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面笑心死
浮现在陆庸眼前的画面，都仿若往日场景回溯，活灵活现。
普通却欢乐的童年，以光火映天结束。
出生的村庄遭到了强盗袭击，被烧毁，唯独她一人因贪玩忘了回家时间躲过一劫。
之后靠着偷窃、乞讨成长到少年时期。
画面中稚嫩的女孩，脏兮兮的，脸上却总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那是求存的面具。
内心实则冰冷一片，还因抢食，害死了其他几个小乞丐。
大约从这时开始，少女内心便已麻木。
然后画面一转，少女被一个刀法宗师看中，收为徒弟。
自此，少女在修炼一途卓越天赋开始显现。
无论是何种刀法秘技，少女只看一遍便能学会。
不仅学会，还总能举一反三，在原有基础上加入自己独到见解。
玄界在一开始，是陆庸构架的一个纯粹‘练气士’的世界，故名玄界。
与陆庸写入蓝星的超凡种子里的超凡体系相近，却更为全面。
经过几千年的自行演化，如今，就像是一颗长成的巨树。
分叉有许多不同方向，武道便是其一。
少女师父便是武道一脉刀法大家，少女却在纯粹武道的基础上，将练气士种种修行理念，融入到刀法中，青出于蓝。
度过了几年欢快时光的少女，冰冷内心刚要解冻，又逢悲剧。
她太过耀眼，虽内心始终有冰冷，从外表看却像是一个行走着的火焰精灵，美丽，洒脱，强大，天资卓越。
不仅几个同门师兄弟目光都在她身上，就连她那年已过百的师父也生出别样心思，还意图用强。
那丑恶的样子，陆庸作为超然一切的缔造者，都看的一阵皱眉。
就像是冥冥之中存在定数一样。
少女这一段欢快的时光，同样以一场大火结束。
享誉云荒，掌门乃四阶武道大宗师的神刀门，在一夜之间覆灭。
门人弟子全死光，门派建筑也陷入一片大火。
玄界分叉出的武道，与陆庸原定下的练气不同。
极重基础，讲求打熬肉身，修炼进境缓慢，但战力极强。
四阶通玄镜武道大宗师，已是一方翘楚，战力往往可比练气士六阶出窍境修士。
一时间，整个云荒小一点的修行势力都噤若寒蝉，生怕惹上覆灭神刀门的煞星。
一些与神刀门不相上下的修行势力，则纷纷派出好手前往神刀门查探。
但由于神刀门毁坏太严重，门人弟子的尸首也都被焚毁，查无可查，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不久之后，云荒的江湖里，多了个凤归云。
她喜游名山大川，喜与人决高下生死，喜着红衣，腰间别酒葫芦，腰刀，笑容始终明艳，行事却狠辣异常。
迅速闯出‘血娘子’的称号。
“好可怜的小姑娘呢，脸上在笑，心却枯死。”
鬼尊的声音传来，话虽如此，声音里却无半分同情，只有高兴。
“一个很好的素材，她竟领悟出一丝‘死’之法则，你敢信？所以说，让幻境自行演化还是很有必要的。”
陆庸微笑道，时也命也运业。
冥冥之中着实有股力量在推动着世间一切。
玄界与现实世界时间比例，相当于是天上一日，地下一百年。
凤归云因为领悟一丝‘死’之法则，所以战力极高。
但毕竟修行时间还短，所以位阶大概是在练气四阶，武道三阶的样子，寿命约莫有几百年。
看似很久，相对现实而言，也不过是几天而已。
她如果更早被演化出，或是华国玩家再晚几天打开玄界秘境，她甚至都无法出现到陆庸视野中来。
如今与九州相通，与现实接轨就变得不同起来。
她是心魔指引系统演化出的异常，能突破系统对她认知上的屏蔽。
甚至有玄界虚假气运加身，极具观察价值。
“还是主上英明，留更多心念之力以强化幻境的运转实在太正确了。”
鬼尊笑着道，“这么有趣的小姑娘，我一定会把她拉到我鬼域阵营。”
‘死’之法则，虽然是虚假的，但对鬼域，对鬼尊都有着不小的参考价值。
整个神话世界的万物、生灵，皆由陆庸设定出最初构架。
再由心魔指引系统以庞杂意识形态，赋予这些生灵性格，自主意识，背景，演化等。
而游戏里无论是哪一种体系的力量、规则表现，以及万物、生灵的存在，其本质都是玩家们贡献出的心念之力在维持。
鬼域以及真灵界对于心念之力收益的二八分成，都是在去除维持幻境以及全球九座大阵对于心念之力的消耗后计算。
在陆庸重整幻境后，《神话》对于玩家散溢出的心念之力截取效果大增。
再加上玩家数量暴增，河图洛书每天的心念之力收益比以前增加了近一倍。
这其中大半，都被陆庸留在幻境之中以强化幻境种种，剩下的才以二八比例输送到鬼域跟真灵界。
游戏里各大新秘境的‘时间加速’演化便是消耗心念之力完成。
陆庸心中一动，眼前关于红衣女子的众多画面皆化作虚无。
却并不接鬼尊的话，玄界已与九州与现实时间流逝同步，谁能预料几百年之后的事？
相比虚假的死之法则以及气运加身，陆庸其实更关注的是红衣女子的心性。
性格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一旦形成，生灵可以有意识去调整，但想从根本上改变，难上加难。
要不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心魔指引系统赋予给红衣女子的性格，无疑是相当突出的，可能也与她打小经历有关。
漠视生死，不是只对外物，同样对自己，心中只有一个专注的目标。
这样的人物，这样的环境下，哪怕暂时只是一缕虚幻，却也有演化成真的可能。
而一旦演化成真，将直接盖过许多人。
“不过想演化成真可也不容易，一切看她的造化喽。”
陆庸留下这句，便从此虚空离去，回到了隐龙谷。
身为至宝之主，陆庸可在河图洛书的物理位置处、《神话》游戏、真灵界随意穿行。
一回到现世，陆庸立即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制力。
体内三阶巅峰的修为，骤降到二阶初等。
这种降低并非是修为消失，而是无法发挥，像是有部分被隔离在掌控之外一般。
不过从此处也能看出蓝星逐渐在变化。
在真灵界开辟之前，陆庸会被压制在一阶巅峰。
蓝星本土人士更是会被压制在零阶巅峰，无法真正进入超凡，如今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