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我定国侯府的实力,从来凭的都是自己。当年求娶夫人,乃我心本愿,往后余生,能有夫人相陪,也算是我简知文的造化。”
  简知文将王静姝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王静姝能感觉到那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就好像是与自己的心跳撞在了一块儿。
  王静姝翻过身,将脸靠近夫君臂膀:“知文,这墨儿已然弱冠,我也探过他几次口风,听他所言,扔未有成亲的打算。前两年没有提起,原是想让他找一个自己心悦之人,可你看他所出入之地不是朝堂便是军营,心思一点也没有放在儿女情长上面。前几日我跟他提起王嫂子家的青媛和太傅老大人家的孙女,我看他也并未上心。”
  “墨儿是个有主意的,你就不要替他操心了。”简知文拍了拍妻子的手背。
  “那怎么行,丞相家的大公子与墨儿同岁,人家孩子都两岁了,再说,我总怕若是我这身体有个万一,再耽误了墨儿。”王静姝越说声音越小,其实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
  “别胡说。”
  简知文搂紧了妻子。
  “青媛是个好孩子,但是你也不要考虑了,皇上不一定希望定国侯府和丞相府结亲。”
  “为何?其实我想着就算墨儿不喜欢青媛,那王家的二公子王祈也是不错的,看着与小苒也是甚为相配,这样说来岂不着实可惜?”王静姝叹了口气,继续道:“小苒也已快要及笈,女子的婚事更是耽误不得,朝中同僚的公子若有出色人品上佳的,你可要留意些,过几日我便带着小苒露露面,说来也是我的疏忽,我们这个女儿恐怕外人知道的并不多。”
  “不行,得先找个教养嬷嬷教教她规矩,小苒虽是个可人儿的,可这接物待人的规矩还是有欠缺,说来还是墨儿有心,前几日给她找了位先生,我这个母亲倒是清闲了,还有,这琴棋书画也是要学的,我也是糊涂了,怎么就没想起来?不过这孩子聪明,应该是一点就透,在家再待上两年,想来能学个八九分,到了婆家也不至于乱了阵脚。这内宅之事云姨娘倒是接收的差不多了,将来小苒跟着她耳濡目染,也不是太大问题。”
  王静姝越说越乱,简知文无奈的叹口气,夫人这些年对两个儿子放养惯了,内宅之事也是很少操心,难为她现在又拾起了为人母亲的责任。
  “好了,先睡下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你现在身体刚有起色,还是静养的好。小苒的事我心里有数,嬷嬷我来找,婆家我也会留意,你只需好好休息便好。”简知文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有了困意,王静姝听着夫君似是梦呓的声音和心跳声,不由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简玄煜的性子不知随了谁,尖酸刻薄,嘴毒又心黑。苏苒自从第一次挨了一顿鞭子吃过一次闷亏之后,再没谦虚过,有意无意,你来我往,交过几次手之后,简玄煜渐渐收起利爪,因为整个候府没人跟他站在一边,后来就连丫鬟小斯们也不再多言语,吃人嘴短,长馨院里流出来的点心小食美了大家的五脏庙,也堵上了他们的嘴。
  就连竹青每每想到当初抽的那些鞭子,都后悔不已,想那长馨院送来煜园的点心,没有几样能入口的,而自己每次还要对二公子的赏赐感恩戴德。
  “这日子也是没法过了。”
  “竹青,刚刚你说什么?”
  简玄煜刚出门就看见竹青嘟囔着脸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点心好吃吗?”简二公子问道。
  竹青心里一阵叫苦,好吃不好吃您自己心里没数吗?
  “除了枣泥莲花酥有点苦,红薯花糕有点硬,如意凉糕有点过甜之外,其他的还好。”
  “什么其他的?”
  “还有俩馒头,一碟咸菜。”
  简二公子倒背着手,站在那里望天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备车。”
  五味斋不仅是上京最好的点心铺子,还是文人雅士最喜聚集之地,大渊的会试在秋季中秋前夕,学子们大都已到上京,所以,五味斋现今聚集的大都是赶考的学子们。
  官员们为避嫌,在这时间段基本上都不会来这五味斋。朝廷规定,会试这一年,从年初一直到会试结束,五味斋只卖茶不卖酒,所以要说这盈利,比之以往倒也相差无几。
  “简二,这里。”
  二楼左上靠栏杆的位置,一位浓眉大眼,笑容绚烂的少年正拿着折扇向简玄煜挥手,那手挥的幅度太快,看着让人眼晕。
  简玄煜当是没听见,蹬蹬蹬的跑上楼。
  “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许叫我简二!”
  简玄煜黑着一张脸,他不喜欢这个二字。
  “嘿嘿,叫习惯了都,不好改。”
  少年长了一张实在憨厚的脸,嘿嘿一笑略有些傻气。
  简玄煜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齐太傅就从没怀疑过你和齐敏?”
  “怀疑什么?”少年莫名其妙。
  “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一母同胞。”简玄煜没好气道。
  “休的胡说。”王祈在一旁呵斥道。他比这二人年长俩月,一直以兄长自居。
  少年倒是不在意,呵呵笑道:“自然是一母同胞,那可是我妹妹,我就是要把好的都留给她。”
  齐聪乃太傅齐枫的长孙,自幼丧父,有一嫡亲妹妹齐敏,和一庶妹齐慧。简玄煜第一次见他就是在他父亲的葬礼上,那年齐聪才九岁,当时齐母哭的死去活来,九岁的齐聪将六岁的齐敏揽在胸前,也是一脸的梨花带雨。不过,那年的齐聪就算是哭的稀里哗啦,看起来也还算清秀,不想几年过去,颜值早已退化,倒是妹妹齐敏出落的婷婷玉立,越发动人。
  “怎样,今年的对手可是还有些像样的?”简玄煜问向王祈。
  “当然,十年寒窗苦读,不可能都读成了书呆子。”王祈笑的温和无害。
  “今天叫你出来,是有件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