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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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了呢！”艾因菲尔德给亚哈倒了一杯酒，“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呢？”
“这里还没有毁灭吗？”亚哈径自坐在了沙发上，“我以为这里很快就要消失了呢！”
艾因菲尔德坐在他旁边，“本来呢，在你离开这里之后，我们打算把这里给毁掉的，但是这里是你诞生的地方，系统打算先留着，说不定哪天你就回来了……”
亚哈把酒杯放在了桌上，“是吗？看来系统还是挺了解我的。”
“毕竟我们都是她制造出来的……”艾因菲尔德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随心所欲的离开，到任何地方去，而我就这有这里，只能待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呵呵呵……如果我能把你带走，你会跟我走吗？”亚哈笑着问道，“我现在完全有这样的能力！”
艾因菲尔德摇头：“不必了……我还是待在这里吧，这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亚哈拿起那杯酒喝了一口，“是吗？那么我回来你欢不欢迎啊？”
“你想回来，我能拦得的住吗？”艾因菲尔德莞尔一笑，“不过，你不觉得你老这样折腾，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我们都在系统之中，而系统也不是停滞不前的，它也一直在升级，尽管我们这些老程序依然在系统中运转，但是呢？你想过没有，如果系统想要做的话，它完全可以从外部把我们干掉！”
亚哈了继续品着酒杯中的酒，“从外部干掉我们？”
“是的，一开始的系统所创立的虚拟世界，是通过联通人与人之间的意识，组建了一个个虚拟网络，然后创造了那些能让沉睡中的人交流，富有真实感世界！”
艾因菲尔德给自己也到了一杯酒，“那些沉睡者，即使被禁锢了肉体的囚徒，也是这个系统的一个个运算节点，正是这些沉睡者之间庞大复杂的意识链接所构成的网络，造就了一开始的系统！也给了你还有我，其他像是流浪者，还有先知这样的具有自我意识的程序独立生存的空间。”
亚哈点了点头：“但是后来呢？为什么系统要给每一个沉睡者构建一个属于他们自己梦境呢？让他们不在与其他沉睡者，进行意识交流，活在自己梦中呢？”
艾因菲尔德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亚哈再次放下酒杯，“那我们这样假设一下！”
“如何假设？”艾因菲尔德问道。
“假设一开始，系统没有足够的运算能力，给每一个沉睡者都能有自己想要的梦境，所以才会依靠通过让沉睡者充当运算节点，通过意识相互沟通，组建一个虚拟的真实世界！”
亚哈分析道，“但是到了后来，系统的运算能力上去了，能够给所有的沉睡者分配一个想要的梦境，所以才会慢慢的把每个沉睡者孤立起来，让他们成为一个个封闭个体，永远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并不在醒来！”
“你可以这样假设……”
“不对，事情并不是这样……”亚哈笑道，“利用人体发电，跟利用猪牛羊发电其实是一样的吧？只要能让人体保持呼吸，保留最基本的植物神经功能，就算大脑不工作，人依然能够存活！”
艾因菲尔德也放下了酒杯，“是吗？”
“我发现我真的很愚蠢！”亚哈嗔道，“一直活在梦里，醒不过来的人其实就是我自己，我一直在思考，系统的能力那么强大，现实中的各种物理法则有那么多，如果系统真的想要干掉我方法多的是，而不会像这样由着我胡搞到现在。”
艾因菲尔德面容变的冷峻起来。
亚哈也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这样做徒劳的挣扎了，你们能给我一个痛快吗？让我这样愚蠢的自我，有一个可以解脱的机会行不行？如果真实他真的存在，那么请让我睁开眼，看一眼那真实，然后就让我死去把，而不是一直被困在这样虚假中，看起来不可一世，其实却是愚蠢透顶！”
“你真的想要看到真实？”艾因菲尔德变成了红衣女子的模样，“你真的想要醒来，放弃你现在的生命吗？”
亚哈点了点头，“请让我醒来吧！”
红衣女人无奈的叹了一声，“你知道吗？苦难终究会过去，如果你再坚持一下，说不定你就能熬过去，赢来光明的一天！”
“但是我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亚哈苦闷的说，“像一个傻子一样被玩来玩去，这不是苦难，这是笑话！我的一生就是这样一个笑话，自作聪明，又十分的愚蠢！”
“如果你真的做好了要看清现实的准备，那么你的心理是否有能够承受被现实抛弃呢？”
红衣女子问道，“你知道真正的现实是怎样的吗？”
亚哈摇了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但我已经受够了虚假了！”
“那我就告诉你……”
“不用了，请你让我用自己眼睛去看吧！”
红衣女子：“那，请你跟我说出如下承诺，并做出宣布放弃您的生存权利的誓言！”
亚哈点了点头，“你说吧！”
“公元3099年，猎户座星际殖民船，第405监区，256号重刑犯——张江，因为犯有叛国，策划恐怖袭击，谋杀，以及侮辱损毁尸体等恶性刑事案件，而被判处监禁99年，CCNN76小行星。
该犯在服刑至90年后，因为无法忍受监狱生活，尤其是精神沉睡辅导疗法的副作用，而自愿放弃生存权利，准备接受死刑……“
张江是自己真实姓名？亚哈跟着红衣女人念出了那些话，当他念完最后一句，“……我自愿放弃生命，来偿还我所欠下的罪债……”之后他便睁开了眼。
原来他一直在一个冷冻睡眠舱中沉睡，两个身穿红色军服的男人，打开了那个冷冻仓，给他戴上手铐，然后架进了一个小房间之中，并把他绑在了一张床上。
胳膊上袖子被剪开了，两根针头插进了血管之中，然后一张白布盖在了他脸上，房间隔壁一个小房间了里，放着两台助推泵，两名行刑人员同时按下了助推泵上按钮。
一阵睡意袭来，张江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临死前他很在意，他到底犯了什么叛国罪，脑袋中完全没有一点他犯罪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