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相看两生厌
至于十五岁之前，那时他父母双全，那时他无忧无虑，那时他有了心动。
十二岁那年，程家管家的女儿跟他表了白，送给他了一千颗亲手折地星星，每颗星星里都写了对他的爱慕。
那时，他出身高贵，仰慕他的贵族女孩子不在少数。
表白那天，管家的女儿猛地吻了他，让他猝不及防有了心跳的感觉。
十二岁时的他，对这个大胆的女孩有了兴趣。
可这场所谓的初恋，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管家的女儿并不是因为喜欢他而黏在他身边，事实证明所有靠近他的女人，都对他有所图。
所以程天泽不信童话故事，灰姑娘接近王子，是因为贪图王子的权势财富。
可遇见小猫的那天，她救了他，同样跟他表白了。她很诚实，没有遮掩，说因为哥哥长得好看，所以喜欢，因为喜欢，所以要嫁给他。
程天泽记得，十五年前，他嘲笑过小猫，嘲笑她小小年纪是个颜控。
他吓唬她，自己仇人多，嫁给他，可是要守活寡的。
她接下来的话，让他对这个七八岁的娃娃动了心，她说得每个字，他都记得。
“不说就不说，反正程大少不会跑。”尹茜见他皱眉，自己率先妥协了，主动地抱了他。
反正都过去了，程大少不想提起，那以后就不要再说了，都怪宋泠那个大嘴巴。
“猫儿是我唯一的童话故事。”程天泽低语，他不信灰姑娘，可信了他的小猫，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妖精。
“嘴甜，我就吃两颗虾仁，要程大少喂。”她忍不住笑了，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
程天泽顺着她的性子，给她剥好了虾仁，还好这丫头有节制，没有多吃，否则真担心她的胃疼又犯了。
吃饱喝足，她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打着瞌睡，任由程天泽摆弄着头发。
她睡着了，程天泽方才起身移步到书房。
“阿漓，三少现在在哪儿？”程天泽举着手机，站在窗边，眼睛里倒映着漆黑中路灯的光影。
他披了外套，开车出了门，毕竟是亲弟弟，有些事情让他更明白才好，太贪心，骨子里只有盲目的傲气，没有谋略，注定了失败。
程天泽去了老夫人的雅居，那里有程家的祠堂，父母的牌位就供奉在祠堂，他最近把小姑姑的牌位也搬了过去。
程天泽从车里下来，阿漓即刻应了上来，“先生，二少三少已经在祠堂了。”
程天泽面无表情地踏进了祠堂，亲自燃了香，对着祖先的牌位拜了三拜，将香插进香炉，程少轩随后照做。
“程天泽，你是人吗？你就是魔鬼！”程少筠叫嚣，拼命地挣扎，瞪着他，像是发了疯，可无奈被人压着，强制性地跪在地上。
“少筠，祭拜一下程家的先人。”程天泽冷声，几个保镖压着程少筠，逼迫着他祭拜了列祖列宗。
等祭拜完成，程天泽挥手，保镖松了程少筠。
获得自由的程少筠，即刻朝着程天泽扑了过去，挥手就是一拳。
可那一拳打空了，反而被程天泽揪住衣领，脸颊上挨了重重的一拳头，程少筠的嘴角渗出了血，整个人都被打蒙了。
“少筠，记住了，第一拳是替爸妈打得，第二拳是替奶奶打得，第三拳是替少轩打得。”
程天泽沉了脸，挥手又是一拳，紧接着又是一拳。
“程天泽，你凭什么打我，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程少筠暴躁，就是那么三拳，他已经鼻青脸肿了。
“长兄如父！”程天泽脱口而出，猛地将三少丢在地上。
“你对我都做了什么！你切了我的手指，夺了我的股份……”程少筠气急败坏地喊着。
为什么又失败了，为什么他总是比程天泽低一头，为什么程天泽没有死！为什么！
“没有人欠你的！盲目，贪婪，嫉妒，愚蠢，自私……”程天泽细数起来，他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儿，让他清醒一点，让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程少筠似乎一句都没听到，抓起案台上的盘子，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程天泽叹了口气，即便对不起父母，这个弟弟他也要送进监狱。
“大哥，谢谢你，让妈妈的牌位进了程的祠堂。”程少轩感激，妈妈已经被奶奶赶出程家，可落叶归根，终归是好事。
“小姑姑本就是程家人。”程天泽抬头去望，他后悔过，如果一开始听听小姑姑的心事就好了。
兄弟俩在祠堂待了许久，前后离开了祠堂。
程天泽回到家中，洗了澡，钻进被窝，躺在小猫身旁。
她想块磁铁，他一靠近，她就自动粘上来，脸蛋贴着他睡。
一如既往，程天泽搂着她，相互依偎着，闭上了眼睛。
他养猫养出了经验，知道她怕冷，总是把心口最暖的那一块留给她。
她睡得正好，脸颊上痒痒的，拖长声音，撒娇地嗯了一声，翻身又钻进了被子。
“懒猫，吃早饭了。”程天泽不厌其烦地叫她起床，为了让她养胃，他必须确保她一天三顿，准时准点。
人是醒了，而且爬了起来，揽上他的脖子，啾地吻了他的唇，又立刻缩回被窝，哼咛一句：“吃好了。”
程天泽一怔，方才反应过来，懒猫把他当早餐了。
这丫头，花样真不少！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想让她清醒的办法也是不少，只是刚准备掀被子，她翻了身，抱着他的胳膊，呼呼地睡着。
他放弃了，跟着重新躺回床上，让她安稳地睡。
冬天都过去了，眼瞧着夏天都来了，这丫头怎么越来越贪睡了，坏毛病都是被他惯出来的。
她将近睡了两个小时，差不多是十点的时候，揉着惺忪的睡眼，醒了。
“阿泽，睡得好舒服。”她翻身，趴在他胸口，懒洋洋地在他胸口画着圈圈。
“明天要早起。”他又嘱咐一遍，昨天似乎也说了一样的话。
她点头答应，反正第二天赖着不起就可以了。
“猫儿，准备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程天泽轻拍她的背，琥珀色的眼瞳晕染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程天泽亲自开车，路上买了鲜花，是白色的菊花，尹茜大概猜的到，他准备去哪儿。
只是她这个不孝的女儿，现在才知道今天是妈妈的忌日。
去年，在她慢慢被程天泽俘获时，妈妈已经去世了。
他没说，她不知。
等她知道，已经迟了大半年，她没有恨他，因为怕失去他。
妈妈的墓在西城最奢华的陵园，在这儿葬着的人不是有权就是有钱。
说起来是个讽刺，妈妈操劳了一辈子，死后方才有机会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