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百夫长

  厅堂内，装饰古朴简单，红灯木椅，仅此而已。
  红灯之中，一个男人，正站于刘湛面前。
  男人审视着刘湛，刘湛同样如此。
  他身材雄伟，虎背熊腰，一身肌肉爆炸外凸，隔着衣服都能看清肌肉的线条。刘湛在他面前，犹如一个婴孩。
  他的脸上有两道疤痕，一道拇指大小的在额头，另一道从左眼睑处直伸进脖子。两道疤痕的存在，使得这位本就高大的男人，显得异常恐怖。
  这就是被称为‘边疆虎狼’的穆天临吗？
  对着男人如刀光的视线，刘湛心中微微一颤。这比自己想象的要更有气势。
  “刘湛，此次叫你，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情吧。”穆天临缓缓开口，同时朝着刘湛走来。
  “这是自然。不知我提供的那情报是否准确？”当穆天临走至刘湛两，三步前，他的身影已经包裹了刘湛全身。
  “嗯。”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刘湛能听得出，他很高兴。“虽然只是和北帝国小规模的战役，但因为你的情报，我们才能不费一兵一卒，取得大胜。这一次，你功不可没。”
  “为了国家的安稳，这是应该的。”
  穆天临点点头，找了个就近的椅子坐下。木椅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让刘湛怀疑它随时会断裂。“这次战役，北帝国的军队里，有少部分的狼人参与。”
  “乌头狼人族？他们和北帝国结盟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右胸口，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狼人不愧是兽人，厉害的很。我一次只能勉强砍倒三个。”
  “嘶……”听完穆天临的话，吓得刘湛倒吸一口凉气。
  能够单挑兽人的，也只有传说故事里的神格开启者。
  穆天临的话除了表达他的勇猛，也证明了他们结盟的事实。“北帝国和乌头狼人族结盟，对我们联邦国可不是好事。”对我日后的官途也不是好事。
  “来就来呗，正愁没有对手。”穆天临高傲的抬起头，“没有刺激的生活，就是无聊的人生。但能给我生命威胁的，世上也就那几个人。先皇的护卫，萧仲。首领莫深的二公子，莫兴杨。还有个北帝国的紫林王骑，叫什么来着？哎呀，忘了，只记得姓牧。那家伙不仅武艺高超，用兵也神出鬼没，我脸上这两道疤痕，就是拜他所赐。可惜十几年前就失踪了，不然真想带着兵直接杀过去和他大战一百回合。”
  眼见穆天临话题越扯越远，离自己心中想要的话更是一点要说的迹象都没有，刘湛心中嘀咕了几句，立马提醒道。“统领神勇无双，自然难逢敌手。可，统领，你这现在说的事，应该不是叫我来的主要原因吧。”
  仿佛刚刚想起，穆天临这才补充道：“对对，叫你来，主要是为了告诉你，因为你的情报成功帮助我们取得大胜，所以，我决定升你的职，封你为百夫长。”
  终于是得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刘湛如释重负。和这个人交流，实在是太难了。
  本想下跪拜谢，但想到穆天临的脾气，又改为半躬。“多谢统领赏识。”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另外……”穆天临又站了起来。“根据北帝国俘虏的话，另一支千人的军队，在一个月后，将会穿过狼行山脉的另一侧，偷袭大安省的上沙城。届时，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上沙城，抵抗敌军，并提供更多的情报。我知道你在北帝国的军营里安插了奸细，级别甚至还混的挺高，不然，你不可能知道会有人从狼行山脉的首山那块穿过来袭击我们。”
  “毕竟我出生贫民之地，流浪各地，认识了不少人。”
  “流浪到北帝国可真是苦了你了。狼行山脉背面皆为悬崖，他们北帝国没有狼人帮忙，根本过不来。而那东北处的无根荒漠，可足足有百万公里。”明知刘湛的回答错洞百出，穆天临也没有追到底的意思。“我联邦国能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一大幸运啊。”
  穆天临的心思，还是比刘湛想的要多。所幸他并没有过分的在意自己。现在的我只是你的一个棋子，将来可不一定喽。
  藏住了心中的阴谋，刘湛再次鞠躬。“为国效力，理应竭尽全力。”
  “那敢问我们何时出发？”
  “军队还需要准备些物资，起码十天后吧。”
  十天，收拾那月弦村，绰绰有余了。
  出了穆天临的府邸，刘湛手中，已然多了一件百夫长的制服。衣服叠的整齐，方正。一颗金线编制的虎首，正怒视着天空。
  刘湛注视着手中的衣服，捧着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一道道的褶皱立马爬了上来。
  参军十余年，没人知道刘湛为上位付出了多少努力。但总因为身材的缘故，导致无人重视。这一回，他终于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然而，这还远远不够。
  眼中的目光变得轻视，刘湛轻笑一声，散开制服，将他披在了肩上。
  轻柔的布料披在身上仿佛只是有人在用双手给自己揉肩，没有腰带缠紧的衣服，顺着风，在身后飘开。刘湛身材矮小，这样的装束，其实只会让他更加的可笑。
  阴影中，一道年迈的身影，从中走出。
  刘湛认出了身影的身份，便开口道。“老头，你不在茶馆里讲你的睡前故事，来这做什么？”
  “睡觉前出来走走。”孟楚河笑笑，丝毫不在意刘湛的讥讽。“话说刘大人最近这是去哪儿了，身上似乎带着一股我很熟悉的气味。”
  “你个老头何时变成了一条狗？”看似随意的开口，刘湛内心的警惕却上升了一个大段。“我想我身上就只有女人的胭脂味，你竟然觉得这个熟悉？喂喂，老头，你年纪这么大了，太放任可不太好啊。”
  孟楚河没有理会刘湛，他自顾自的走过来，经过刘湛身旁，鼻子用力的嗅了嗅。“刘大人身上杀气这么重，有伤身体啊。”。
  “我会伤到身体？我看老头你才是吧，别一不小心两脚一蹬，翘辫子了。”回瞪了一眼，刘湛提着大步就走开了。这个时候，他已经饿了。
  独身的孟楚河，站在穆府门前，毫不理会冷风撩起了自己的头发和胡须。眼见刘湛的身影进入了阴影处，只剩老人一人站在原地喃喃：“小子啊，有个大灾祸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