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鸡血藤

  接下来的数天,葛覃为了寻找医治五鬼漏的鸡血藤,天天往山上跑,在多日毫无收获后,葛覃决定去一趟镇上。
  听闻葛覃要去镇上买药,赵卫红将其父亲之前采集的一筐山货送了过来。
  “葛医生,家中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些山货多少可以换点钱。”赵卫红有些拘谨的说。
  “只是换一味鸡血藤,用不了这么多。我这两天去镇上,有件东西需要你帮忙照看。”葛覃看着满满的一筐山货,若有所思的说道。
  “什么东西?”赵卫红一听自己能派上用场,忍不住欣喜的问道。
  “你随我进来。”葛覃走进里屋,将床上正在熟睡的女婴抱了起来。
  “她是?”赵卫红看着葛覃怀中的女婴,一时间竟变得有些迟钝,她不清楚眼前女婴与葛医生的关系,只是觉得自己内心有些不舒服。
  “这孩子患有重症,需要麻烦你小心照顾。”葛覃小心的将肌肤颜色正常的女婴递给赵卫红。
  “她患有什么病?”赵卫红一听女婴患有重症,就知道女婴只是病人,与葛覃没有关系,脸上忍不住再次露出喜色。
  “她的病症成因很复杂,但是症状很明显,只要看到她的体表呈现青紫,就不能用手触碰她的肌肤,哪怕只是轻微的沾染,也可能会让你丧命。”葛覃异常认真的说道。
  “这么严重。”赵卫红对于医学知识一无所知,听闻女婴的病情异常严重,不免有些害怕。
  “确实非常严重,你要异常小心谨慎,至于她每日所需的羊奶,你可以到二蛋家去取,对二蛋报我的名字就行。”葛覃再次强调道。
  “我会注意的。”赵卫红认真的点头答道。
  “由于孩子的病情较为严重,为防造成恐慌,你还必须确保不能让其他村民知道她的存在。”葛覃非常担心女婴被队上的人知道后,一些盲目而无知的想法会因此产生。
  “我一定会在您回来前将其照顾好。”赵卫红如同作出誓言般坚定的点头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葛覃走出家门将门口的山货背上,随即捡起村民从来的一些蔬菜,回身对赵卫红说道。
  “您要小心。”赵卫红表情复杂的挥手作别。
  葛覃走到村口时,已经有很多村民在等待,他将篓筐放下,安静的等着去镇上的班车到来。
  前卫村距离最近的乡镇有三百多里路程,班车的票价是一块二角,由于道路沿途都是土路,村民单次到镇上花费的时间超过八个小时,班车单号自村子去镇上,双号自镇上回来,每月多余的号数不通车。
  镇上逢五赶集,葛覃之所以选在今日十五号出门,就是为了等赶集的日子,可以有更多关于药材的选择。
  班车一路颠簸,精疲力尽的葛覃背着货物走下车,马不停蹄的就往药材聚集的地方赶。
  市场中的药材和蔬菜大多是村民平日采集和栽种,因为自由买卖被算作投机倒把,所以村民背来的货物都异常新鲜。
  葛覃背着篓筐在各个药材摊位穿行,连续走过数遍后,各种普通药材系数都能在摊位上找到,就是独缺一味鸡血藤。
  “怎么回事,鸡血藤并不是什么贵重药材,为什么各个药材摊位都没有?”鸡血藤作为普通药材,繁殖能力强,生长范围也广,不管任何时候到镇上都能看到大面积的贩卖。如今半月没来,市面上竟没有鸡血藤的影子。
  “老表,怎么都没有人背鸡血藤过来。”葛覃在摊位间搜寻,忽然看到一个熟识的汉子,汉子经常背些药材过来,一来二去,就跟他有点关系。
  “你要鸡血藤做什么?”汉子见是相熟的葛覃,不解的开口问道。
  “有个病人需要鸡血藤这位药,我刚才找遍市场,什么药材都有,就是没有鸡血藤的影子,你有没有剩余,换一些给我。”葛覃有些焦急的解释,如果今天没有寻到鸡血藤,那么此番来到镇上,不单加重病患病症,而且还浪费二块四角路费,再加上各种花费,多少有些得不偿失。
  “你怎么不早说,我昨天还采到一株,早上被人收走了。”汉子一见葛覃焦急的样子,惋惜的说道。
  “这鸡血藤最近是发生什么事吗,为什么市场上都没有人卖?”葛覃一听最后一株鸡血藤已经被人收走,不免有些焦躁。
  “你可能是半月没来不知道,现在鸡血藤可是成了抢手货,比什么人参,枸杞还值钱。”汉子表情神秘的说。
  “鸡血藤比人参还贵?你确定不是在骗我。”葛覃听到鸡血藤的价格超过人参,怎么也不相信,毕竟以前鸡血藤的价格时常在一角左右浮动,而人参则高达五角多。
  “我怎么会骗你,我跟你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何必拿这样的消息来糊弄你。”汉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没来的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鸡血藤价格会忽然飙涨起来?”葛覃不解的问道。
  “听市场上的朋友说,好像是民兵营长得了什么怪病,需要鸡血藤这味药材。”汉子神秘的说道。
  “竟然被人都给买去了,我说怎么市场上没有鸡血藤。”葛覃若有所思的说完后,就想着如何跟民兵营长要一些鸡血藤,既然老表说他生病,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用治病这个条件与其换取一些。
  葛覃注意打定,就将箩筐中的山货相继摆出,摆到下午十分,山货相继卖出,最后收获三块六角。
  告别老表后,葛覃也顾不得还在咕咕直叫的肚子,返身就往民兵训练营赶,由于之前自己有过训练的经历,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来到民兵训练营门口。
  “同志,你有什么事?”葛覃正想往里走,一个背着钢枪的哨兵已经走了过来。
  “我想见民兵营长。”葛覃简单的说道。
  “见营长做什么?有没有证件?”哨兵警觉的打量着有些落魄的葛覃问道。
  “我是个普通的医生,我的病人需要一味鸡血藤,听说市场上的鸡血藤都被营长收去,我想跟营长要一些。”葛覃清晰的解释道。
  “你说你是医生,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哨兵谨慎的问道。
  “没有。”葛覃有些失落,毕竟赤脚医生并没有什么身份证明。
  “发生什么事?”就在葛覃焦虑的时候,一个雄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五十多次的男子穿一身军装,笔直的站在身后,两个手掌缠着厚厚的纱布,包扎得如同粽子一般。
  “报告营长,这位来历不明的同志说自己是医生,想要找您索要一味药物。”哨兵挺直腰板,一板一眼的说道。
  “医生?我并不认识这位医生。”营长扫一眼衣着朴素的葛覃,不屑的就想往训练营里走。在他的印象中,医生在这个年代作为一种令人向往的职业,大多是飞度翩翩,气度不凡,哪像眼前小子这般穷酸,毫不起眼。
  “营长说不认识你,我看你还是请回吧。”哨兵见营长发话,遂过来伸手赶葛覃。
  “我能治好你的病。”见营长不打算搭理自己,葛覃有些愤怒的大声说道。
  “哦。”营长停住脚步,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意回头看着葛覃,“你刚才说什么?”。
  “相信我,我能治好你的病。”葛覃面对营长如同讥讽一般的表情,心中更是无比坚定。
  “你知道我患的是什么病?有什么把握能够将其治好?”营长似乎第一次碰到如此有趣的小子,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我虽然暂时还未看见你的病情,但是我依旧能够治好你的病。”葛覃看着营长身上不断泛出的黑色光芒,毫不迟疑的说道。
  黑色主肾虚,水饮,淤血和寒症。黑色为阴寒水盛之色,也为足少阴肾经本色。阳虚水泛,或阴寒内盛,或肾精亏耗,或淤血内停,都可见黑色。
  “你小子倒有点意思,你知道现在在跟谁说话吗?知道随意撒谎的后果吗?”营长面带冷笑的将粽子般的手掌搭在葛覃的肩上。
  “知道。”面对营长的步步紧逼,葛覃完全没有丝毫退缩。
  “你连我患的是什么病都不知道,却夸下海口能够将其治愈。我不知道谁给你这样的勇气,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有些东西可以乱吃,但是有些话却不能乱说。”营长的笑容逐渐褪去,一副凶狠的表情转换出来。
  “我既然敢开口,就有能力治好你的病。”葛覃说话间,不停的猜测着营长身上可能出现的情况。既然透出的光芒是黑色,看其外表却只有双手缠有绑带,并无其他创伤。其他地方没有看见创伤,而手臂只连筋肉皮骨。看其露出的手腕未显紫色,证明寒症并不是主症,也不是水饮,淤血出现在多动的手掌更是异常少见,剩下的就只有肾虚引起的一系列后遗症,肾虚不伤筋肉和皮,难道他的表现在骨头上。
  “如果你治不好呢?”营长似乎被葛覃彻底激怒,开始时候的一点点嘲弄心态也变成大声的嘶吼喊了出来。
  “随你处置。”葛覃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放他进来。”营长恶狠狠的盯着葛覃看了数秒后,转头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