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窃书

  书店也就五间门面，数丈宽阔，门内灵气氤氲，仿佛深邃的太空。谷阳走进大门，浓郁的星空灵气扑面而来，比之他的宿舍强上太多。
  大堂当中是一座星光荡漾的冰池，璀璨夺目，赫然是一池浓稠如液的星空灵气。池中则随意堆叠着五颜六色的兽皮书和大大小小的玉简。数十人正站在旁边翻阅挑选，皆是神情严肃，若有所思。
  谷阳走到一处空位，神识一扫，目光就亮了。
  他搜刮了“雷霆武院”的藏经阁，本以为得到的秘籍不算少了，但和这一大池子秘籍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什么“圣级上品”功法只能用积分参悟，什么上“藏经阁”七层还要通过考验，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
  这一池子秘籍当中，“圣级上品”功法就有好几部，每一部都是明码标价。虽然都是天价，但也没有“紫薇军事大学”搞得那么神秘。
  除了功法秘籍，还有神通玉简，都可以随意拿取查阅。不过其中的关键信息都有禁制遮挡，是绝对不会让人免费看到的。谷阳的神识一扫上那些禁制，心中就笑了。那些禁制或许能挡住普通“问道期”修士的神识，但根本无法阻挡他的神识。
  若是一个“问道期”修士一直拿着一枚玉简不放，肯定会引起店家的怀疑。但谷阳没有“元珠”，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帅级”一星武者，谁又会想到他有如此强大的神识。
  知识就是财富，谷阳一枚玉简接着一枚玉简地看过去，忽然发现自己无比富有。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是来窃书的，每拿起一本书，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大开眼界的神情，其中又不乏几分可惜。这模样看在所有人眼中，便是一个第一次来“永夜市”见世面，又没有“元气丹”的土鳖。
  以谷阳的神识，看一本普通秘籍连一分钟都不需要，哪怕是参悟神通玉简，也只需要数分钟而已……
  书池中除了功法和神通，还有大量知识类书籍。有的是介绍各种品级灵材的图谱，有的是介绍各种灵草属性的图鉴，甚至还有专人整理的修炼心得……比起那些功法神通，这些才是谷阳最想要的。
  时间流逝，一天悄然过去，几乎所有秘籍和玉简都被谷阳看了一遍。眼看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挑选了几枚介绍灵材和灵草的玉简，走到柜台前问道：“老板，这几枚玉简我要了，请问这里有没有星空路线图，越详细越好。”
  坐柜的是个须发花白的灰袍老者，戴着一副酒瓶底厚的银框眼镜，一脸慈眉善目，闻言大有深意地看了谷阳一眼，直接从柜台下取出一枚玉简说道：“这是本星河最详细的‘星空路线图’，里面包括所有星际坊市的空间阵门。加上你手上的玉简，一共八万九千七百三十二粒‘元气丹’。”
  “啊？”谷阳目瞪口呆，下意识地一扫储物镯，加上萧洛雨之前给的那瓶“元气丹”，正好是八万九千七百三十二粒，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此人的神识居然可以侵入他的“储物镯”而不被他察觉，这是什么修为。不是说世间没有“天人境”吗，难道此老已经成就“天人”之位？
  柜台旁边，一个捧着一本巨型兽皮书的小萝莉也吓了一跳，睁大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老者，又看了看震惊不已的黑袍青年，一脸懵懂。
  “嗯？”灰袍老者白眉微皱，眼中亮起一点寒光。
  这目光在外人看来平平无奇，却直接穿透了谷阳的神海，凝聚在他的“元神”上。那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感觉，让谷阳好不还以他可以直接将自己的“元神”抓出来。顿时头皮一炸，再也不敢犹豫，赶紧将所有“元气丹”装了一个储物袋，收起玉简一抱拳，转身就走，心中似有千军万马奔过。
  一项都是他谷阳洗劫别人，今天居然被人洗劫了，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小萝莉眼看谷阳潇洒而去，神识在谷阳留下的储物袋中一扫，顿时满脸兴奋，问道：“爷爷爷爷，咱们什么时候开的黑店！”
  灰袍老者脸色一黑，挥手打下一道隔音结界，冷哼道：“若不是看在他还算有点良心，又解开了老夫一个疑惑的份上，老夫岂会放他离开！”
  小萝莉睁大眼睛，抱着城墙砖大的兽皮书一脸懵懂。
  灰袍老者目光一凝，沉吟道：“仙儿，老夫之前就猜测，真正的‘圣人境’是不修‘元珠’的，今天终于被那小子证实了。你修炼的‘圣道诀’看来要做一些修改了，或许以后还用得上那小子。”
  “‘圣人境’不修‘元珠’，那修什么……”小萝莉这一次是真的懵了，一脸好奇。
  老者眼中精光闪烁，凝视着谷阳远去的方向，一字字道：“所有凝结‘元珠’的‘圣人’境，皆为‘伪圣人’。真正的‘圣人’，凝聚的是‘元魂’。只有凝聚了‘元魂’的‘圣人’，才有资格去渡那真正的‘圣人三灾’。”
  小萝莉这次却是听懂了，惊道：“难道那人已经度过‘圣人三灾’了？”
  “他度过的，应该只是‘伪三灾’。”老者白眉皱起，沉吟道：“如果老夫没有看错，他之前也是有‘元珠’的，只是‘元珠’破碎了，‘神魂’却不知在什么机缘巧合下存活了下来，这才让他‘神魂’蜕变成了‘元魂’。以此子的年龄，日后的成就当不可限量，最起码也是一个‘中部天人’……”
  “中部天人……”小萝莉小嘴张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
  ……
  谷阳走在路上，仍是一阵毛骨悚然。那书店老板虽然只是看了他一眼，给他的压迫感却远远超过了雷帝，若不是“帝级”高阶的武者，便是传说中的“天人”。虽然失去了近九万“元气丹”，不过与他得到的信息和知识相比，仍然只是小菜一碟，他还是赚了。
  口袋空空，他也没心情到处转悠了，直接回了商会宿舍，就在冰床上躺下，整理起之前的所得。那可是他用全部“元气丹”买来的，要是时间一长忘记了，可就亏大了。
  “神识”变强了，不但记忆力大幅提升，就连理解能力都似乎提升了一个层次。借助着冥冥中那一丝创世道韵，一些低级功法只要被他稍一揣摩，就能直窥其本质。“元神”出窍再一尝试，整部功法便化作一笔残缺符文融入他的“元神”。
  渐渐地，一笔笔气息各异的残缺符文被他勾画出来，有强有弱，威能各异。符文的笔画越多，气息越强。而气息最强的那一类符文，便是所谓的神通。
  “山海混元功”在他重新参悟之下，同样化作一道气势磅礴的五笔符文。神通所化的符文则一律在七笔以上，且都残缺不全。
  能将符文参悟出来，也只是能够施展而已。若要发挥出最大威力，还需按照自身感悟将那些残缺部分补全。符文越是复杂，其难度也就越大。
  随着一部部功法、一式式神通化作残缺符文融入“元神”，谷阳的注意力最后集中在了那四式剑道神通上。一番参悟之后，那四式剑术赫然化作四道九笔符文，都是“上品神通”。
  但与一般神通不同的是，此神通符文拿去一笔后，仍然是一式“中品神通”。拿去两笔之后，则退化为一式“下品神通”……最后哪怕只剩下一笔，仍然可以施展出一式剑技。这也是谷阳可以一直将那四招神通从“玄照期”用到现在的原因。
  看透其中虚实之后，他不得不佩服那位创出这四式神通的大能。更是理解了其将这四式神通单独刻在一颗僵尸行星上的原因，实在是这四式太过惊艳，任何人都不忍心让其消散在茫茫宇宙中。
  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顺着这个思路，再往上添加一笔符文，将那四式神通提升为“极品神通”……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实在是他脑海中的残缺符文虽多，却没有一条能够继续往上嫁接。
  无数符文犹如无数拼图碎片在谷阳脑海中飞舞旋转，势要重新组成一道完整的符文。但以他现在的修为和感悟，除了能将寥寥几枚一两笔气息相近的符文勉强叠加在一起，三笔以上的符文完全无法下手。饶是如此，也有无数灵感从他心底涌起……
  不知不觉间，他的思绪仿佛飞入了一片混沌，其不生不灭，蕴含着无数可能。但不知是何时间，混沌初分化作阴阳。阴阳交征，衍生出三千大道，十万法则……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又是因何缘由，十万法则破碎，化作无数符文碎片；三千大道断绝，天地分崩离析。而他要做的，却是将那破碎的符文碎片重新拼接成完整的规则符文，行那“补天”之事，岂非妄想。
  而然从古至今，星空各处，却是出现了无数妄人，都在用毕生精力搜集那些符文碎片，欲要恢复宇宙乾坤的本来面目，谷阳便是那些妄人中最弱小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