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此刻已临近傍晚,随着太阳从西边的落下,晚霞已爬上了天空,坐在湖边往前看去,似乎湖水也染成了一片红色,湖面波光粼粼,颇为壮观。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湖边一少年,身穿劲衣,身形看起来略显削瘦,他点剑而起,剑花便随着他的身形舞动开来,他时而飞跃而起,时而轻盈落地,身轻如燕。
少年大约十八九岁的模样,五官精致,长相颇为俊秀。他的肌肤不算白皙,呈现一种蜜色,似乎已经练了好一会儿的剑,额角已经有细密的汗珠渗出,在晚霞的余晕下更显得晶莹健康。
突然听到身后似乎有脚步声传来,他转头向身后看去,看见来人,便随意挽了个剑花,收起长剑。
来人左手提了个篮子,身穿翠绿长裙,似乎是嫌裙子有些长,右手便将裙子轻微提起,她站在离少年还有几丈远的地方,便向着他欢呼招手。
她先是等了片刻,见少年没有相迎过去的意思,便又继续往前走。
两人平日里见面的次数应是不少,以致动作看起来都颇为相似。看了眼地面是否干净,又收了收衣摆,两人并排着面向湖面席地而坐,女孩子将刚才提在手里的篮子放在两人中间位置,掀开罩在篮子外面的碎花布,里面的香气便散发开来。
“卖豆腐的刘阿娘下奶啦”
“呸,我是说刘阿娘家的那只母羊下奶了,”女孩边说边去端篮子里的盘子
“我向她要了些羊奶,做了奶香豆包,你练剑辛苦,用来补充体力正好。”
“就这些羊奶,刘阿娘可宝贝的很,说是要留给她那宝贝小孙孙喝的,我答应会给她小孙孙送豆包过去,她才给我盛了一碗。”
女孩子边说边用手比划,两只莹白的小手圈了个小圆圈,表示,你看,就是这么小的碗。
少年看着递过来的豆包,脸色颇为无奈,眼前的少女唇红齿白,脸颊还有点婴儿肥,一双眼睛灵动俏皮,明净清澈,如同这落霞湖的湖水,不能单单以美丽来形容……
“你多吃些,明年不是还要参加秋闱吗?我听说考试时要连考几天的,有些人还会坚持不住,听说晕倒的也有。不曾想,这读书也成了体力活,你得把身体养好,瞧你,这瘦的还有几两肉?”
慕云笙差点被她的话噎到,心想:这丫头,说起话来越来越夸张,以前竟不知是这么个性子,自己就是再瘦,也不至于被她说的这么磕碜吧!
这邻居家的小妹妹,自从病愈之后便整天缠着自己,非要学功夫,还一脸好奇的问自己:能否在天上飞来飞去?老天爷,他又不是天上的鸟,想飞便飞。
慕云笙有时心想:这莫不是,果真被摔到了脑子?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苏苒自然不知道此时慕云笙在腹诽些什么,其实她在床上躺了几天后便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后来又装了几天病,直到前几天才慢慢习惯起来现在的生活。前后来到这里也快俩月了,云舒苒也没什么朋友,前后左右的邻居们就只有卖豆腐的刘阿娘家有个小孙子,那还是个奶娃子。
按云舒苒的记忆,慕云笙是五年前来的康城。当时他的母亲慕大娘带着十三岁的慕云笙前来寻亲,好像说是慕云笙的姨母,只是年月已久,又久未联系,遍寻不着。
云大夫见这孤儿寡母的也是可怜,正好临近药堂有一处云家的老宅院无人居住,便收拾出来让他们母子先安顿下来,谁知这一住就是五年。慕大娘平日里以织布或找些做绣品的针线活维持生计,日子过的自然艰辛不说。以前慕大娘也说过不可以白住,要给租金如是这样的话,云大夫自然说什么也不肯收,只说房子破旧,放着也是放着,翻修也无意义,让他们且管安心住着便是,若房子将来有其他用处,自会通知他们。
还好慕云笙一年年长大,以前也学过些拳脚功夫,康城有家武馆,他有空便会到武馆去打些下手,有时也会教那些刚入门的学生一些拳脚功夫。
不过,就苏苒这几日的观察来看,慕云笙可不单单像只会些拳脚功夫那么简单。是以苏苒便脑洞大开,想问问他传说中的轻功,是不是真的能飞檐走壁,也让她长长见识。
不是说每个少女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吗?
外公身为大夫,中医又注重养生,云舒苒自小到大身体没得说,若说是生龙活虎苏苒觉得也不为过。在苏苒现在的记忆中,她几乎很少生病,就像上次从树上摔下来也纯属意外,她若真爬起树来,可是蹭蹭的快。
这孩子只有有一个毛病,就是贪吃了些,不过,有句话说的好,能吃是福嘛。
苏苒当然知道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有多重要,就像现在这样,每天都都是体力充沛,精力旺盛。用一句话来说,简直就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儿。
唯一不好的是这里的生活娱乐太少,每天就是看看书,写写字,做做女红,跑跑步。苏苒觉得这堪比南极企鹅一天的生活,吃饭、睡觉、打豆豆。
还好让她发现邻家有个美少年,长得也养眼。苏苒自来之后,一直没有安全感,心想学点花拳绣腿也总是好的,世道太乱,毕竟靠人不如靠己。
慕云笙觉得与其说是被云舒苒的诚心感动了,倒不如说是被她的美食打败了。以前这小丫头有时也会偷偷躲在树后面看自己练功,但不像现在这般缠人,从前慕云笙只要发现她,她便会慌忙跑掉,现在却是整日的在跟前晃悠,有时还来个装傻充楞,这形势是下定决心要跟着他学功夫,看起来像不达目的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