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蛇酒

  “你说治疗这些多出来的肉块只要一周？”营长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困扰自己很久的肉块竟然能在一周内消失。
  “您先取纸笔按照我说的方法记录好，一周后如果息肉不再钻出，您可以到前卫村找我，我会将后续的治疗方法告诉您。”葛覃见外面天色不早，担忧找不到投宿的旅店，快言快语的说道。
  “你先等一会，我去拿纸笔。”小唐说着就往外走。
  “你小子这么费心费力的给我看病，真的不是别有用心？”虽然葛覃做了多番辩解，依旧不能让营长放下戒心。
  “如果说奶羊的请求也算在里面，或许我也算得上别有用心。”葛覃忽然想起家中嗷嗷待哺的女婴，自己每日到二蛋家要奶，对不宽裕的二蛋家也算是个负担，既然营长说自己别有用心，索性在此尝试一番，让别有用心的印象坐实在自己身上。
  “什么奶羊？”对于葛覃的话，营长有些不明所以。
  “如果一周后您觉得病情有较大的改善，是否可以送我一头奶羊，就当是您治病所花的费用。”葛覃不急不慢的解释道。
  “你要奶羊做什么？”营长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落魄的小子，完全不明白他的想法是什么。一般别有用心之人巴结自己不外乎换个好工作，得个参军入伍名额。可是眼前小子对于这些别人在乎的事只字不提，反倒是要求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有病人需要羊奶。”葛覃简单的说完后，沉默数秒，又补充道：“原本不打算开口，不过凭我家的条件，想要买只奶羊可能比登天还难。”
  “奶羊的价格虽高，如果能够治好我的双手，倒也不算什么。”营长说话间，小唐已经从隔壁拿完纸笔过来。
  “你说吧，我给营长记下来。”小唐将纸张摊开，握好笔准备记录。
  “采麒麟竭果实鳞片间分泌出的树脂，充分晒干，加贝壳入笼中强摇晃，使树脂块脱落，筛去果实鳞片及杂质，布包入热水软化成团，取出置冷，或煮果实取汁浓缩，或将茎杆切口使树脂渗出，待干凝后，捣碎加五灵脂，丹参，桂枝，瓜蒌研末内服。早晚空腹两次，一周可令息肉不再外露。”葛覃将所需要的药材和步骤认真的解释完。
  “你真的不是别有用心？”营长看着纸上密集的字迹，疑惑的抬头再次问道。
  “多说无益，一周后自见分晓。”葛覃说着就往外走，现在他最担心的还是旅社是否有空房。
  营长见其走得着急，也不阻拦，看着纸张上记载的药方出神。
  葛覃在旅店住了一夜后，急匆匆上了回村的客车，自从得到鸡血藤后，心中就一直有些忐忑，他实在担心帮忙照看的怪婴出问题。
  客车到达村口，葛覃马不停蹄的往赵卫红家跑，当看到赵卫红抱着熟睡的女婴在门前踱步时，他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孩子还好吗？”葛覃异常担忧的问道。
  “她不哭也不闹，比同龄的小孩要省心得多。”赵卫红看着熟睡的女婴答道。
  “我走的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发生吗？”葛覃再次开口问道。
  “昨夜这孩子的身体出现您说的青紫现象，我便按照您的吩咐小心照顾。之后我忽然听到门外有密集的沙沙声传来，开门一看数不清的毒虫聚集在我家门前。毒虫的数量很多，初看也有上万只，什么类型都有。”赵卫红压低声音，一脸恐惧的说道。
  “我之前也见过这样的情况，同样是发生在这孩子身体异变的时候。虽然毒虫聚集，不过这些毒虫似乎对我们没有敌意。”葛覃接过女婴后，再次开口道：“你弟弟需要的药材我已经找全，如今就剩将药材放入酒中浸泡，让黄酒中的尖吻蛇吸进药力。”
  “真不知道如何感谢您。”赵卫红一听弟弟的病情就快有医治的可能，眼泪盈眶而出。
  “葛医生，可算找到你了，俺婆娘高烧都一天一夜了，您快给看看。”两人正说话间，一个村民远远的对着葛覃叫道。
  “孩子就放在你这吧，你按照我说的方法帮我照顾，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毒虫聚集的时候你尽量不要出来就好，你弟弟的药我会尽快弄好送过来。”葛覃将女婴送回赵卫红手中，匆忙的就往村民所在的方向跑去。
  回到村子的几天，葛覃都没有上山，一方面给村民看病耽误一些时间，另一方面药材已经炮制得差不多，一时也放不下心。
  这天早晨，葛覃将已经泡得发黄的药酒带上，直奔赵卫红家。
  刚到赵卫红家，就见其弟弟正安静的坐在小板凳上吃饭。
  “弟弟，好些没有。”葛覃停住脚步，对着孩子问道。
  “多亏医生您的救治，我已经能够自己吃饭。”小孩用有些炫耀的口吻说道。
  “您来了。”赵卫红听到门外的声音，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药酒已经炮制完成，你先取一些让其喝下，看会不会出现不良反应。”葛覃对于五鬼漏这个病并没有什么把握，除开知道基本的一些成因症状，始终没有十足的把握。
  赵卫红将弟弟领进屋，让其躺在床上，取一个小酒杯盛一些药酒，药酒入其口下咽后，竟如同硬物一般将喉头的皮肤撑起很高。
  “怎么回事？”葛覃站在一旁不知所以，用手触摸其喉头突起，只觉得有一团如同肉块一般的软物塞在其间。
  软物手触则缩，松手又回复原来的样子，就像一个肉瘤一般挤在喉头旁。
  “葛医生，我弟弟的喉头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赵卫红有些担忧的看着越来越严重的突起。
  “应该没事，它的表现应该还算正常。”葛覃不知道突起的肉块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多数时候，蛇酒的本质都是善穿行，入口则如河流小溪般分化冲击病患所在。
  可是眼前的情况却多少有些不太寻常，虽然情况有变，葛覃还是只能相信太平要术，毕竟之前它所展现出的能力，可不是普通的医术能够解释得清。
  肉块在喉头间停滞一阵，随后微微化开，由最初的一团变作两团，之后再进行多次的转后，最后如同疙瘩一般化成几十团，密集而有些骇人的将整个颈部挤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总感觉事情要往更加糟糕的方向行进。”葛覃有些心焦的看着男孩体表出现的怪异特征，只觉得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