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闲聊

  晋国,即将覆灭了。
  “晋国缩减贡品,用此等货冲上品换取我国上品赏赐,此乃一罪。晋国目中无人,冒犯本宫,此乃一罪。晋国企图给皇上塞女人拉拢皇上,以下犯上插手后宫事宜,此乃一罪。三罪皆不可饶恕,众卿可有异议?”
  威严的声音响起,将晋国的老底揭了一个彻底。
  原本还对虞青苏存着不满的臣子这下子是没话说了,不是因为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过是一个导火线,皇上不过是新账旧账一起算而已。
  还好,暴君还是那个暴君,没变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昏君。
  “皇上英明,皇后娘娘英明。”大席的臣子齐声高喝。
  齐国主侧头看了一眼荣辱不惊的王后,不着痕迹拉住她的手,眼里的感激之意不言而喻。
  如今这事已经很明白了,帝后显然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如果没有王后那么一骂,他也不会叫人取来瑰宝,如果没有那些诚心诚意的瑰宝,齐国将是下一个晋国。
  齐王后抽出手没好气睨了一眼自家男人,心里已经暗暗盘算起来。
  这件事情她也是赌了一把,如今看来她赢得很漂亮,呵,她就不信自己还扳不倒那个小蹄子!
  事发突然,就这么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国家是否能存在就被敲定了。
  好些人还在帝后的威压里缓不过神,直到喷香的烤肉被端上来,附属国的众人才陆陆续续缓过神。
  可想起自己带的贡品,一个个又开始食不下咽了,唯有兰国和齐国,那吃的叫一个喷香。
  被戚楼时这么护着,换了其他人或许早就沦陷了,可虞青苏知道这就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心里并没有多大波动,最多就有那么一丝丝悸动,然后就很平静冷漠。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
  狩猎继续。
  下午的狩猎多多少少有些畏手畏脚,那些附属国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弥补贡品的事。
  他们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晋国。
  虞青苏回去睡午觉,戚楼时就在一边处理政务。
  素芮撩起帘子走进来,看着屋子里静谧柔和的气氛,走到床边弯腰轻声道:“娘娘,齐王后求见。”
  虞青苏睁开一条缝,看着素芮白嫩的脸蛋,手撑着床榻侧卧着,伸手挑起她的下颚懒懒开口,“小丫头是越长越好看了。”
  素芮脸色一下子爆红,低头不敢看虞青苏,羞赧的喃喃开口,“娘娘,您,您…,齐王后还等着奴婢的话。”
  “让她去侧殿等着吧。”虞青苏掀开被子坐了好一会儿才下床,素芮出去了一趟就进来伺候自家殿下更衣梳发。
  戚楼时看着梳妆台前的两人,幽暗的目光盯着虞青苏的背影,居然还会调戏人?
  看那手法,熟练极了,想来应该不是第一次。
  啧……
  戚楼时收回目光低头批阅折子。
  虞青苏梳妆好之后见戚楼时在低头批阅折子也就没打扰他,带着素芮去了侧殿。
  齐王后坐了一会儿,虞青苏就缓步来了。
  私底下来拜见,虞青苏到也没有盛装,鬓发里也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对凤钗和几支簪花,素净得不行。
  “臣妇见过娘娘。”齐王后起身一礼。
  虞青苏坐下之后,说了免礼赐座之后,齐王后道了谢才坐下来。
  “齐王后找本宫何事?”虞青苏接过素芮带来的手炉,捧着玩了一会儿就放在了一边了。
  屋子里点了地暖倒是不冷,这手炉没必要拿着,她也不太喜欢手太暖。
  齐王后抿唇笑了笑,“臣妇懒得去狩猎,想着娘娘一人或许无聊,便斗胆来求见娘娘了。”
  虞青苏挑了一下眉,对于齐王后的坦率,多多少少有些欣赏。
  这个时代里,齐王后是第一个能让他侧目相待的女人,就目前看她们利益不会冲突,如果可以,她很乐意发展一个朋友。
  既然是午后闲聊,虞青苏也就懒得端着了,调整一下坐姿,用软枕垫着腰斜靠坐着,不紧不慢开口,“齐王后入主中宫多少年了?”
  瞧着齐王后年纪也不小了,估计一下应该是三十岁以上。
  齐王后瞧着慵懒斜靠的女人,没了端庄,可自有一股随性优雅,那是谁都模仿不来的风情。
  “臣妇十六岁入主东宫,二十岁入主中宫,如今已经有十五余载了。”齐王后温声开口,说完,端起一边的热茶抿了一口。
  虞青苏看着她眼角的细纹,在如何精致的妆容都遮不住,后宫倾轧十五余年,想来她这些年的的日子一点也不轻松吧。
  如果她在后宫待上十年呢,会不会变得面目全非?
  虞青苏瞬间否决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她不允许自己变成那样。
  有些话,目光里已经说明了。
  齐王后叹了一口气,看着虞青苏的目光藏不住羡慕,“娘娘,您是明耀公主,不仅有姣好容貌还有皇上的爱重,日后诞下嫡子,地位稳了日子也不用愁。”
  她出身没有虞青苏尊贵,容貌更是望尘莫及,若不是她母家强大而自己本身也有一定手腕,这个后位她早就丢了。
  听着番话,虞青苏觉得这位齐王后是眼界开阔之人,聪慧伶俐。
  “齐国主幡然醒悟,背后少不了齐王后你这位贤妻。”虞青苏夸了一句,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家有贤妻,宅院安宁了。
  影卫来报齐国主私底下的小动作的时候戚楼时并没有瞒着她,听说好像是齐王后把齐国主骂的不敢回嘴,齐国主不得不听从。
  她很想看看这位敢骂帝王的女人,当今世道这算得上离经叛道了,如此的不拘小节的女人放在她那个时代定然会是一个女强人。
  齐王后笑了笑,讲自己一些隐秘的小心思说出来,“臣妇所作所为是为国可也免不了有私心,王上被后妃奸臣蛊,可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
  她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把心思落在一个后妃身上,且那个后妃还要直逼她的地位。早日除去心腹大患,她也能睡得安稳点。
  虞青苏没说什么,她能理解齐王后所做的一切,可不会苟同,因为她知道自己和齐王后的区别。
  爱和不爱,差距就是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