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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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千排斥离开的理由，一方面自己确实是舍不得养活自己的土地，另一方面，也和蒋青丝所说的一样，在这个本就不易生活的季节，没了家，也就等于没了吃饭的米，到头来都是死路一条。牧野的办法虽然麻烦，但不得不说，确实是个有双线选择的办法。
自己是否该接受这个提案呢？
在石千还在思考的时候，其他人对此也说出关于自己的想法。
村长首先表示赞同。“牧野小子的办法不错，进退有路，又满足了你们。虽然睡在山洞里难为那些孩子了，但对现在的情况来说，着实是个上策。”
而蒋青丝依然反对。“我们不是猎人，不能像你们一样上山跟走路一样。村子孩子不少，年纪也不大，连还不会走路的都有！他们不是猴子，生来会爬树，攀岩。上山的危险不比离开大。”
“上山是有一定的危险，但上山之后的保障也是可靠的。”牧野努力的想说服蒋青丝同意，“青丝姐，刘湛在村口的所作所为你也看到了，他对我们的性命是没有任何顾忌的。既然他说了，那就一定会去做。更何况，如果真如父亲所说的，那如今调动军队也不是一个难事。大军杀来，孩子们是连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啊。”最后，牧野拍着胸脯保证，“这个法子是我出的，那我就一定会负责到底。我会跟着进山的队伍，保证他们安全藏进山洞。”
“你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你拿什么跟我保证？”
蒋青丝的话，问的牧野哑口无言。确实，从一个刚成年的人口中说出这样的话，丝毫没有一点信服力。正当牧野一筹莫展之际，牧开义开口了，“青丝，那你就能保证刘湛一定不会来吗？”
“这……”
“你也不能不是吗？”牧开义冷静地说，“我们都是在赌，赌刘湛来与不来。既然如此，为何不选择牧野将两种结果都考虑进去了的办法？来了，我们只需要少部分人提前撤离到山洞里去就好，没来，那就当是给我们锻炼身体的一个活动。也许其中执行的过程中会有意外发生，但那和整个村子没了来比，孰轻孰重，你应该拿捏着准的吧。”
牧开义一系列的质问，逼迫着蒋青丝同石千一般，步入了沉默。
他们不是小孩，在牧开义如此清楚的挑明下，哪个策略的安全性更高，他们的心中，已经有了答复。
选择的天平，正慢慢倒向牧野。
这时，在厅房的阴影处，手缠绷带的男人站了起来。他说：“我是个胆小的人……但在听到刘湛的话后，我也和他们一样，埋藏不住心中的怒火，只想把拳头塞进他的嘴巴里，对着他的耳朵大吼，‘有种你再说一遍’。”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一直都在发颤。“但……仅仅是他的一个动作，就让我们付出了这样的代价。”男人想晃动手臂，结果只能悬空一会儿。最后，他看着无力的手臂，自嘲似的笑了笑。“我已经受了利箭穿手的疼痛，知道它有多难熬，所以，我不想村子里的任何人再像我这样。我支持牧野的办法。”
钟山举手赞同，“我也支持。”
牧开义没有说话，但从他之前的话中可以听出，对于自己儿子想出来的办法，他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向。
于是，屋子里七人，已有四人，支持牧野的想法。在确完后，他们看着一话不说的石千和蒋青丝，眼睛里急的要冒出火来。毕竟时间不等人，现在浪费的，是全村人避难的时间。
终于，耐不住五个人的目光，他们两个人都松了口。“如果没有办法，只能照着牧野小子说的去做了。”
……
……
第二天一大早，村子里就开始了离开的准备工作。
女人，老人，小孩们在家中整理应该带的东西，将如粮食，衣物，柴火等东西全部打包。衣物进包，柴火则被捆绑束缚在了村子里木匠专门制作的架子上，方便人背上山。年轻的男人手拿着锄头，在村子的各处挖掘地壕，以备充当军队到来时撤退用的障碍物。不仅如此，村子四周的围墙也用木板，树桩进行了加固，光那村口，就用削尖的树枝摆成栅栏，挡在了小道的中心。屋顶上，他们用水打湿了房子，即使火箭射来，也不会引起很大的火灾。
多行山路的猎人们被牧野叫到了山中，清除山路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猎人们轻车熟路，知道牧野所说的山洞在哪儿，同时，为了全村人的安全，在清除障碍时，也比平常来的更加认真。
所有人都在为刘湛的到来做准备，同时心中又有着一丝期望。
希望刘湛只是说了一句空头话。
今日天气依然阴沉，所幸并没有任何要下雪的迹象。如今冬季的大雪，带不来他们曾经观雪时的愉悦，反而只会拖慢计划准备的进度。
时间到了正午，所有人都开始了休息。
牧开义草草的吃了饭，便带上口中还在咀嚼的儿子，一起出了村，上了西边不远处狼行山脉的一段入口。
那是一段往上起的山路，裸露的岩石颇多，但有一块较平坦的空地。立足于空地之上，牧野能从侧面，看到月弦村的全貌，甚至还能清楚的看清坐在屋边吃饭的人的动作。
乌云飘在空中，却好似随时都会压下来，第一个砸中牧野。
他有点不解。
“父亲，这个时候把我叫到这个地方来，是为什么？”
“为了让你提前知道敌人的动向。”他说，“牧野，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让你来这儿，是为了你能从刘湛的视角，看清我们可能移动的位置。”。
“我不懂什么意思？我不是刘湛，怎么从他的视角看？”
“所以我把你带到他会待的地方，让你知晓他能看到的地方。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不奢望你能读清他的想法，但至少能了解他能看到的地方。知道了他的视线，你才能躲避。这样，你才能带着其他人，安全离开。”他继续解释，“刘湛不是个傻子，相反，在诡计的使用上，他可以说是一个行家。像他这种人，在用军上，肯定是以观察为主。所以，他首先需要占领一个制高点，然后以鸟瞰的角度，观测整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