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道士

  “会痛吗？”赵卫红看着弟弟颈上爬满的成片肉团，有些心痛的问道。
  男孩说不出话，表情却显得异常轻松，毫不在乎。
  肉团如同痱子般将整个颈部挤满后，开始如同潮水般向着身体的位置蔓延开，大大小小的肉团如同水泡一般在其表皮涌现出来。他的皮肤变得有些通红，就像发烧时出现的一些症状。
  葛覃小心的将其的外衣脱下，就见其胸腔前的小孔开始有暗红色的血液呈块状，如同豆腐一般顺着小孔挤了出来。
  “我弟弟会不会有事。”看到如此怪异的情况，赵卫红心急如焚。
  “别慌，可能是他喝下去的药正在产生作用。”葛覃看着小孔旁存在数年的肉瘤有化开的迹象，知道自己用对了药，按照太平要术的记载，五鬼漏真有治愈的可能。
  男孩身上的大面积肉团持续一段时间后，开始逐步的向病患所在的位置聚集，不多时竟形成一个如同山包一样的突起将心脏周围完全包裹，随后如同水流一般在体内化开。
  块状的血液越流越少，待其完全停止后，男孩心脏附近的肉瘤已经比原来小了不少。
  “看来咱们的方法没错，只要再持续一段日子，就能够完全将五鬼漏治愈。”葛覃小心的擦拭整理男孩伤口处的渗出的血液。
  “他身上的肉瘤变小了。”赵卫红小心的用手触摸弟弟身上的肉瘤，欣喜的说道。
  “既然五鬼漏能够治好，接下来咱们考虑的，就是如何能够让其病患处存在的小孔愈合。如果没有愈合的可能，是不是该想一个其他的方法来堵住小孔的缺口。”五鬼漏算是已经能够基本治愈，眼下让葛覃担忧的还是孩子身上因为病症留下的小孔。
  “我们这样一而再的麻烦医生，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赵卫红见葛覃满心只有弟弟的病情，心中有些愧疚。
  “你不是已经帮我带孩子了吗，咱们各取所需，哪来麻烦一说。”葛覃轻松的笑着答道。
  “带孩子怎么可能与治疗如此艰难的病症相比。”赵卫红始终觉得不妥。
  “既然比不了，那么我再吃你一顿饭，总该抵消了吧。”葛覃说着起身去看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女婴。
  “她最近很少出现全身青紫的现象，附近毒虫聚集的次数也少了很多。”赵卫红将女婴的近况说了出来。
  “看了这么多年的病，完全不知道女婴到底患有什么疾病。她的脉搏各方面都挺正常，为什么身上会突然出现有毒的情况？看来还得到拾获她的地方走一走，也许能够发现些什么也说不定。”葛覃看着女婴，自顾自的思索着。
  吃过晚饭后，葛覃谎称要上山采药，回家牵了狗就往蛇穴所在的位置赶去。
  还未进入蛇穴，葛覃已经能够闻到一股剧烈的恶臭，大量的毒虫尸体在烈日的多日暴晒下，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味道还真让人有些难以接受。”葛覃小心的将大黑拴在蛇穴的外延，以防其被毒虫咬伤，从怀中取出几粒特制的药丸放到口中。
  顺着之前走过的道路，葛覃走了一阵后，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听有人说话，葛覃本能的以为是村民误入蛇穴，正欲上前看个究竟，就见之前在蛇穴中看到的少女站在不远处，而在距离她所处的位置不远，一个外表怪异的人如同雕塑般立在原地不动。
  少女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身旁数条大蛇围绕，为首的鸡冠蛇不停的吐着信子，晃动的身子发出如同下雨一般的沙沙声，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其色彩斑斓的鳞甲上，显得异常耀眼。
  相比起姑娘怪异的举动，与之对立的人则显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怪人看不清男女，穿一身如同道士一般的黑色道袍，头戴斗笠，身披雨披，手上握一把戒尺，面颊上用厚厚的竹简甲片包住脸颊，额前贴有黄符，上面用黑墨写了一个苍劲的病字。如同驼背般弓着身子，背上的雨披被什么东西撑起很高。
  “来人的穿着不像普通的村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葛覃看着怪人奇怪的装束，不知道眼前的两人有什么纠葛。
  两人对于葛覃的突然到访也不感到惊讶，就这么纹丝不动的站着。
  “把你偷去的东西还回来。”少女没来由的说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没偷你的东西。”怪人以一个厚重而苍老的语调开口，话未说完，就捂着面颊上的甲片剧烈的咳嗽起来。
  “既然没偷，那你背后所背的东西又是作何解释？”少女咄咄逼人的看着怪人高高隆起的后背问道。
  “这是我的东西，与你丢失的东西无关。”怪人喘着粗气，吃力的说道。
  “你说背上的东西是你的，是否可以打开让我看看，只要不是我丢的东西，那么我自然不为难你。”少女步步紧逼，似乎一定要确定怪人身上所背之物。
  “我的东西不可能让你看，因为它不吉利。”怪人试图解释，没说几句，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没做亏心事，又为何不敢将东西示人。”少女已经认定自己所丢之物就在怪人身上。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我连姑娘你丢的东西是什么都不清楚，怎么还有偷的可能。”怪人不管如何解释，少女就是不相信。
  “女婴，一个数月大的女婴。”少女简单的答道。
  葛覃之前还对两人的说话有些莫名其妙，如今听到女婴两字，忍不住背脊一凉，原来自己之前捡到的女婴是少女所有。
  “我要女婴做什么？”怪人听到少女的回答，感到十分不解，他的声音有些愤怒，急促的呼吸似乎在暗示着他身患重病。
  “这女婴的情况很特殊，与普通的婴儿有着很大的不同，普通人根本连触摸她的可能都没有，更别说将其带走。”少女接二连三的解释道。
  “我知道姑娘你找人心切，但是婴儿被盗的事真的与我无关，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陪你了。”怪人说完后，转身就要打算离开。
  “你认为自己能够如此轻松的离开。”少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身旁的数条大蛇已经系数散开，将怪人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
  “你不要欺人太甚。”怪人看着大蛇的举动，觉得自己受了不白之冤，忍不住怒火中烧，强烈的愤怒让其再次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接连不断，面颊上的甲片最后竟渗出一些血迹。
  “就算欺你又能怎样？”少女玩味的看着僵在原地的怪人，轻藐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