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外公
玉雪居顾名思义,便是温如玉和梅傲雪的栖居之地,里头住着的自然是他们一家。
岚兮这是要带即墨云先见过自己父母了。
想到这里,梨花不由失笑“羞羞羞,岚姐姐迫不及待,要带夫君去见爹娘啦。”
即墨云见她指了条偏路,心中便料到了几分,听得梨花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一下。
他虽然早有准备,但仍有些忐忑,初次拜见岳父岳母,可不能失了礼数,礼物是早就奉上了,也不知,是否合二老心意。
他整了整衣冠,虽是喜怒不形于色,但仍叫岚兮看出了他的紧张。
岚兮握住他的手,道“我爹娘待人最随和了,你别紧张,再者,他们早认了你这女婿,只差见这一面而已,你又有什么可紧张的呢?”
即墨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这话是这么说,但越是在意,便越无法自在。
他在意岚兮,自然也在意她的家人,他不止想做好,更想做得完美。
他早已差人回山庄,命徐典备了聘礼,估摸着这两日也该到阆州了。
他本想与徐典会合之后再上门求亲,但架不住梅吟修等人怂恿,便先一步来了梅花坞,也不知这样可有不妥。
眼下,他的脑海里,正翻来覆去地演练着面对岳父岳母时的表现,言行举止,皆细细捋了一遍。
即墨云觉得,这是他走过的最快的一段路了,因为他只演练了三遍,车便停下了。
何慕生下了马车,掀开车帘。
梨花,岚兮,即墨云依次下车。
玉雪居掩映在苍松翠竹间,待冬月下了雪后,白的琼花,青的松竹,相互呼应,十分雅趣。
玉雪居的正门前有一段石阶,正门上的牌匾,以行草书着“玉雪居”三字,笔力苍劲。
即墨云猜测这九成九是梅傲雪的手笔。
似是听见外头的车马声,众人还未叩门,正门便先打开了。
这开门者令众人都大吃一惊,正是徐典!
何慕生见了是他,惊喜交加,不由奔上前去“徐叔,你怎么这样快便到了,我还以为,你得过两日才到得了呢。”
徐典只冲何慕生点了点头,便向着即墨云迎去,挤眉弄眼地唤了声“庄主。”
即墨云便知他有隐情,两人踱到一旁,岚兮本要跟去,却又见得一人走出门来,却是梅吟川。
岚兮不禁喜道“吟川哥哥!”
她三两步迈到他跟前“吟川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会在聚英堂招待客人呢。”
梨花见得是梅吟川,也跟着围了过去。
徐典轻声对即墨云道“我收到庄主的命令,便带着聘礼,快马加鞭赶来梅花坞,昨天到了阆州,本想先等着庄主,不料今儿一早遇上了梅长公子。”
“长公子告诉我,庄主今日将绕过阆州,直接前往梅花坞,于是我便请长公子引路,盼着恰好能同庄主会合,谁知长公子竟直接带我来了玉雪居,说是庄主一定会先来这里,这到了门口总不好不进去,进去了总不能不说事,于是我便自作主张,代庄主提亲了。”
即墨云一听,立问“如何?”
徐典愁眉苦脸道“什么如何,看都没看,聘礼压根儿不收。”
即墨云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继而又恍然大悟“是了,这聘礼本该由我亲手奉上才是,只由你出面,的确显不出诚意。”
徐典擦着汗道“庄主,不是这个原因,是……哎!”
“庄主不是早命人备了礼物先来打点了吗,我也是方才才知,给梅四爷夫妇的那些礼物全被温老爷子给……丢了,当然送给温老爷子的礼物就更不用说了。”
即墨云眉心紧锁“你的意思是,温老爷子此刻就在这里?”
徐典目露同情之色,点了点头“庄主,话不多说,那个……进门小心。”
徐典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递给即墨云,即墨云伸手刚要接过,围墙后忽而有人声若洪钟地喊道“那姓即墨的小子怎么还不进来,莫不是他知道我在这儿,吓得不敢来了么?”
这说话的当然就是温世庭。
“外公,你也在这儿吗?”
岚兮听到外公的声音,兴高采烈地奔进玉雪居找他。
即墨云将木匣推回给徐典道“先收好,回头再给我。”
徐典刚收好木匣,墙头上突然蹿出一道青影,二话不说便冲即墨云砸去。
即墨云退后一步,与那青影缠作一处,在场的除开梅吟川,无人看得清,那一青一白的两道影子究竟是什么状况。
他们只知道二人必在打斗,但眼里晃动的皆是残影,直令他们眼花缭乱。
何慕生很想上前去帮忙,徐典忙将他拉到一旁“连我都插不上手,你还是省省吧。”
须臾之后,两道影子才各自分开。
青衣老人站得挺直,即墨云却连退三步,他以右手按住左肩,轻轻咳嗽。
方才他拆解了七招,躲了十三招,一招险似一招,最后只剩躲的份,再无拆解的余地。
至第二十一招,无论如何躲也躲不过,只好生生挨了一掌,想不到只是微微一麻,并无重伤。
他立知温世庭的功力是何等的深不可测,如此疾速之下尚能收放自如,拿捏精准,此等功力远非自己可及。
那青衣老人鹤发童颜,立如松柏,双目灼灼有光。
他双手叉腰,不屑地对即墨云道“切,我只道岚岚看上了什么人,这身功夫差劲至极,如何保护得了我的岚岚?”
梅吟川开口笑道“这世间能接住老爷子二十招的人,可不多见,更何况还是即墨庄主这样的年轻人。”
即墨云躬身向二人施礼,道“大哥不必为我开脱,我的确武艺不精,若非外公手下留情,我这条小命,早就悬于一线了。”
温世庭听他这么唤自己,不禁暴跳如雷“外公?啊呸,这也是你小子叫的?小子,我告诉你,我可没答应将岚岚嫁你,光梅老头中意你可不算,过不了我这关,打死你,我也不答应你们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