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个梦
秦风带着她填了报名表，示意她得自己去考试。
“别怕，大不了就是换个学校加上被君端念一顿。”他拍拍白林的肩膀。
白林沉默，虽然是宽慰，她不是很想被导师训。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的。”
她对着准考证确认考试地点。
“双子楼F座。”歌林学校比奇点前她认知的又扩建了好几倍，相当于一座新地方了。
走路期间她收获了众多目光，在她疑惑看回去的时候大家又挪开了视线，甚至有人红了脸。
嗯？
突然有人挡住她的去路。
她疑惑地抬头，一个不认识的少年，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这少年看上去有点眼熟，但白林又一时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去考试的吗？一起。”他很自然地道。
如果不是枪抵在她脑门上的话，这只是一起普通的搭讪。
旁边已经有人在小声BB。
“哇不是，哪有这样搭讪的，这模型枪吧，注孤生。”
“别吓到小姐姐啊！”
“我、我竟不知道应该柠檬谁……”
没人觉得少年拿的是真枪，但白林知道它是。
少年扫视一圈，这一眼极有压迫力，没人再议论，也没人再看她。
“好吧。”白林淡定点头，歌林奇人多，这个她知道，而且战五渣如她能不答应么。
白林欲言又止。
“想说就说。”
她才开口：“你这个枪，小心走火。”
“嗯。”他收回枪。
“想进哪个系？”他问。
呃，这个问题，她临时被拉过来的，具体有哪些分类还真不是特别清楚，更没想过要进哪个系。
也不知道奇点前她待的特殊系还在不在。
她老实摇头：“还没想好……”
少年普通地看了她一眼，不同于刚刚逼退别人视线的眼神：“现阶段是不分系的，不过课后有相当于各系预备役的社团。”
“噢、噢……”完了，她一无所知得像个毫无上进心的学渣。
他们很快走到了双子楼F座，没有提前定好的考场座位，一个考场座位完了就下一个，现场机器排号，人工智能在线出题。
她跟少年分在了一个考场，白林左右看看，确定了这场是笔试。
她听到旁边还有人在碎碎念希望考的全会蒙的全对，还有人在讨论歌林的题目绝对很难，不过没一会，监考老师就给大家发答题平板了。
白林一看第一题：请就你通过某种方式，临时且迅速地得到了我校考试资格此事做出辩证分析。
……妈耶，灵魂拷问。
她往后翻，既有中规中矩的文理题考查，也有近年才解出的数学猜想，对魔法异能的看法，对最近热点事件的问题，以及今天天气如何你为什么会穿这身来考试，中间还有很皮的——“累了吗，刺激吗，生气了吗（10分）”。
白林笑了笑，看起来歌林还是这种风格，她答上：“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跟出卷老师交个朋友。”
交卷之后，整个考场开始哀嚎：“我早该明白的！歌林就是这种不着调的风格！”
“又不着调又酷，可惜我肯定不行了呜呜呜，我不敢查结果！”
白林退出考场，找个僻静地方默默打开自己的手环：“AA，我要看我的成绩。”
“收到指令，查询中——”
“数据匹配成功，你的结果为优秀通过。”
“优秀通过？”
是刚刚的少年，无声无息的绕到了她身后，放在以前白林能轻松发现，现在就不行。
白林差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起来。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她眼前一黑。似乎是因为少年吓了她一跳，身体的惯性反应以为是有敌人，钉心的负面状态加剧。
我靠，我现在也太不经吓了，这怎么搞，以后要走病弱小白花路线么。
在彻底昏过去前，她捂着心口气若游丝道：“找……方君端……常风……拜……t”
她自然也没有看到，少年失控的表情。
*
某处论坛。
【。】今天歌林招生考倒下去一个妹子，听说送重症监护室了
1l
太草了，身体素质这么差还想进我校？我校虽然是出名的自由，但也是出名的又野又疯啊
2l
楼上别这么说吧，希望小姑娘早日康复
3l
我觉得说得没错，这么病弱的就不要想着去歌林了
……
20l
最近消息这位妹妹的笔试是，优秀通过……
21l？？？
我一直以为优秀通过是个传说？？？
22l
卧槽，优秀通过是可以直接录取的
23l
不是，这真的能撑到毕业吗，很为她担忧啊
*
最近好像都在超出自己控制的闭眼睁眼，白林想，她动动眼睛，发现方君端在旁边守着，正在伏案写什么东西。
想到导师肯定又要发火了，她赶紧低头道：“对不起！”
“白林，”方君端没有抬头，语气淡淡，“你在为了什么道歉，是因为我可能会生气，还是因为隐瞒了你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对自己负责。”
白林咬住下唇。
方君端头痛地揉揉眉心，这孩子第一反应就是考虑别人感受的习惯到底怎么来的：“可能前几天我的态度让你有误解，我方君端，现在是你的监护人。”
“在监护人面前，是可以喊疼的，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白林睁大眼睛，几秒之后，她上前猛盯方君端。
方君端莫名其妙：“……干嘛？”
白林伸出手，做出了她想做很久又因为好感度不够不敢做的事——给方君端一个熊抱：“呜呜呜导师世界第一好！！！”
“白林，给你三秒时间恢复正常，不然别吃晚饭了！对了，把你送来的小子是谁？”方君端面容严肃地把她揪下来。
白林马上见好就收，端正坐好：“今天刚认识，还不知道名字，他在背后吓了我一跳。”
方君端仿佛一个禁止小孩早恋的家长：“怪不得……以后少跟他接触，那人是个疯子，虽然似乎有谁给他上过理智的刹车，但是太不稳定了，谁知道刹车什么时候失灵。”
白林愣愣点头，那个她才有一面之缘的男生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导师这么评价。
“她刚醒你怎么就跟她说这些，”常风看起来对这样的方君端绝望了，明明之前的气氛挺好的，而后把手上的卡往白林的手环上刷了一下，“恭喜你考上歌林，这张卡你先用着。”
常风的形象瞬间两米八。她敢打赌，导师根本考虑不到钱的问题。
方君端眯起眼睛：“总觉得你在想一些让我不愉快的东西。”
白林的头立马摇得飞快，然后开始傻笑。
真好啊。导师还在，他的好友还在，歌林还在，她悄悄进行推演，她熟悉的一切都会在。
不对，是他们真的存在于这世上了。
一想到这点，她的钉心之痛，真的不算什么。
她甘之如饴。
这个时代，消息传递的速度非常快，很多人都知道，得到了歌林学院优秀通过成绩的考生考试结束后倒下了，身体素质是E。
没过几日，也就是入学当天早上，她的终端收到了来自歌林学院的邮件。
“特殊系直属社团，邀请您的加入。”
是特殊系！白林眼睛发亮，她这两天混迹网上，得知了现在特殊系的成员，里面有她的一个熟人——现特殊系的top。
其实奇点之前特殊系只有七个人，现在显然不止这点人了。
那肯定加入啊，她毫无犹豫地点了接受。
“代号Kirin，欢迎加入特殊系直属社团。成员徽章请到零楼亲自领取，感谢您的配合。”
她哼着曲子换上歌林学院的制服，总体是银白色的，上面附着暗纹，象征世界树叶的叶脉纹路，料子舒适，就算是短裙也方便运动，并且适用性广，御寒隔热。
“导师，我出门了，”她从实验室门口探进头，“不要把提醒休息的机器人关掉，我也会时不时联络这边确认的。”
“这么兴奋，你是幼儿园学生吗，滚去上学。”
“好哦。”
她走路带蹦地出门了。
搭上学院专用的悬浮轻轨，白林又碰上了那个白眼狼，周菁菁。周菁菁正在用毫不掩饰的恶狠狠目光盯着她，准确地说，是她身上的校服。
说实话白林觉得她的目光简直是想把自己的制服撕下来，感到不适，自己主动远离了。
但没想到周菁菁居然跟了过来：“我这两年都是歌林的交换生，算是你半个学姐，你就跟学姐这种态度？”
那天以后周菁菁费劲力气去调查白林，结果什么也没打听出来。有两种可能，第一，她过去隐藏得很好，没有资料流出；第二，也是周菁菁认为很可能的一种，方君端捡了个黑户。
这让她怎么会甘心呢，她花了三年都没能得到方君端的一句承认，凭什么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无名野花就轻轻松松做到了？
白林还是不想理她，这人说的话，在歌林里是要被锤爆的，看她跟歌林的学校文化不是太合，日后自然有人教她做人。
白林打开终端，调出游戏，开始玩植物大战僵尸。
周菁菁不依不饶：“我在跟你说话，你是聋子吗？”
白林只得抬头，一字一顿缓缓说道：“请不要在病人面前大吵大闹，我有证的。”
方君端因为她的心脏问题，给她出了个证明，只要遇上可能会刺激她的东西，她都可以免去上前或者依靠这个寻求他人帮助，而依照法律，别人有义务去救助她。
旁边有人忍不住笑了，其实白林已经在歌林学院出了名，而且一看就是秩序善良阵营的小可爱优等生类型，多半会被吸收到学生会里面去。
学生会，歌林学院的维序组织。他们歌林以又疯又野闻名，但也不是人均都是这种类型。
刻板印象要不得。
笑的人是学生会一员，觉得有必要帮助一下他未来的后辈：“来我们学院的交换生，一般要先到新生里面去熟悉一下我们的风格，所以这位同学，目前你跟她应该是平级的，之前没人跟你提吗？”
来自觉得麻烦的白林：“啊……”
来自大惊失色的周菁菁：“啊？！”
轻轨到站了。
白林谢过又拒绝了出声的男生带她去礼堂的提议，表示自己可以。
她先去了零楼。她对零楼有很深的感情，那曾经是异兽入侵的后方基地，如果那次轮回防守失败，零楼就是见证终末的地方。
虽然最后一次，异兽没有来，零楼也变成了终焉之地。白林晃晃脑袋，把不好的记忆赶了出去。
“你果然是有记忆的，”台阶上方，一头枫红色头发的男生站在那里，语气深沉。
“那么，欢迎又一次加入特殊系，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