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疫方

  苏苒想着那一院子的花海,再一想到是一老头儿从里面走了出来,画面顿时绷不住。
  “他爹是怎么知道他将来会当城主的?这名儿是他自己改的吧?”
  “咳。”
  简玄煜轻咳了一声,苏苒本想再说些什么,立马住了嘴。
  以她如今的身份,本应该在房间里老实待着,像如今一身男装的四处走动本就不像话,何况刚才还被那位西城主言语轻佻。刚刚傅黎轩脸色就极为难看,活像自己给他那位丞相大人戴了绿帽子。
  这人啊,就是迂腐,苏苒心想。
  对于苏苒这一点简玄煜表示很满意,这个妹妹虽说是个有主意的人,有时候行事也有些乖张,但她识好歹,有眼色,人前很少跟自己唱反调。
  当然,这人后嘛!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南汜城虽归属千诸,城主却为世袭制,乃父传子。”傅黎轩道。
  他爹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知道,不过,这名字……说句老实话,直到今日,他也是才知道这南汜城的西城主,人家本名就叫西城主。
  简玄煜显然也没听说过,惊奇道:“千诸还有这种制度?”
  “只这南汜城一城,因其是千诸立国百年后的自愿归属城,朝廷只是象征性的派了刺史和一些兵马驻守,协助治理。至于城主,依旧是他们自己世袭延续。”
  “哦,这个好理解,一国两制。”苏苒恍然的点点头。
  “一国两制?你这说法倒是新颖,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傅黎轩道。
  “如今城里不安全,夫人平日里走动还是多加小心。”傅黎轩又道。
  听他这么一说,苏苒便想起昨晚在后排楼遇见的凉国皇子孟延昱,说与不说其实很好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这对于女子来说,名声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地方,还是三缄己口吧。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急事要办,昨晚她在敏德皇后的手札里找到了一些治疗瘟疫的方子。在那本治世要领里,记录了几场大型的瘟疫,其中就有防治瘟疫的方法,以及治疗瘟疫的方子,只是就像人体本身一样,就算患病也是各有各的不同,虽然都是方子,可也只能借鉴,不能直接服用。
  苏苒想把这些抄写下来的方子交给左冷宸,可又怕给自己惹来麻烦。
  “听琴。”
  “是,小姐。”见苏苒摆手,听琴放下手中的活计,小跑到苏苒身边。
  “这几日你有没有出去过?这沱汜堡的地形你可了解一些?”苏苒小声道。
  “在附近倒是转过几圈,这堡内挺大,婢子也了解不过来。不过小姐说到地形,依婢子看,这堡内的地形倒也简单,好像都是一排一排的楼,还有楼排做标记,好记的很。”
  “那你可知道左冷宸左大人住哪一排楼?就是上次我们进城之时,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的那位大人。”
  “婢子不知。”听琴摇了摇头。
  “不过婢子倒是经常见那位大人从我们这牌楼一旁的小道上经过,小姐是想要见那位大人吗?婢子可以出去等等看,那位大人一天要来回好几次,走路小跑似的。”说着听琴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
  “这样吧。”苏苒想了想,道:“一会儿你就去左大人每日必经的路口等他,但是不要被他发现。只在远远望见他过来时,提前将这封信放在路旁保证他能看见的地方。注意,一定不能让别人发现是你扔的这封信。”
  苏苒用纸简单糊了个信封,将那几张方子装进去,封面写上“左冷宸亲启”。为了醒目,苏苒在信封封面用毛笔蘸着红色印泥点了几朵红梅。
  方成言百无聊赖地坐在屋顶上,突然看见一个身穿蓝衣的小丫头一边急走,一边回头看。一只还手不时的摸摸另一只袖口,像是害怕弄丢了什么东西。
  “所以,贼眉鼠眼,鬼鬼祟祟就是说的你们这些人,偷鸡摸狗也要有潜力才行。”
  方成言嘴里叼着一根草,眼睛紧盯着蓝衣小丫头不放。
  听琴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隧躲进了路旁的花丛中。等了约有一刻钟,远远望去,见一体型瘦削身穿官袍之人正腿脚生风匆匆走来,听琴立马掏出袖口的信件往路中间一扔,转身跑到稍远处的假山后面躲了起来。
  就那位大人走路的步伐,跑慢了肯定会被发现,听琴心想。
  “大人。”下人将信捡起交给左冷宸,“是封信。”
  “我看不见是封信?”左冷宸没好气道。
  接过信件,左大人撇了撇嘴,“就这画技?渍渍……”
  一张,两张,三张……
  打开信封,左冷宸一张张细看起来,越看越皱眉。
  “走,走,走”左冷宸一摆手,带着一行人转身又向来时的路走去。
  坐在屋顶上的方成言伸出手想要叫人却又突然顿住,那臭狗熊脾气,你越是想看他越是卖关子,罢了。
  “小姐,小姐。”听琴欢呼着跑了进来。
  “左大人看见那封信了。”
  “嗯,然后呢?”
  听琴不知自己任务完成的是否圆满,有些担心的道:“然后不知为什么左大人看完那封信就带着人返回去了,比来时走的还要快。”
  “走的快点好,走的快结果来的就快。”苏苒微笑道。
  平疫坊
  一老者拿着一张单子,“姜、葱、鼓,浓煮热呷……,这是治疗瘴疫的啊!”
  “青蒿?这是治疗疟疾的啊!”
  “勿食生冷,鼠涉饭中,捐而不食,以井水有远从地脉来者为上,有从近处江湖渗来者次之,其从近沟渠污水杂入者成碱,用须煮滚。”
  “这都是些什么啊?现在是要治疗瘟疫,不是预防瘟疫。”
  “要治疗,也要预防,如果能截断传染源最好。”一白面大夫解释道。
  “截断?要怎么截断?你倒是说说?”老者冷冷看了白面一眼,又道“如今已过半月,我们这么多人竟连一张方子都开不出来,无从下手,说出去不免让人笑话。”老者摇摇头,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