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是不是那个人
这一次对衡,算是达成平手了。
“说话呀……”看着安筱若一直默不作声,董事们沉不住气了。
安筱若这次收回心神,薄薄的笑了一下。
“事情已经解决了。项目会由原来的高端的住宅小区,改为生态化园林建设,一部分临街的地段建筑低层楼体,店铺和微型写字楼。”安筱若缓缓的说出她已经让楚执成帮助解决出来的新方案。“这算是规划上的失误,我们不是我们天泽集团该承担的责任,所以要重新做标书,向市政府报价。政府会重新招标,但是会将我们天泽集团划入优先范围。所以我们基本上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重新拿到这个提案。”
安筱若的一席话说完,在场的所有董事都长长松了一口气,连素来刻薄的安天芳也破例的对安筱若刮目相看。
“蒋董事,真的是辛苦你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就是我们天泽集团的大救星。”凌墨北这时候开腔,话里已经将安筱若的功劳分了一杯羹。他将他没看错人,放到了第一位,话中透露的意思,明摆就是在说,要不是他慧眼识英才,她安筱若也没这个机会,天泽也不会走出困境。
算你狠!安筱若在心里冷哼一声,那么等以后接着过招吧,这一次是平分秋色,下一次,就不会让你有这份好运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请蒋董事和潘总经理一起协同处理吧,这次我们天泽集团终于摆脱困境,希望前安天俊董事长的一系列决策失误,在我们诸位董事的齐心协力下,能够很快消除……”凌墨北又讲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在安筱若心里都是废话一堆,安筱若根本就没心情听下去。
他倒是很有做董事长的潜质。安筱若对着凌墨北微微露出一抹嘲笑。
当然,安筱若也知道绝对不能小看凌墨北的。接下来,他又拿出了两个提案,基本上都得到了各董事的赞成,最后一致通过。
天泽集团是以房地产起家,但是早在九十年代,房地产曾经的低迷时期,天泽集团的创始人安筱若的父亲安天泽,已经看到泡沫经济下对房地产的冲击,所以开始着手跨行投资,如今天泽集团已经涉及很多行业,另两股与房地产并重的就是轻工业建材市场,还有日化这一个大众市场。
尽管房地产这边受挫,但是日化和建材那边还是步履稳健,行业的龙头地位仍然稳坐。
凌墨北提案让日化公司那边多参与社会活动,和电视台合作,做些公益活动,本身日化产品的消费者就是千家万户的人民大众,而这个日化产品的消费层,也是房地产业的消费者,所以日化和房地产这边是可以相同的,利用已经深入人心的日化产品,旁推天泽集团的房产,用那些已经深入人心的日化品牌,协动天泽集团恢复已经大损的声誉,再加上公益活动的力量,促使天泽集团这个旗子,再重新在人们心中飘扬起来。
对于企业管理这边,凌墨北还是相当精英的人物。
安筱若早就知道他二十二岁就拿到了名牌大学的MBA,虽然是国内的大学,但是文凭依然过硬的很。
只要凌墨北的心思不放到毁灭天泽集团上,天泽集团在他的管理下,有一片阳光的发展前景。
会议结束前,秘书端来了香槟,算是小庆祝今天天泽集团终于拨云见月。
安筱若对酒精过敏,沾点都不行,现在又有孕在身,自然是更不敢喝。
凌墨北看见安筱若不喝香槟,特意走到安筱若面前,“蒋小姐怎么不喝呢?你是大功臣,这酒本来就是要敬你的,这香槟里酒精含量是极低了,少喝点对你的身子也没多大影响的。”
安筱若低笑着抚摸一下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的说:“宝宝,有人劝妈妈喝酒了呢,怎么办呢?你说我是该牺牲你的健康,还是该牺牲别人的好意呢?”
凌墨北听了呵呵一笑,“我真是唐突了,为了蒋小姐的宝宝,还是别喝了。蒋小姐真是好伟大,以蒋小姐的生活经历,对酒一定是大爱的,一般喝惯了酒的很难控制自己对酒精的那种渴望的,但蒋小姐现在为了宝宝,居然连香槟都不敢喝,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吧。可敬。”
安筱若明白凌墨北的意思,在公众面前她的形象,已经被楚执成塑造成了小姐,这样的女人,不说嗜酒如命,也多半是千杯不醉,即使怀孕也不会对香槟如此忌讳。
凌墨北在试探她。他还是在怀疑她的身份。安筱若对酒精过敏,这个凌墨北知道。
要是她在凌墨北这句话所激下,为了证明什么将香槟喝了,反而是露了刻意的痕迹,更加让凌墨北怀疑。如果她不喝,那么也是自露马脚,凌墨北已经将话说到那里了,欢场上的女子怎么会介意一小杯香槟呢。怎么着,都能够让凌墨北抓到她的把柄。
不过,两条路走不通,并不代表没有第三条路。
“凌董事长是想着提醒我想起我以前的身份吧。”安筱若脸色微变的转了话题,“谢谢你的提醒,我这样的人,怕是连和高贵的凌董事长站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吧。”说完,安筱若立即一脸恼火的转身离开。
问题解决了。安筱若表面愠怒,内心却轻松的很。
她也心知,她刚才的反应未必就能打消凌墨北对她的怀疑。既然凌墨北早就对她有所怀疑,那么她无论怎么做,都打消不了他的怀疑。她没必要刻意证实些什么。就算凌墨北对她有怀疑又怎么样?他没有证据,怀疑就永远只是怀疑,见不得阳光。
安筱若走出天泽集团的办公大厦,就远远的看见楚执成的身影,对着她迎过来。心头不由缓缓的淌过一阵暖流。这就是被爱的幸福。
“会开完了?”楚执成接过安筱若包,然后挽住安筱若的胳膊,微笑着问。
“嗯,你早就到了啊。”安筱若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刚到而已。”楚执成呵呵笑着说。
“哦。”
“事情怎么样了?”
“还顺利,明天我就和潘晔总经理一起去那个项目的主管部门。”
“那边我都已经弄妥了,不必你亲自去了,你这个身子还是别太辛苦了。功劳已经是你的,这个别人抢不走,不用你亲力亲为。”楚执成担心的安筱若的身体,不愿意她太劳累。
“嗯,好,听你的。晚上我给潘晔总经理个电话,让他自己去那边处理。”对于楚执成的关怀,安筱若没理由不接受。实际上她又不是真的太在意这些了,功劳已经是她的了,声望已经铸下,她的目的达到了,别的真没必要再多管了。
另外,她这些日子真的开始觉得行动上有些不便了,肚子越来愈大,离预产期也越来越近了。这种时候,她还是要先爱好自己,爱好腹中的胎儿,复仇的事,不是一时能解决的,而且做什么事,身体都是第一本钱,等她生完孩子以后,再做打算吧。
两个人上车,离开天泽集团。
时间还不到傍晚,楚执成说要难得一起出来,不妨去陪着安筱若买件首饰。安筱若点头答应。她知道她开心,楚执成就会开心,所以让自己开心一点,就是对楚执成的一点报答。
去金店选了首饰,楚执成另外给安筱若未出世的孩子选了套饰物,长命锁和手镯。
他们在选首饰的时候,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直在他们附近,也在挑选着饰物。因为那个女孩子特别靓丽,安筱若额外的对她多注意了一下。因此看到她试戴手链的左手手腕上,纹着一朵血色蔷薇。那蔷薇的颜色血红的触目,安筱若不知道怎么的,心头突然有些惶恐的感觉,她自己却说不出是为什么。
等他们付款拿着首饰离开金店后,刚上车子,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也后脚跟出来。
安筱若就不由的有一些多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那个女孩子手上那朵蔷薇纹身图案,在哪里见过。
因为心中多了防范,安筱若本能的就开始注意他们后面。从后视镜里,安筱若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总是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跟着,转过了好几条街,仍然能看见那辆车子,不远不近。
怎么回事儿?安筱若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谁在跟踪他们?
凌墨北?不,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做,因为根本没必要。就算是凌墨北怀疑她什么,也只会是利用他的黑色背景去暗中调查,不是无价值的跟踪。
那么——,是……,安筱若的心中想起另一个人的名字。
唐煜?是他吗?
“怎么了?你的神色有些不对?”楚执成注意到安筱若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舒服了吗?”
“没有。”安筱若摇摇头,略微思忖一下才说,“对了,你在金店注意到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没有,就是在我们旁边挑选首饰的。”
“没怎么注意,怎么了?”楚执成回忆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印象。
“那个女孩子手上纹着一朵蔷薇花,我看到后,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了。”
楚执成听到安筱若的话,眉头微蹙,“在你的颈后和肩胛上,不都是纹着蔷薇的图案吗?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觉得和那个女孩子的纹身,很熟悉的感觉。”楚执成清楚安筱若颈子后面的纹身图案是她莫名失踪后,才有的,之前她身上根本没有半点纹身。他一直不解,安筱若自己都不知道那纹身怎么来的,那么是谁发神经似的要在她的身上纹出那样的图案?目的是为了什么?
而安筱若听完楚执成的话,一下子呆住了,天——
一种惊恐死死的掐住了安筱若的喉咙,半天,她都无力说出一个字来。
倏地,安筱若打开车窗,将头探出车窗外,望向后面一直跟踪他们的奔驰车。那车子里坐着的会是谁?
“做什么呢?快坐回来。”楚执成看见安筱若将头探出车窗,一边减慢车速,一边对着安筱若大喊。
安筱若听到楚执成的惊叫,这才将头收离车窗,在座位上坐好。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别说楚执成是何等睿智的人,就算是傻子,此时也能从安筱若难看而苍白的脸色上,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吓到了安筱若,才让她如此惶恐。
“没事。”安筱若苍白而虚弱的笑笑。她心中已经有了对一些事情的把握,却无法对着楚执成说出来。该来的,总会要来,挡也挡不住,逃也逃不开。担心、害怕,都无济于事。只有咬着牙狠狠的去面对。
唐煜——不管你到底是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怕你的。
安筱若在心里冷笑。
也在此刻,安筱若才终于明白她颈后那些纹身是什么意思。那是唐煜那些人的图腾吧。
“不对,你别有事瞒着我。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在金店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她和什么有关系?为什么你看到她手上——”楚执成说到这里声音嘎然停止。在他的眼神里同样溅起惊惶和不安,正在开车的他,因为这下走神,差点和前面的车子追尾。又是让人冷汗涔涔的惊吓。楚执成不再说话,专心开车,直到看到路边有停车场,才离开了主干道,将车开进停车场。
车子停下,楚执成一把抓住安筱若的手,安筱若的手此时冰冷的几乎一丝温度也没有。
“筱若,是不是那个人?”楚执成的目光变得深邃的像海,他的声音也变得相当低沉。一种被危机感挑起来的戾气,慢慢的从他的身上渗透出来。
安筱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轻松淡定。在她心里,还是不愿意将她猜测到的情况说出来,她不愿造成楚执成的困扰。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安筱若倒不是有种听天由命的心态,而是她现在在明处,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她想防备也无从着手,徒劳的增加了惊慌和不安,倒不如坦然适之。