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送饭

  窗前,光照刺眼。从妙揉了眼睛,翻身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时。身体陡然僵住,茫然地眯着眼睛张望了四周,又看了屋外的太阳。猛然跳起,顾不着洗漱,立刻打开卧室门,果然,对面门已经打开了!
  从妙挠头,睡过头了。卫满意恐怕觉得昨晚自己说的话又是诓他的。
  从妙有些自责,本想着早起,主动给满意做份早饭,再跟着一起去下地,自己现在还得努力营造一些好感,之前的名声太差,卫满意应该很厌恶自己吧。
  不敢继续深想,看着自己还是起床时的模样,回过神来,从妙麻利地洗漱打扫卫生,初时手还有些生,之后就越来越顺手。毕竟前世干惯的。
  收拾好一切,从妙走进灶房,走进之前她心里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进来的时候,只见锅里残余了见底的汤水,从妙很是无奈,尝试着做最后的挣扎,取出一支筷子在汤里搅了搅,没有残留一粒米,只有水。
  从妙估计着,自己在满意眼里应该还不如四周的邻里。她家当初硬逼着人家娶自己,自己甚至他上门去时还对他冷嘲热讽。为了让自己死心,爹现在都不让自己回去,前世他非常的不理解,她甚至是恨极了自己的爹,认为爹眼中只有自己的大哥从毅,见不得自己好。
  从妙也不愿意再过度折腾,抓了一把米,就着刚刚的汤水开始在大灶上熬粥,看着屋外的大太阳,想到自己房里的被套应该有一月未洗,之前一心就想走,也不愿意管这些身外的事。可现在,从妙只想好好的定下来。
  收拾屋子不难,但是拆洗被套,却是个大工程。忙了好一阵之后,自己房里的才算是解决好。
  这时候粥也熬好了,昨天停了,停了下来,松散筋骨,就在庭院里开始喝粥,后来两款没什么味道就去灶房取出,自己当时嫁过来时,带过来的酸菜,酸辣酸辣的还是下饭。
  喝完粥从妙又恢复了活力,看着卫满意的屋子,干脆一起洗了,拆好了棉被,又把两个房间垫着的棉被,一床一床的报到外面去暴晒。这样木盆上的衣物已经全部放满了
  从妙又拿了自己换洗的衣物一齐塞进木盆里,带上皂角就去村里公共的小河里。
  途中经过几户房屋,从妙有些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开始加快步伐,侧着脸,不想与他们碰面。
  “从妙,”一道大嗓门从后方传来。说话的是路过的其中一家,王大婶子,听到这声音从妙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就是前世一直蛊惑自己的人,今生只想永远的避过这些人,深呼了口气,装作没听到,脚下的步伐也迈的急促有力。
  “欸,叫了你还走那么快?”王婶用力地拍从妙的肩膀,喘了口粗气,口气有些恶臭。从妙不由得侧身避了避,摒住呼吸,一手撑着木盆,另一只手轻柔了揉刚刚被拍打的肩膀,笑了笑,不说话。
  王婶低头瞅了瞅从妙抱着的木盆,脸上似笑非笑,“呦——现在才起啊?就你这样的还洗啥了衣物呀,直接让你情郎帮你洗呗。”
  也没等从妙回答扭头直接大步走了,途中回头还狠狠的朝地上啐了口。仿佛刚刚碰到极恶心的物件。
  从妙后来不慢不火的在后面走着,与前头王婶正好同一段路,不想注意王婶后来的举动都难,不多时,王婶途中碰到忘带水回来的媳妇,立刻招招手凑上去,看情况要是再找七大姑八大婆的事情,全是从妙,很爱凑这种热闹,甚至被人当枪手直接冲在最前面。
  从妙步行的速度降到最慢,可还是让听见了什么好吃懒做的只言片语,以及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从妙身上,从妙觉得谈话主人公是自己没错了。
  从妙不愿搭理这些人,没意思!浪费时间精力。第一次出现了茫然。以前我怎么就看不穿呢?
  默不作声的找了偏僻位置开始浆洗衣物。旁边有着繁茂的枝丫,提前敲打枝叶草地到是不错的纳凉胜地。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从妙总算是把里外打扫干净,院内飘荡的皂角香令人心旷神怡。
  这时,外面陆续传来对话声,附近的邻舍灶烟袅袅升起。
  最近是农忙时节,全家老小的劳动力基本都会在地里,但一般只会留一个人在家里做饭。
  从妙相信,自己从没见过卫满意有回来用中饭,也不知道是早上带饭还是什么的。他们已经结婚一月有余,但自己却完全不知道卫满意的生活方式。
  天气渐渐炎热,中午还是吃着软乎热乎的饭更舒服。从妙继续在为满意的面前刷一波好感,想罢,立刻动身熬着粥,橱柜里的小半袋面粉,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点在碗里并兑上水。
  她记得后院好像有块菜地,一片菜地只种了平时吃的常见菜,数量很少。主要是方便自家随时取。从妙动手只揪了几个青椒,小块菜地是卫满意闲暇时整理的,因为没多少时间细细打理。长势不喜,只零零散散的挂了些。
  剁碎青椒,从妙还想再加一个鸡蛋,但是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家里一个鸡蛋都没有,从妙调好调味就开始煎饼。既好吃又管饱,从妙总共煎了四块饼。
  她胃口不大,给自己留一块。没有先吃而是全部带上去了田地里,打算跟跟卫满意一起用饭。
  从妙没有来过田地,更别提下地,但这里因为多山,能够种植的田园都在一块。自己娘家也是这一块的。倒也好找,脚步匆匆,途中遇到几个给自家送饭的,也有现在才回来的。
  只是自己能理解冷眼的、不屑的和无视的,毕竟自己之前干的事确实是狗都嫌的。可是回来的有些村民一脸看好戏的是为什么?
  越到田埂,遇到这样表情的越多,从妙一脸莫名忐忑地继续往前走。
  这时,左侧伸过来一双手直接拉过从妙,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从妙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经过娘家的田地了。面前的是自己的大哥,浓眉大眼,厚唇,身上都是汗渍渍的。
  从妙没注意大哥到底说什么了,只是看着眼前一脸煞气,上下嘴唇不断翻动的人,一时说不出话,只剩两眼越来越红,像小兔子般,扑进了自家大哥的怀里。
  从妙用力吸了吸气,哽咽道,“哥,我想你。”以前自己太不懂事儿,以为爹太偏心,以致每次看着自家大哥,都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可是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包容着自己。
  从毅连珠炮般地斥责戛然而止,有些僵硬地想拍拍从妙的肩膀,看着自己手上的脏污,又看了从妙白皙的皮肤以及干净的衣裳,又放下了。
  “有啥好想的,就隔壁村,还有你要再跟他有来往,别说爹了,咱俩就直接断了联系,”从毅取下脖子上的汗巾,“热不热。”小心翼翼地擦拭从妙额间的汗渍。
  “哥,一股子的汗味。”从妙满脸的嫌弃,越过从毅看了后面,一脸疑惑“爹跟娘呢?”
  “嘿,你这白眼狼,现在倒想起爹娘了,他们年纪大了,就先回去做饭,正好也能休息下。我就再干会。你干嘛来了?”翻了翻从妙手腕挎着的篮子,抬头“给你男人送饭?”
  “嗯”从妙正想再说两句,前世加今生,她都好久没这么好好地和自家大哥好好说话了。
  “现在倒懂事不少,那赶快去,别停留了。”说罢挤挤眼,“爹说的话,就是一时给你气伤着了,后面你能踏踏实实的跟妹婿好好过日子,爹自然气消。”
  说完往前推了把从妙,力道适中,也没让她摔着。“你男人就在前面,”大概指了个方向后从毅跳下继续忙着农活。
  从妙往顺着方向往前走,不一会儿就瞅见自家汉子。
  只是他怎么吃的是别的锅里的饭,只见从毅和另一个年轻女子坐在在田埂树桠阴凉处两人有说有笑的,从毅似乎怕她热着,拿着草帽不停地扇风。而那女子竟也心安理得享受着。
  看着这一幕,从妙心里倒也不是很难过,就是心口有一点点堵。
  低头看着篮子里的饭,怪不得路上遇到的的村民看自己眼神怪怪。,从妙自嘲。
  不愿意就这样回去,太丢人了,索性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又抚顺自己额前杂乱的碎步,大步朝向那两位笑晏晏的二人走去。
  “相公,吃上啦?这是谁呀?”从妙似笑非笑的看着从毅,这回你倒要怎么解释。旁边妙龄女子看见从妙过来,顿时不耐烦,头立刻侧向另一侧。一副不屑于从妙交谈的样子。
  从妙直接无视妙龄女子的反应,这种态度她都见多了,不痛不痒的。
  “恩——,刚吃上,这,这没谁,就村尾处张铁根家的,叫古巧曼。”卫满意眼神躲闪。从妙一看就知道此处有猫腻,不说别的,就这种在外养着外室回来对着正房妻子说谎话的表情,她前世可是见多了。
  脑海中思想在不停翻转,随后,吐了口气,似想透了不少,猥琐地左右看了下后低头俯身面容真切道:“我明白的,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只是你们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下次隐蔽点,或者拉我掩护啊!否则闹大了沉塘那我可怎么办。”
  卫正初一脸严肃,强调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明知道我跟她的关系,何故平白污人清白,而且我能保证在我们还是夫妻期间,我是绝-对-不-会干这些事!希望你以后也不要污蔑曼曼的清誉!”卫正初拉长了语调。手上动作没停。
  古巧曼这时才抬头正眼看这从妙,眼角扫过从妙额头的红肿,手肘推了推边上的卫正初,按住卫正初正扇风的手,冷笑道:“当初就叫你不要答应这一门婚事,上一辈的关你什么事!这不,娶了个疯子高兴了吧!”
  停顿了会,盯着从妙,带着恨意,“还是个不安于室的的!”说完,直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扭头走人。
  听这话,就是泥人也有几分气性了,从妙有几分不高兴了,生气的对卫正初一字一字地道:“你可真不是个东西!”说罢,腰一扭,也转头走了。
  卫正初在后面急道:“我还没吃饱呢。”他刚刚可看见了,篮子里头有金灿灿的饼,翠绿的辣椒点缀其中,看着就不错。
  从妙头也没回,“找你的曼曼去。”还想吃我的饼,撑死我也不给你给糟蹋了。
  卫正初凝视着从妙的背影,良久,笑了道:“这是对我上心了?”
  回到庭院,从妙摆上桌子,放了杯菊花茶,从篮子里依次拿出粥及饼子,这时候有些凉了,但在这种天气倒也无所谓。
  从妙解决一个饼子喝一碗粥后,正好达到七八分饱,盯着剩下的饼子,良久,还是打算控制自己的y望。再活一次,身体还是要格外爱惜的。
  这时,庭院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哭声和喊声,还有夹杂其中骂骂咧咧声。
  从妙好奇的走向庭院木门出,看到几个村民簇拥着一位抱着小孩的老人疾步走来,从妙本想回头,不愿再与他们正面接触,遭受一些冷嘲热讽。
  余光无意间瞥见小孩的正面时,从妙浑身僵硬,再也动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