,也不存在痛感。
  到第七日,左臂颜色再转暗白,造成骨化的骨粉密度增大,药力的挤压让它变得像大理石般坚硬,葛覃试着用其撞击石块,石块破碎成渣,而手臂全无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